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韩霸和郑乾闻言双双一震!
这天下间竟然还有人敢触他们的霉头?雷月钱庄可是他们的心头肉聚宝盆。
郑乾面色一沉道:“钱庄庄主拓跋礼就住在北市分行,他可不是省油的灯,钱庄的防守固若金汤!劫匪到底有多少人马?洗劫了多少金银珠宝?”
韩霸紧跟着追问道:“快说!”
聂元额头顿时冒汗,小声嘟囔道:“禀……太师……是一……一个人干的。”
韩霸面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不屑的说道:“一个人?那能干的了什么事?”
郑乾则脸色骤变,忙问道:“损失了多少?”
“银票没动,金票全被掏空了,珠宝玉器也是一件不拿,可见是个内行干的……共损失了五十万两黄金。”
“什么?五十万两?操他妈的祖宗十八代!”韩霸好色贪财,在他眼里,钱比亲兄弟还要重要,当即气得浑身哆嗦起来。
郑乾冷静的说道:“太师稍安勿躁!此人能单枪匹马抢劫钱庄,肯定大有来头!”
“什么来头!有老子大么?竟然一口气刮走了我五十万两金子!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非把他抄家灭族挫骨扬灰不可!”韩霸气得面红耳赤,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郑乾皱着眉头问道“聂大人,那人可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吗?”
“军师!据拓跋礼说,劫匪是个年轻人,听口音像是本地人,却又不太敢确定,最令我糊涂的地方,是拓跋礼说他看到了那人的真面目,竟然是另外一个‘拓跋礼’,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说的活灵活现的!”
韩霸勃然变色,怒喝道:“砍了!鬼话连篇,根本就是监守自盗!”
郑乾不禁就是一愣,心道:“另一个拓跋礼?这怎么可能……”
他冲着韩霸抱拳躬身道:“太师息怒!属下马上前往钱庄查看!”
“快去!快去!”韩霸胡乱地向外摆了摆手。
郑乾和聂元推门而出,就听书房内响起了震天的咒骂声,“稀里哗啦”摔瓶砸碗的声音接连不断。
聂元边走边小声道:“倒是有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那名劫匪有一把十分锐利的匕首,拓跋礼看得很清楚,包刀柄用的是‘白鹿皮’,那可是只有皇宫里才会有的东西。”
郑乾阴恻恻的说道:“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应该可以查得出来!”
郭玄武做梦也想不到,一张包刀柄用的白鹿皮,竟然暴露了他的行踪,引来了无穷的杀机……
“寻芳阁”上上下下变得焕然一新,院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室内经过重新装潢,布置得清新典雅,让人仿佛走进了书香门第一般,令登门道贺的客人们惊叹不已。
前来贺喜的客人是清一色的官妓,都是陈婉容落难时结交的姐妹们,她们之所以会放下每日繁忙的“工作”,不惜损失一天的收入向老鸨请假前来,是因为她们每人都收到了一张请柬,还附带着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一支贵重的镶嵌着红宝石的金钗。
风闻陈婉容来了个远房的表侄,既年轻帅气、风流倜傥,又身家不菲、出手阔绰,还在修罗狱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这支金钗就是他送的,又岂能不来巴结一番?
她们还听说,陈婉容的这位表侄是位没落的王孙,是前朝一位王爷的表弟的第八代玄孙,家中嫡传的独子---郭大郎。
真的还是假的?根本没有人会去在乎,她们在乎的是又多了一条官家的门路。
客人们全都坐在外院一楼的大厅里,一个个脸擦得跟猴红屁股似的,人人乐得合不拢嘴,就像一窝老母鸡一样,叽叽喳喳的唠叨个不停,陈婉容、东方杰端和郭玄武则陪坐在一旁笑而不语。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妓女笑得眉角都开了,脸上敷的粉簌簌的直往下掉,连指带比划的笑道:“哎哟!你们看那!这支红宝石金钗,起码值二百两银子,老娘曾在金家首饰店兜了几十圈都没舍得买,郭大郎一出手就是每人一支,心胸豪迈,不愧是名门之后呢!”
“是呀!是呀!李大姐说得一点儿都不错!郭大郎出手阔绰,如今又当了官,听说还是个单身呢!我那娇滴滴的养女跟朵花儿似的,要是能配的上他,我这下半辈子可就衣食无忧喽!”
“我呸!刘茶壶!就你家那个小骚货,每天接的客人比我还多,估计连屁股蛋上都长出老茧来了,还敢说要配人家郭大郎?也真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刘茶壶猛地站起身来,叉腰掼臂气呼呼的一指,再配上那肥胖的身躯,那姿势,还真像一把大茶壶。
只听她破口大骂道:“操你个呱呱叫的母蛤蟆!每次拉客人都跟老娘打对头,分明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里瞎叫唤什么?也不怕把你肚子里的苍蝇给吐出来?”
“你个不盛水光接尿的骚茶壶!竟然把人家大郎当成了嫖客?真是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怕谁呀?你给我出来,真有本事就到外面去跟老娘大干一场,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操你个老烂货!老娘今天要是不撕烂你的嘴,就跟你姓!”
两只老母鸡骂着骂着就互相拉扯到了一块儿,吵吵嚷嚷的到了院子里。
郭玄武直接傻了!这种事也会大打出手?
陈婉容双颊绯红,尴尬的说道:“好侄儿,别理她们!一天不吵就不是好姐妹,等一会儿就没事了!”
满满一屋子的老母鸡争相向郭玄武敬酒,大家七手八脚的,你捏一下,我摸一把的,尽情的释放着那股无名的快感。
东方杰端也没闲着,不断地替郭玄武挡酒打圆场,诙谐健谈妙趣横生,保证绝不冷场,逗得大家笑声不断,打心里默认了郭大郎这个亲戚。
第二天一大早,郭玄武身穿官服走马上任,由东方杰端在前面牵着马,两人走在大街上,却发现沿途百姓的眼神全都透着鄙夷和不屑,甚至还有人在他们身后吐痰发泄着不满。
“表姑丈!这是怎么回事?”郭玄武不解的问道。
“就是跟你说过喽!等到了地头再把官服穿上,免得在路上惹人生厌。喏!像我一样,一身便服不就没事了?”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糟!”
“唉!还不是那头韩肥猪?他纵容部属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你这身行头,谁会欢迎你?这还算轻的,说不定还会冒出几个血性方刚不怕死的年轻小伙子对你搞暗杀呢!等到了地头就没事了!”
郭玄武撇嘴道:“唉!真是难为表姑丈了。”
一老一少心情沉重,一路默默不语,马蹄的踢踏声格外的响亮,就像是敲响着灵月王朝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