犹在章睿与孤狼的面面相觑间,将三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疑惑在心头的苏志远眼底一片茫然,左瞧右看百思不得其解,眯一眼缓缓落座间唇角微僵的李瑾芸,眉头紧蹙的苏志远索性直言不讳道。
“芸儿,他们这究竟是怎么了?”
“呃……”
同他略发尴尬一笑的李瑾芸先是瞥过眸光深沉肃然的南宫玺越,再垂眸眯一眼颓然瘫软在地的花宏熙,唇角微僵间缓缓抬眸。
“……大概是我、咳,又将穴位给记混了。”
“哦?那又如何?”眸光闪过一抹幽光的苏志远满腹狐疑。
“又如何?”猛然弹坐而起的花宏熙愤然扬声,“会死人!”
“死了又如何?”奇怪的瞪他一眼的苏志远不置可否的冷哼,“芸儿对付的乃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我亡,下手稳准狠,何错之有?”
奇怪的眯他一眼的花宏熙嘴角狠狠抽搐,为何没理的总是他?
“没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等同于是变相自杀。”无视五官近乎扭曲的花宏熙,浑浊深沉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异彩的南宫玺越淡淡扬眉,“不过,至于说欧阳豪,只怕是不好啊。”
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南宫玺越眯一眼那方仰面朝天纹丝不动的欧阳豪,眸光愈发深沉的凝眉,而纠结着眉头霍然起身的花宏熙猛然一窒,正欲上前的脚步却是被地上那骇人的银针所摄生生定在那里。
蓦然转身回眸哀怨的瞥一眼状若无辜的李瑾芸,默默抽吸良久,方才将求救的目光对上缓缓起身的南宫玺越。
“前辈!”
却说瞧着双双俯身寻寻觅觅的两人,同苏志远相视苦笑的李瑾芸唯有紧抿唇角,微微眨动的水眸中流光溢彩。
而将三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中的深意听在耳中的苏志远怅然恍悟,深深的眯一眼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方毫无所觉的欧阳豪而柳眉紧蹙的李瑾芸。
“芸儿在担忧什么?”剑眉微挑的苏志远眸光愈发深幽。
“虽然少了欧阳豪这个主心骨,但姜凯峰那只老狐狸也绝非良善好欺的主,我担心干爹的障眼法迷惑不了他,甚至或许还会适得其反。”说着却是忽而神色一僵的李瑾芸眸光微闪,“更甚至还会威胁到外公与王爷的身家性命。”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派出去的探子有的传来了消息,有的音讯全无,虽然综合你所提供的消息来看貌似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我总觉哪里不妥。”神色肃然凝重的苏志远眉头紧锁。
“芸儿且放心,他姜凯峰这一时半刻的绝冲不进来。”半蹲着聚精会神寻觅毒刺的南宫玺越将两人言语间的凝重之色听在耳中,唇角陡然闪过一抹诡异之色,手中的动作不停,然却是不置可否的宽慰道。
“呃?”眸光微闪的瞥一眼南宫玺越坚毅的背影,唇角忽而一僵的李瑾芸略发迟疑的道,“干爹,此话怎讲?”
“唬人的东西本就是假象,而藏在假象之后的陷阱才是沙场老将最为忌惮的真相。”手中的动作一顿,默默的注视花宏熙将最后一颗毒刺小心翼翼的用夹子捏出放入手中的盒子中,回眸一撇的深眸中意味深长。
“呃?干爹该不会是还给姜凯峰留个后手吧。”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的李瑾芸不禁眸光陡然一亮,“或者干爹你根本就是给他布了个局中局?”
“假做真时真亦假!”大步朝欧阳豪走去的南宫玺越意味深长的咕哝一句。
而眸光微闪间忽而神色一僵的苏志远不由得猛然起身,“前辈所言不错,虚虚实实本就是兵法谋略中的最高造诣,越是如此,才能更叫身为沙场老将的姜凯峰心生忌惮!”
将两人的话听在耳中,柳眉紧蹙的垂眸沉思良久的李瑾芸眸光愈发深沉的呢喃道,“只要能拖住姜凯峰的脚步不消半日功夫,或许外公与王爷就能平安而归了。”
随着她的话落,眸光陡然一亮的苏志远连忙转身回眸,“我们派去营救的小队人马毫无音讯,芸儿如此说,可是暗中筹谋了什么吗?”
“孤狼手中的精兵尚还被困在府上,我们能脱身也绝非走的正路,否者免不得要兵戈相向,就凭我们为数不多的兵马,想要脱身怕是难上加难。”唇角微僵的眯一眼眸光深沉肃然的苏志远,缓缓起身间方才接着道,“况且,我也不能置大舅母与二舅母于孤立无援之境,所以府上留守的兵马并未调动,也只有薛掌柜手中的探子往来奔波,越过敌人的封锁线传递些许消息,不过,我们虽然被束手束脚,但大哥莫要忘了还有一人。”
“谁?”略发狐疑的同她挑挑眉的苏志远忍不住追问。
“辛元浩。”眯一眼那方正在屏气凝神给欧阳豪把脉的花宏熙,唇角陡然闪过一抹诡异之色的李瑾芸顿了一方才接着道,“或者他先下已经得手了,也是尚未可知啊。”
随着她那言犹未尽的话落,深沉肃然的眸子中陡然闪过一抹异彩的苏志远不禁瞪直了眼睛,然不待他再言其他,那方把脉良久都舍不得罢手的花宏熙忽而惊呼,“王妃!”
“呃?怎么了?”被他那一记可谓惊心动魄的大吼所摄忙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的李瑾芸不由得心下陡然一沉,“可是有什么不妥?”
而却说对上李瑾芸那极为无辜的眸子,眉头打成死结的花宏熙抖着唇角然却是说不出话来,而忙府上查探的南宫玺越方才摸上欧阳豪的腕脉便是猛然一窒。
“呃?阿熙,干爹,他究竟怎样了?”忙快步上前的李瑾芸脸色沉郁间不由得连连暗腹,可千万别叫她给一针毙命了啊,否者她拿什么做筹码?更要如何同婉婉交代,越想眉头愈发纠结间忽而对上南宫玺越猛然回眸的深眸,神色一怔间,猛然驻足凝眉。
“芸儿,你这一针下的可真是地方。”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南宫玺越深深的瞥一眼身旁脸色极为沉郁的花宏熙。
而被他话中深意所摄柳眉紧蹙的李瑾芸不由得瞄一眼纹丝不动的欧阳豪,再略发尴尬的瞥一眼脸色漆黑的花宏熙,唇角微僵。
“死了?还是怎样?”随着李瑾芸的脚步赶了上来的苏志远将三人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眸光微闪间不禁眉头紧锁的问。
“只怕是、只怕是拜芸儿那神来的一针所赐要羽化成仙啊。”长长的吁一口气的南宫玺越意味深长的道。
相视凝眉间忽而恍悟了什么的李瑾芸与苏志远不由得异口同声,“痴傻了?”
“**不离十。”很是同情的瞥一眼欲哭无泪的花宏熙,而后方才转而同李瑾芸与苏志远微微颔首的南宫玺越浑浊深沉的眸子中满是凝重之色。
“呃?本妃不是故意的。”很是抱憾的瞥向花宏熙的李瑾芸神色肃然凝重。
而无视状若无辜的李瑾芸,苦着一张脸的花宏熙纠结着眉头却是不由得思量他究竟该如何同他家婉婉交代?
“痴傻对于满身孽债的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喟然叹息一声的南宫玺越轻轻拍拍僵愣的定在那里良久的花宏熙意味深长的宽慰道。
而目光阴沉肃穆的盯着欧阳豪看了良久的苏志远却是不置可否的缓缓收回若有所思的眸光,“虽然他大概其是再无威胁,但我们怕是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你还想怎样?”苏志远那不阴不阳的语调令原本就一肚子火气无法发泄的花宏熙瞬间炸毛。
而无视花宏熙那几乎都要吃人的劲头,正了正神色的李瑾芸深深的瞥一眼神色肃然凝重的苏志远,眸光微闪间不由得略发迟疑的道,“大哥可是担心此事有假?”
“兵不厌诈。”同她微微颔首点头的苏志远眸光极为深幽。
对上苏志远那深幽凝重的眸光,唇角陡然一僵的李瑾芸不由得同南宫玺越相视苦笑,大哥所虑在理,毕竟他们当下正大张旗鼓的给姜凯峰下套,又岂能不防着眼前这只狡诈可疑的千年老狐狸?
而相对于心思流转间神色各异的三人,至始至终都紧锁着眉头的花宏熙眸光愈发深远,瞥一眼随着李瑾芸与苏志远相继走远的南宫玺越薄凉的背影,再深深的瞥一眼仰躺在地恍若陷入香甜梦境般眉头舒展面色祥和几多的欧阳豪,喟然叹息间蓦然转身。
与此同时,在沙盘前驻足凝眉的李瑾芸忽而眸光微闪,“刚刚一直未及细问,干爹看过那些被下了蛊毒的士兵了吗?情况怎样?可有把握在短时间内治好?”
“那不是蛊毒。”同她轻轻摇头的南宫玺越浑浊深沉的眸子中满是阴鸷之色。
“耶?怎会?”猛然一窒的李瑾芸不禁柳眉紧蹙,转身回眸瞥一眼正朝他们快步而来的花宏熙,“难道是阿熙诊断有误?”
“不可能,脉象上明明就是蛊毒无意。”眉头紧锁的花宏熙不置可否的道。
“脉象同兵法如出一辙,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同他递去意味深长的一撇的南宫玺越眉宇间更多了一抹苍凉。
而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那抹沉郁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禁怀疑的凝眉,“干爹如此说,定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么?”
“可疑?”撇嘴冷哼一声的南宫玺越轻轻摇头,“难道芸儿还没想到么?”
呃?想到什么?
对上南宫玺越那肃然森然的目光,心思流转间忽而神色一僵的李瑾芸不由得猛然一窒,“干爹是说,他只是虚张声势同芸儿要干爹给姜凯峰设的局那般只是个幌子?”
“不错。”同她微微颔首点头的南宫玺越顿了一下,瞥一眼瞪直了眼睛的花宏熙,“况且,他纵然再有天大的本事又从哪里调来的如此之多的蛊虫?”
“回龙谷。”对于南宫玺越的怀疑,依旧不肯低头的花宏熙想也不想的道。
“虽然回龙谷距离此地不远,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如数众多的蛊虫那也绝非一日之功,况且,你们确定回龙谷中此刻还能有如此之众的蛊虫?”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南宫玺越深深的瞥一眼眸光愈发深幽的李瑾芸。
“只怕都被天山溶洞中的那些个嗜血怪兽消耗殆尽了。”撇嘴苦笑一声的李瑾芸柳眉怪异的一紧,“不过,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蛊毒,但士兵们如此症状连起身都难,又何谈对付有备而来的姜凯峰啊。”
“这个不难。”刚毅的剑眉微微舒展几分的南宫玺越眸子微眯。
“哦?”而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那抹诡异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不禁略发好奇的追问。
一一瞥过三人一眼,神色极为笃定的南宫玺越淡淡道,“再等半天。”
“呃?”眸光微闪的苏志远略发狐疑的蹙紧了眉头。
“再有半天,那种假象便会彻底消失,虽然遭罪,但绝无性命之忧,对上被假象迷惑到乱了心智的姜凯峰不成问题。”同三人微微颔首点头的南宫玺越眸光极为深幽。
而犹在心思流转间不置可否的几人神色肃然凝重间,协同薛掌柜一同大步而入的苏志祥打破了此间的诡异的静谧。
“大哥,芸儿,行宫那边情况有变。”喘息不定的苏志祥方才站定便是连忙道。
“怎么回事?”美眸陡然一眯的李瑾芸柳眉紧蹙的看向在略发寒凉的秋风中依旧大汗淋漓的薛掌柜。
“秉东家,据说自行宫中浴血杀出来的探子最后的禀告,赵辉武察觉了身边人的异样,就在黎明前,封锁了行宫,而后便不分青红皂白将行宫中除却他带来的人手几乎都快杀光了的逼出其中的探子……”
“那外公与王爷……”神色一僵的李瑾芸脸色丕变。
“大将军与王爷被赵辉武藏得极深,生死不明。”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薛掌柜深一口气,方才接着道,“老奴怀疑定是我们的探子不予余力的寻找大将军与王爷时不小心露了马脚才会招至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