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想起史上甘宁在东吴的那些遭遇,似乎早期孙权对他还算重视,后来便越来越边缘化了,想必也和他这些早年的经历有关。
“当初夫君曾给我列过一个名单,让我全面分析这些人物,其中就有甘宁的名字。我当时还有些奇怪,夫君为何对这种小人物有这么大的兴趣,现在一看还是夫君高明,昔日那个小人物居然击败了夫君颇为看重的周瑜。”
蔡琰对甘宁的情况了如指掌,这些年来的情报分析工作,让她早就对名单上的那些人的特点特别清楚,这甘宁当然也不例外。
“当初夫君所列名单中,有许多人都是从未听说过,到后来却纷纷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夫君是从哪里知道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看来夫君果然如神仙一般,真能预知这天下的未来,夫君曾说终有一天要告诉我一些事情,夫君打算何时来说呢?”
见蔡琰又提起了这件事,谢飞只觉得自己头大无比,自从给这些夫人们安排好了营生之后,这个问题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谁知道今天怎么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这里。
正在这时一个侍女走进堂来,对着蔡琰盈盈一礼:“琰夫人,随行的行装已经收拾妥当,这是您要的笛子。”
侍女说着献上了一个颇为华丽的布嚢,蔡琰伸手取过打开,里面却放着七八根有长有短竹笛,她随手拿起一根轻轻一吹,竹笛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夫君,这是阿翁和我新做的几根笛子,音律极为纯正悦耳,夫君难道不想试一下吗?”
蔡琰是一个音乐天赋极高的音乐迷,各种乐器都可以轻易上手,就是谢飞带来的那些新式乐器,也都演奏得极为娴熟。这一次前来怀县时,由于两地路途过于遥远,那些笨重的新式乐器不好携带,她便拿了几根笛子过来。
“琰儿乃是此道高手,我就不要献丑了吧?”
谢飞虽然不时地会剽窃一些后世的曲调,以专门用来取悦精通音律的蔡琰,但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若论演奏技巧,蔡琰都能甩自己10条街以上。
将那些蔡琰没有接触过的新式乐器拿出来,利用一下她的好奇心糊弄糊弄倒也罢了,这种传统的东西一下子就会露馅儿。
两人就闹得不可开交时,独孤雁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她一眼看见了蔡琰,不仅为之一愣:“琰姐姐何时来的怀县?怎么是先没有通报?”
“我也是刚刚到达,”蔡琰见独孤燕回来,起身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了她,却是一只小小的木马玩偶,“雁妹子来看,这是你那宝贝女儿让我带给你的。”
独孤雁的眼睛立刻红了起来,接过小马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这会儿她再也没有了那副心神恶煞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母性的光辉。谢飞见状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就在这一刻,自己也不由得想起了孩子们,心中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
至少在现在,谢飞还有一点儿理解不了那种手足相残的疯狂,看来那种东西真的着实可怕。现在这些可爱的孩子们亲密无间,为了让他们能够永远保持这种亲密,谢飞下定决心要从根本上改变些什么,终有一天他要把他想了很久的方案付诸实施。
在谢飞的意识里,一个家族的荣耀对这块土地毫无意义,让这块土地永远走上富强走向和平,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夫人们在他的影响下,想法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已经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其他女性,尤其是从小在谢飞身边长大的甄宓,身上没有留下丝毫这个时代的烙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健康的活力。
这些变化是谢飞心中比较骄傲的一部分,也是他决心改变现状的信心来源,既然夫人们都能变得如此,那只要付出努力,这块土地就会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与那种残酷的封建文明彻底决裂。
一代人做不到,便两代人来做,两代人做不到,便三代人来做,只要循序渐进的做下去,就一定能够成功,而现在自己要做到的,就是打好这个地基。
“雁妹子不必如此难过,你那梦琳小女和蔡婉相处的极好,平日里照顾的体贴无比,你只管跟随夫君征战,早日平定了这个乱世才好。”
过了一阵子之后,独孤雁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有些赧然地看了看蔡琰,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从没有在蔡妍等人面前露出过柔弱的一面,这让她的心里一些尴尬。
“琰姐姐哪来的这么多笛子?”独孤雁解嘲似的转移了话题,她随手拿起一根竹笛把玩了一阵又递给了谢飞,“夫君的竹笛吹的一向很好,今天便给我们姐妹吹奏一曲如何?”
刚才蔡琰也曾要求谢飞吹奏一曲,怕露怯的谢飞并没有答应,然而看着独孤雁有些发红的眼睛,谢飞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了笛子。
要想镇住蔡琰这种高手,必须要拿出新花样才行,谢飞想了半天,看着两位妩媚动人的夫人,忽然想起了一首非常熟悉的旋律,吹奏起这首曲子可谓得心应手。
当平缓悠扬的笛声想起时,蔡琰的美眸立刻亮了起来,她惊讶无比地看着谢飞,已经被这优美的旋律深深地吸引住了。独孤雁则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从未听过的优美旋律之中。
整个旋律跌宕起伏,清脆无比的笛声从最初的平缓开始,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激昂,又回复到缠绵悱恻,到最后变得慷慨激越荡气回肠,然而听着却凄美无比宛转悠扬。
当谢飞吹奏完了之后,独孤雁还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一脸的意犹未尽,显然是还沉浸在了那优美无比的旋律之中,而蔡琰则定定地看着谢飞,美眸中竟然噙满了泪水。
“夫君,这世上竟有如此美妙的曲子,为何夫君不早些唱给我听,此曲也是夫君所做吗?”
“琰儿,这首曲子叫做《oon》,翻译过来就是《我心永恒》。”看着蔡琰有些激动的神情,谢飞这次没好意思再去剽窃,“这是西方一个遥远国家的歌曲,若是琰儿喜欢,我可教你演唱……”
谢飞自己也感到有些感慨,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具有丰富感情的普通人,那些身处乱世的百姓何尝不是如此?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对刘备心生佩服,作为一个坚持理想善待百姓的诸侯,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
只是自己的理想和刘备的理想注定是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