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梁俞澜。恰好梁俞澜也正一瞬不瞬的看楚征,两人眼神一对上,全都低下头笑了。而趴在梁俞澜怀里的黑团子看看楚征再看看梁俞澜,伸出毛手臂“唔”的一声一把将人紧紧环住。
梁俞澜简直要笑死了,他家这只蠢猫啊,最会撒娇粘人了,而且还是在楚征面前,那撒娇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果然楚征瞬间就竖起了眼睛,牙齿狠狠咬了咬。
梁俞澜冲着楚征恬淡笑一笑,用口型说着,“最爱你。”
楚征回以一个极不符合他身材的娇羞的笑,看在梁俞澜眼里恨不能直接扒了楚征裤子上了他。
当然在楚征心里,也是恨不能扒了梁俞澜的裤子给人上了。
而楚征的心愿往往能通过死不要脸甩无赖得以实现,梁俞澜的心愿却通常会半路夭折。
于是两个臭不要脸的就互相挤眉弄眼,眉目传情。
*
晚宴走的是低调奢华风。低调是郑铎的本意,奢华是想要表示对卫千里的重视。
为了不让卫千里发现端倪而半路逃脱,郑铎特意将地址选在了几乎是和郑宅成对角线的一处别墅,别墅外站了一排保镖,戒备森严的审核每一位来宾。郑铎为防止一向小心谨慎的卫千里察觉问题,人手也都是换的全新面孔。
陈吉站在门口看着在监控室里窥屏的男人,心想谈了恋爱的人果然变化颇大,就连一向沉稳的郑先生都无法逃脱。
郑铎的目光几乎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屏幕,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郑铎赶紧伸手将有卫千里图像的画面放大。
卫千里果然穿了那套西装,和郑铎正好凑成一对情侣装。郑铎手痒的摸摸袖口,却还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
卫千里跟在楚征身边进门,楚征将黑卡递上去,卫千里紧随其后的也递上黑卡。蠢猫抱着梁俞澜的脖子左右来回的蹭,嘴里“喵呜呜”个不停。
三人走进门,一下便豁然开朗。
别墅在外面只能看出大致风格,进了门内才看出是何种状貌。
梁俞澜几人都不是没见过精致建筑的人,但是到了这里还是被小小惊艳了一下。
倒是卫千里瞬间就顿住了神,这地方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梁俞澜凑到楚征耳边说:“郑铎也是很可以的,追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楚征很能理解郑铎的感受,他和郑铎的情况也差不太多,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把人重追回来。他以前是少不更事,而郑铎是强行作死,但别管原因是什么,结果还是好的就实在令人欣慰。
郑铎这回邀请的记者不多,但是质量可观,现在正抱着单反伺机而动。
楚征紧紧握着梁俞澜的手,那毫不顾忌的架势让梁俞澜笑弯了眼。
楚征这人特别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示对梁俞澜的占有,恨不能将标签都贴在梁俞澜脸上。
梁俞澜知道他这是怕自己被人抢走,也知道这是太缺乏安全感。就柔顺的任由楚征握着,偶尔还佯装小绵羊的伏靠在楚征肩膀,或凑在楚征耳边和他小声交谈。
这十足十的温软模样给足了楚征面子,让楚征恨不得鼓盆而歌。他大男子主义爆棚的抓紧梁俞澜的手,挑着眉扯开嘴昂首阔步的往前走。
走过红毯,就看见了在内门迎接的人,这人是主办方很有资历的一位老人,据说也是一位热衷公益的爱心人士。卫千里对着这老人好好打量了一番,见真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才稍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路鸣辰自然是在受邀行列,今年他是第一次参加慈善晚宴,因此还费尽心力的好好打扮了一番。
而让人意外的是路鸣辰的金主段老板竟然没能参加,这也就颇显得路鸣辰并非是依附他人地位而受邀,面子给的可足。
路鸣辰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终于是脚踏上流社会了,站在媒体面前搔首弄姿极力展现风姿。
媒体倒也是很给他面子,菲林秒的飞速,让路鸣辰时隔多年又一次体会到身为焦点的自豪与虚荣,这种自满的心理将他膨胀成一个气球,也就在之后被扎漏时更显得干瘪可怜。
几人顺着红地毯进了门内,卫千里有些拘谨的看向楚征,楚征冲着他笑,“你不用紧张,不想认识陌生人就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房内俨然一片祥和,西装革履晚礼长裙三三两两的聚集一起,彼此推杯换盏。
卫千里忽然就有些想推门而出,他已经很久不经历这样的场面,现在看来真是有些不适应。
楚征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不给他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
郑铎在屏幕里安静的看着他的卫千里,虽然楚征拉住卫千里是不想让他逃走,但是那相互碰触在一起的手还是很碍眼的,郑铎恨不能现在就将那手换成是自己的。
室内有横幅挂起,但是郑铎刻意隐去了“千里”二字,他小心翼翼的做着每一处的细节,生怕在某些节骨眼上给卫千里吓得一个展翅,扑啦啦就飞离了自己的怀抱。
晚宴很快就要开始,说是晚宴,其实彼此交流的时间居多,谈着未来计划彼方投资。也只有卫千里这种不认识什么人的安静坐在角落里,拿了各式餐前小点心逐个品尝。
以前的卫千里绝对不是这么个为口腹之欲而失礼的人,但是郑铎却莫名的觉得现在这样的卫千里特别的可爱。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合适,却做着着实可爱的动作——鼓起的腮帮,不停开合的嘴唇,骨节分明的手偶尔拿着餐巾擦一擦嘴角……总之郑铎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卫千里就算当着他的面甩鞋脱袜抠个脚,他也能给这当做是一种情趣。
郑铎的眼神就没从屏幕上离开过,他伸着手指触摸了一下屏幕,满心满眼的爱恋。
这时,在门口一直等候的陈吉开了口,“郑先生……晚宴还有十五分钟正式开始。”
十五分钟?郑铎扭过头,猛地站了起来。
陈吉也是颇为无奈,他真是不知道郑先生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晚宴别说是十五分钟开始,就是已经开始了半小时,他都能款步下去,露个脸再回房间闷头发呆。果然,爱情的力量……
郑铎匆匆忙忙出了监控室,走到自己房间,陈吉就一路跟着,一言也不敢发。
郑铎闪身进了房间,将门“砰”的甩上,被关在门外的陈吉:“……”
郑铎赶忙跑进浴室,对着那宽大镜子不停的摸自己的头发。
本来他是对自己面貌并不在乎的,但是今天卫千里梳了个油头,弄得一副英伦复古风,郑铎看着心痒痒,可是他的头发又太短,根本背不到后面去。于是他对着镜子摸了又摸终于还是放弃,转而开始看自己的脸,心想要不要画个淡妆,修修眉毛……
陈吉看了看表,又一次敲了门,“郑先生……”
郑铎有些心急,跑到门口打开门,长手一伸一把拽住陈吉衣领,直接给人扯了进来。
陈吉也是万分的迷醉,郑先生从来都是这么孔武有力,拽起人来就跟扥小鸡子似的。
郑铎虎着张脸,伸手指自己,“你看我,这脸行不行?”
陈吉有点蒙,郑先生的脸……他都这样长了三十几年了,难不成今天才发觉自己长得太凶么……
陈吉抿抿唇,“也不是很凶。”
郑铎,“我长得很凶?”
陈吉:“啊?您不是再说这个?”
郑铎:“……??”
陈吉:“啊哈?”
大眼瞪小眼过后,郑铎终于带着不自然的笑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这时候会场的受邀嘉宾还在彼此寒暄,而站在楼梯边的路鸣辰认识的人也不多,但奈何他有一颗积极往名流窜的心,又有那么几年虚华的经历,和他人交谈起来也就不露怯。
这时会场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在场人都心照不宣,就连挂在楚征肩膀上的煤球都知道可能是有人要出来了,紧张的窝在楚征怀里张嘴巴不停的啃他衬衫前的扣子。楚征伸手扯扯黑煤球的耳朵,小声道:“煤球!”
黑煤球伸了爪爪,“喵~”
梁俞澜凑过来,伸着食指在唇边,轻声“嘘……”
黑煤球听话的“唔”一声,张开小爪爪包住梁俞澜的食指。梁俞澜就感觉蠢猫的小肉垫软软的好可爱,食指一会儿伸直一会儿曲起,在蠢猫爪爪间玩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束灯光打在了场地正中央,郑铎顺着楼梯下来款步走进光圈里。
也是这一刹那,卫千里的心猛地一震,身体百骸生出的受骗感让他的脸红到彻底,猛地站起身拔腿就要跑。
但是郑铎像是算准了似的,大喊一声,“卫千里!”一下跳下台,冲着卫千里的位置就狂奔过来,他奋力的挤过层层人群,长手一伸,一把抓住了慌不择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