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啊,对此,愚兄也是深表遗憾啊,谁让武库被这帮暴徒给抢了呢”钟离祎双手一摊,仿佛一个受害者一样,委屈的说道。
“也就是说,兄长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局势崩坏了父亲可知道此事”钟离恂眯起了眼睛,无论如何,即便是今日之后,兄弟没得做了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愿这背后,没有父亲的动作,否则,这个家族,真的是走向末路了。
“父亲年迈,近年来又抱恙在身,这等事情无须劳烦他老人家,而且,局势虽然崩坏,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余地。”
还好,钟离祎,也只是把事件性质限定在兄弟之间,并且,也提出了“解决”办法。
“哦事已至此,还有解决办法”二人扬起了眉毛。
“二弟啊,”钟离祎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凡事以和为贵,愚兄怎么眼睁睁看着那黑翼教祸乱这荆州的大好局面呢所以,在强势镇压的同时,也没有关上谈判的大门,所以,对他们的诉求,也是知道一些的,说来,他们也是可怜人,但凡有活路的话,也不至于采取这种极端手段不是”
靠,还特么强势镇压强势在哪镇压在哪我们只看到了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还特么可怜人毒贩是可怜人暴徒是可怜人有人用这种极端手段去诉求自己的权益吗被他们欺负的受灾群众才是可怜人好不好
至于你,兄长,恐怕最乐意看到这荆州大好局面被糟蹋的,恰恰就是你吧。
即便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但是,这个保护伞、笑面虎,毕竟是摆出了一副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模样,所以,即便知道知道闹腾到这种程度,条件和诉求必然无比苛刻,但二人还是要念着尊卑有序、长幼有序,乖乖的收起先前的冷峻面庞,忍气吞声的念叨“还请兄长明示”。
“这里没有外人,为兄明人不说暗话,”钟离祎伸出了一根手指,缓缓说道:“其实甭管表面上提到的都是那些理由和请求,其实都是借口和托词,一切,其实都是起自于鸦片贸易被禁绝,断了这帮人的饭碗”
“兄长莫不是要让这鸦片贸易再次大行其道”这第一条,二人就忍无可忍的打断道。
“自然不是,荆州牧要禁绝鸦片贸易,想必自有其道理,鸦片乱人心志,摧残健康什么的大概也是确有其事,”被打断说话,钟离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继续说道:“但是,这里面有多大的市场,有多大的财富,能解决多少人的生计,想必不用为兄细说吧荆州牧这举措再是英明,手段也未免有些不智,一下子砸了那么多人的饭碗,能不搞得天怒人怨”
“所以,为了荆州牧的颜面和威信,这鸦片贸易可以继续禁绝,”毫无顾忌的嘲讽了王迪之后,无视两位弟弟的惊讶表情,钟离祎继续解释:“只不过,这私底下的动作,大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而且,为了给荆州牧一个交代,为兄可以保证每月都查获一批走私物品,处理一批走私人员,面子上也好看一些,当然,为了保证这个过程在掌控范围之内,还需要特事特人特办,就交给黑翼教去做吧。”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啊这是,市面禁止,走私横行,这样就“皆大欢喜”了恐怕每个月查获的那点“保护费”就是九牛一毛的存在,兄长,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不对
常年和经济打交道的钟离恂最先反应过来,看似两边和稀泥,其实本质上还是本着利去的,趁机将鸦片贸易牢牢掌握在黑翼教手里,不就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吗
“他们还有别的要求吗”钟离恂能想到的,钟离盛也能反应过来,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钟离恂的冲动发问,淡定的问道。
别藏着掖着了,摊牌吧,兄长
“第二,就是为此次抗议中不幸罹难的义士们正名,还他们一个公道,比如可以在一些大屠杀场所立碑撰写事迹,供后人悼念,比如给予罹难者家属足够的经济补偿,以安抚人心。”
特么的,一群流氓、暴徒,曾几何时,成了义士,成了英雄把他们当正面人士褒奖传颂,我们这些人算什么了刽子手吗
“第三,不管如何,黑翼教在荆州,都已经是事实性的广泛存在了,喜欢也好,讨厌憎恶也罢,他都在那里发展、壮大,早晚有一天成长为参天大树,”钟离祎喝口水,舔舔嘴唇,继续兴奋的说道:“所以,与其镇压,莫不如以怀柔政策对之,索性就答应他们的这个要求,准允其组织在荆州合法存在,并且,其信仰理念也可以在荆州正常传播,只要正常传播了,也就不存在强迫手段令人信教了不是而且,不光是平民百姓,即便是政府公务人员,也可以有信仰自由,那么,没有歧视,黑翼教相信也就没有理由闹事了吧”
强迫拉人入教的事情时有发生,兄长你不想着捍卫保护人民的合法权益,成天只想着息事宁人,委曲求全,这样只会更加助长黑翼教的嚣张气焰吧而且,还允许公务人员信教呵呵,那我二人当傻子恐怕是变相的要把黑翼教人员塞进各级官府当中,任由这种状况蔓延下去,用不了几年,这荆州大地,就要姓“黑”了吧到时候是没有人歧视黑翼教了,而是黑翼教歧视我们汉民了吧
“就这些了”钟离盛和钟离恂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大哥的潜台词后,钟离盛的语气愈发的冷淡起来。
“呃本来还有别的诉求,但是,不重要了。”钟离祎偏偏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兄长还是明言吧,莫要遮遮掩掩了。”
“这哎,”钟离祎叹了口气,随即抬起头来,笑道:“这群贪得无厌的人,居然还得寸进尺,提出要惩办首恶,给他们出口恶气,为兄已经坚决拒绝了,并且告诉他们,如果胆敢坚持这条的话,那就是没得谈了,战场上见,那帮家伙,当时也就没说什么了,总之这一条就当它不存在好了,大不了,最后推出几个手上沾血多的给他们出出气就是。”
还特么惩办首恶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我们俩就是这首恶了呗闹了半天,还要感谢你念及兄弟之情呵呵,恐怕黑翼教压根就没提这一条,是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明着彰显亲情实则是在威逼恐吓吧
钟离恂到底年轻一些,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心律不齐了,不过,就在他发作之前,钟离盛抢先一步把话头拦了下来:“兄长,这些条件,恐怕不是吾二人能决策同意的,就是兄长,就是父亲大人,也不能妄自决断”
“为兄明白,”钟离祎从几案上抽出来一封早就准备妥当、封好的公文,递与二人:“相关条款内容,都在这里了,为兄近来公务繁忙,就劳烦二位转交给荆州牧吧。”
呦呵,这是早准备好了,和荆州牧撕破脸的节奏想想,换做自己是王迪,一条也不能答应啊,顺便,还下了逐客令
“兄长,去找一下父亲,将此事如实相告吧。”
从钟离祎的府邸出来后,钟离恂长出一口气,说道。
“父亲”钟离盛冷笑:“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大哥控制起来了,想想,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
“那就任由大哥如此胡闹下去”钟离恂不由得心急如焚,事关家族生死攸关的命运,不着急不上心是不可能的。
“三弟,这里,先麻烦你了,局面,至少不能再恶化下去,”钟离盛面色凝重的说道:“荆州牧那里,为兄要亲自走一趟。”
大哥既然跟自己摊牌,那么,自己也要在王迪那里亮出身份、立场和姿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