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章睿的引领大步而入的淳于嘉辉裹挟寒凉的秋风,周身满是肃杀与凛冽的寒气。
他那太过摄人的气场直叫偌大的堂屋中空气都几近凝结。
甚至就连退到角落中垂手恭立的香玲与香巧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
而对此视若无睹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间,却是忽而唇角微扬。
“殿下请坐,这么急着见本妃,可是有什么要事么?”
“唐突打扰王妃静养实在抱歉。”
先是同她拱手抱拳以示歉意的淳于嘉辉缓缓落座间便是开门见山道。
“此前同王妃提及的东西已经运抵琼州水域附近,未免引人耳目,实不敢劳顿驻守南疆的将士前往接应,思来想去,也唯有王妃您身边的薛掌柜最为合适,毕竟他乃商贾之身,往返港口码头再正常不过。”
“殿下所虑在理。”
同他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素手一扬。
“香玲,香巧,你们速请薛掌柜,干爹与阿熙来。”
“奴婢遵命。”
连忙福身行礼躬身而退的香玲与香巧步履匆忙。
凝视香玲与香巧渐去渐远的背影良久,柳眉紧锁的李瑾芸神色间满是凝重之色。
“章睿。”
“属下在。”
忙闪身而入的章睿拱手行礼道。
“去看一下王爷可有在忙,他若是有时间的话,最好也请他来一下。”
“是,属下遵命!”
再次拱手行礼方才转身领命而去的章睿略带一丝担忧的瞥一眼神色酷寒的淳于嘉辉。
而却说对于李瑾芸的反应之快,应对之慎重,不由得剑眉紧蹙的淳于嘉辉眸子微眯。
“王妃或许太过紧张了,此事还是要不要人尽皆知的好啊。”
“殿下放心,都是自己人,绝不会泄露了消息去。”
深知他心中所忧的李瑾芸先是同他极为郑重点点头,端起几案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方才接着道。
“殿下的临时起意或许真是帮忙了本妃的大忙,不过究竟能否如了本妃的愿,绝非你我所能断定的。”
“一切但凭王妃做主。”
将她的弦外之音听在耳中的淳于嘉辉不置可否间同她微微颔首点头。
而同他相视点头的李瑾芸唇角微扬间不觉莞尔。
“殿下切勿如此客气,本妃这么做,也是从大局考量,不过有见事,本妃倒是想要问你。”
“王妃请讲。”
“据消息称京城咸阳的火山喷发殃及周边多地,厚重的火山灰甚至飘到北戎草原呛死了不少牲畜,不知月氏那边情况怎样?”
却说对于李瑾芸的问题,先是愕然一怔,而后方才神色微僵的蹙紧了眉头的淳于嘉辉薄唇轻启。
“有劳王妃挂怀,月氏内地并未受到殃及,若非在下心有所忌带人溜出东郡潜入天山或许都不知出了此等大事。”
“哦?竟然如此?”
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芸不觉唇角微扬。
“定是天神庇佑月氏。”
“实乃天后福德深厚!”
而犹在异口同声的两人相视但笑间,不请自来的花神却是凉凉咕哝一句。
“呿,若非本大神设了结界,那无孔不入的火山灰才不会绕着月氏走呢!”
“那真是辛苦花神了说。”
回眸瞥他一眼的李瑾芸不觉唇角微扬,某人亲自修理的确是效果斐然呐。
虽然那一袭白衣胜雪的长衫穿在本就俊美到令人无不为之惊叹的花神身上衬得他更加仙仙欲飘,但至少不叫人为之侧目到浮想联翩。
“那倒不必言谢。”
说着都不觉唇角微僵的花神弱弱的别开眸子,无视淳于嘉辉那灼然审视的目光同他在圆桌旁相对而坐。
兀自端起桌子上一杯凉茶轻抿一口,五官顿时扭曲成一团,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方才冲淡了舌尖的古怪的味道,对上李瑾芸与淳于嘉辉那满是疑惑的眸光,很是无奈的撇撇嘴的花神讪讪道。
“若非花草急传消息,本大神或许还被王爷困在书房中坑别的默书……”
“哦?什么消息?”
缓缓起身间款步行至圆桌旁同两人围桌而坐的李瑾芸同花神相视挑眉。
而对于李瑾芸追问唇角微扬间转而看向淳于嘉辉的花神却是缄默不语。
眸光微闪间恍悟了什么李瑾芸不禁唇角陡然一僵。
这家伙哪里来帮忙的,分明就是闲极无聊凑热闹看戏的说!
而却说犹在唇角微僵的李瑾芸哭笑不得间,被匆忙请来的几人便也相继抵达。
“芸儿这么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么?”围桌而坐良久,见她始终沉默不语的南宫玺越不由得开门见山道。
“是啊,前院都快要忙翻了说。”抽空狂灌两口清茶的花宏熙不清不楚的咕哝道。
“阿芸?”将她神色流转间的那抹凝重之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嗓音略发干哑的低声轻唤。
“淳于殿下此前所提及的东西已经到港口附近了,需要有人前入接应,但殿下以为直接叫驻守边防的将士前去太过扎眼,怕是会惹人注目反倒横生枝节。”
说着却是忽而一顿的李瑾芸扫过神色凝重的几人,最后停驻在站定丰俊苍身后垂手恭立的薛掌柜身上。
“所以也只好劳烦薛掌柜跑这一趟了。”
“为东家分忧,老奴定当尽心竭力。”
深知此间责任重大的薛掌柜连忙神色肃然的拱手行礼。
同他微微点头的李瑾芸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
“不过,既然那些东西极为阴毒,芸儿以为最好另行安置,此事怕是且得劳烦干爹亲自出马。”
“是那些东西?”
虽然她说得极为隐晦,但早有耳闻的南宫玺越心若明镜。
“不错。”同他微微颔首点头的李瑾芸神色间亦是难掩一丝凝重,“原本芸儿以为直接运抵庄园,不论是藏匿抑或是干爹要研究也都极为方便,但仔细想来,却是难免风险太大,不知对此干爹如何看?”
“风险是有,不过尚且控制,但若是走露了风声,我们只怕是难免成为众矢之的。”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的南宫玺越说着都不觉加重了语气。
将几人神色流转间的异色看在眼中的薛掌柜忽而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