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仙诀
“元岱,你觉得这无字书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仙诀?”
无字玉书静静地放置在桌上,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虽不是璀璨夺目,却能够令人由衷地平和下来。
陈元岱微微摇头,笑了笑说:“云弟这无字书虽然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珍宝,却似乎和传说中的仙诀差之甚远,我想,这定然不是仙诀。”
云生讶问道:“元岱知道那仙诀是什么样子?”
陈元岱道:“别说是我,世上任何一人恐怕都没见过这仙诀,仙诀到底是怎样的,无人知晓。只是这仙诀乃是神物,窥之一页便能飞升成仙,要能通读一页恐怕就能不死不灭了,要是拥有此仙诀,岂不是瞬间便能跃上九天,成为众仙神之首?你说,要是你这无字书是那仙诀,你又怎会三番四次落入险峻之地,好不容易才能死里逃生。你要是真拥有仙诀,弹指之间便能有无穷法力,刚才又怎会受松柏子和平阳君的逼迫?”
听了陈元岱这话,云生感觉似乎有些道理,看了桌上的无字玉书一眼,捧在手上,说:“这玉书的确没有那惊世骇俗的法力,看来不是仙诀。”
陈元岱笑道:“如果这真是仙诀,岂不是比我这焚仙炉更让那些宵小之辈所觊觎?”
云生也不禁哑然失笑了,想起自己偶然得到的无字玉书和桃木灵剑,初看似乎都是世所难见的厉害法宝,曾经招来一些人的目光,灵烨长老和巫长更是一时夺走了无字玉书。可是,也许是无字玉书真是一件普通凡物吧,很快就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所谓的法宝,是否真的对修为有很大的提升?就算是那无上仙诀,拥有了它,又是否真的能扶摇直上,升仙成神?或许吧,谁又知道呢?
有些时候,外在的法宝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自身的修行,没有艰辛努力的付出,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过眼云烟。
自己究竟要些什么,要怎样去做,云生想得更是明白了,于是,他的心绪也随之变得更加坦然。
云生将无字玉书放进怀里,说:“元岱说的是,我竟以为自己怀揣神物,事事小心翼翼,唯恐别人夺走了什么。但没想到都不过是寻常之物,这反让人见笑了,想那仙诀既是神物,凡人又怎会轻易拥有?唉,我这是坐井观天,不知那天外之物,没点见识啊。”
陈元岱摆手道:“云弟不必过谦,你修行时间虽然不长,功力却比我更加深厚。在应付平阳君的时候,那力量,可让我叹为观止啊。那些人素来眼过于顶,心里定然不服气,大概也真的会以为你身怀异器,藏着什么厉害法宝呢……”
“的确,他们也许会这么想,何况,他们现在就是这么做的……”
话没说完,云生手掌一挥,忽地击向窗台。
听得“呼”的一声,只见一红一紫两个身影,像是云烟一般,飞快飘远,远远传来一声娇呼:“小女子不过是心忧公子的伤势,才会在一旁窃听,虽是冒昧,您何必出此狠招?若是不小心伤到了我们,您难道不会心疼吗?公子,呵呵,后会有期……”
“是胭红和绛紫!她们竟然没走,敢躲在附近偷听我们说话。可恶!”陈元岱握拳捶桌,十分震怒,若非见人已走远,恐怕还要追上去。
云生说道:“我们相谈甚久,不知她们是何时潜伏在这里的,又听了什么要紧的话。”
陈元岱静下心来,说:“不过还好,我们谈得最多的便是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让外人听了也无所谓。至于这焚仙炉的下路,呵,她们倒不至于斗胆来抢,也是不怕。”
云生说道:“这样就好,只是她们也潜伏得真好,若不是她们刚才忍不住窃笑了一声,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陈元岱说:“叠翠谷的弟子本就擅长隐身藏匿之术,造诣高深的更可身化万物,无处不在,而又无所存在。”
云生苦笑道:“我一个无名小子,倒也难为她们这般留意了。”
陈元岱轻声叹道:“我们兄弟两个本在好好喝酒,倒让打扰了。这样也罢,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愚兄这便跟云弟你道别吧。”
云生本就料到陈元岱的去意,说:“元岱是要回去玉水门?”
陈元岱说:“看来云弟早已猜到了。焚仙炉既已找到,我是时候回师门复命了。”
云生笑道:“天地虽大,你我兄弟有缘便能相见,元岱你哪来的离愁别绪?倒像个忸怩的小姑娘一般。”
陈元岱昂首大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云弟说得对,哈哈,是我有点放不开了。”
云生动容道:“小弟有幸与元岱结识,拜为兄弟,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纵然不见,此生也足矣。”
陈元岱抬起头来,眼里有一丝异色,半晌才说:“云生此话,似乎另有隐情?这,莫非跟那郑老夫子有关?”
云生并不打算将于郑夫相约之事告知陈元岱,只好说道:“元岱素来是个爽直乐观之人,为何会突然有离别之苦,也是有隐情吗?”
陈元岱听了连连摇头,说:“我哪有什么隐情,不过是……唉,算了,不管怎样,你我平安无事就好。”
听了这话,云生心里才肯定陈元岱此行不仅仅是为了将焚仙炉送回玉水门,他也许还有其他事要做,只是也不能告诉自己。
可是,两人相识相知,并不一定要将内心的秘密全部坦露,只要言行坦荡,相互扶持,不就是好朋友,好兄弟吗?
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也不必加以干预,只需一个信任,便能有更大的勇气和力量。
云生点头道:“万事平安。”
陈元岱收起桌上的酒具,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说道:“云弟可知道焚仙炉是怎样回到我的手上吗?”
青河长老既已身殒,焚仙炉也许会不知所踪,而陈元岱落崖昏迷,那又是怎样回到雷震峰的?这的确是个问题。
“难道是雪萝……”云生有了猜测。
陈元岱说道:“你又猜对了,正是乔姑娘将焚仙炉交到我的手上了。那时候,我简直不能相信,焚仙炉竟这么简单回到了我的手上。那可是我日思夜想也要得到的焚仙炉啊。”
云生默然道:“如此说来,那夜在雷震峰上,雪萝也许也在场,她就在那里,就在附近。她看着我,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和青河长老激斗……”
陈元岱说道:“她就像是一个影子,像是一轮冷月,对她,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我很感激她,却又有点害怕,她不知她有什么目的,但是,也许她根本没有目的,她只是想要帮我,想要帮我们。”
云生默不作声,许久才淡淡说道:“我也一样。”
陈元岱呼出一口气,说:“也许我不该说这些的。”
“不,”云生说道,“这些正是我心里的感受,你不过是替我说了出来。这样,我就更加清楚我做什么了。”
“这样就好。”
说完这一句,陈元岱就走了。
这一天,已是三天之后,云生已修养妥当,他的伤势和精力已经完全恢复,此时的他,感觉精神充沛,身上的元力好像永远也用不完。
身子很轻盈,心情很是舒畅。
这会,他要去赴约,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整理好身上的一切,便动身了。
也许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也许会有危险,甚至会危及生命,云生也已有所准备。
虽不能力挽狂澜,却也要将这满城碧波掀起来。
云生意气风发,目容坚定,可是,他并有发现,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匹狼,虽是身材矮小,但目光阴险,而又十分有耐性,实在是一对可怕的狩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