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势摆好,丘无垠在楼上等着看好戏。
“哟,妹妹,快看!你这比武招亲的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激动?”穆梓芯好人模样,指了指楼下,“你看看这两人,一人高大威猛,一人帅气英俊。不晓得妹妹你喜欢哪款?”
穆梓鸢怒视着穆梓芯,苦笑,“姐姐何须如此?这么着急让我嫁人,这府中寂寞,谁来陪姐姐你谈天?”
“穆梓鸢,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就算在府中,我也从未找过你谈天!”
此话刚落,擂台上胜负已然见分晓。
颜弘杰按照当初约定,输给了眼前这壮汉。任务完成,转身离开擂台,消失在人海中。
人选确定,穆家人当着众人面宣布此人为穆家夫婿。众人皆道,这穆家喜事连连,两位小姐接连出嫁,得好姻缘。
穆老爷有事,早就将事情全权交给穆梓芯。
胜出那傻子被人送往房中休息,半路被杨氏拦下。
“既然要娶我穆家小姐,心里定早就有打算了?我是穆梓鸢的娘亲,不知可否与您说说话?”杨氏端庄优雅,与往日倒是大相径庭。
就现眼前杨氏的言谈举止,怕是谁人见了,都要称赞一番。
“好啊!”傻子转身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丘无垠恰巧路过此处,眼瞅着傻子就要露馅,连忙上前救场。
“哎,妹夫,怎么还不赶快休息呢?今天打了一整场,累了吧?”丘无垠将傻子推到身后,“娘,若是有事也得等人家休息好再说,总不能这般强求别人!”
“强求?这怎会是强求?”杨氏有些忍不住了,“只是稍聊几句罢了。”
随着丘无垠的侍女连忙带傻子离开。
“娘,比武招亲刚完,梓芯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与娘商量呢!她在那边儿等你,我正好要去找她,咱们一起去吧!”丘无垠笑得诚恳,不像再说假话。
“暂且信你!”杨氏觉着奇怪,回首多看几眼那傻子,察觉问题所在。
寻常男人走路怎会摇摇晃晃?那走路模样倒像是个孩童……
杨氏停下了脚步,对丘无垠说道:“你暂且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哎,娘……”
杨氏紧跑几步拦住傻子,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你先行去休息,下午时分我去找你如何?毕竟婚姻大事,还是得谨慎些!希望你能理解。”
“哎?漂亮姐姐,漂亮姐姐!”傻子对着杨氏竟说出这般话来。
杨氏一惊,后退几步,“你……你竟是个傻子!”
穆梓鸢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崩溃,“娘,若我此生嫁给这样的人,我穆梓鸢宁可上吊!”
一时间场面失控,杨氏和穆梓鸢在知晓擂台冠军竟是个傻子之后,慌了阵脚。
丘无垠一脸无奈,“早就说过,你不要过去!这可不怪我。”
穆梓芯幸灾乐祸地从不远处走过来,拍了拍丘无垠的肩膀,“你是怎么找到这傻子的?不错啊!”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难道不怕杨氏想办法推了这婚事?”
“怕什么?我穆府向来说到做到,我爹既然已经把话亮了出去,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放心,我是最了解我爹的。”穆梓芯轻叹,略带嘲讽,“夫婿,咱们可是得向我爹请罪了呢!”
丘无垠轻笑,随着穆梓芯一同去找穆大人。
此刻的穆大人刚处理完事情回来,就等着穆梓芯前去汇报一下比武招亲的事情呢!竟不想,穆梓芯刚进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爹,是女儿的错!请爹责罚女儿!”穆梓芯面色凝重,甚是尴尬,“比武招亲的确是有胜出者,可对方却是个痴傻儿!”
“什么?”穆大人惊得坐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穆梓芯便对穆大人说明。这当初原本也没说痴傻儿不能报名。据此人家人所说,他们的儿子只是儿时受伤,智力停留在五岁,便再也未曾长过。倒是这力气是越长越大。
“爹,现下众人皆知我穆府已经招了他当女婿。不如,我去告知各位,这次不算数,明日再选一次?”穆梓芯小心翼翼看向穆老爷。
丘无垠在旁轻叹,“这怎么行?爹一生英明,竟要被毁?”
“老爷!老爷!”杨氏哭天喊地走了进来,凄惨无比,跪在穆老爷面前,抱着穆老爷的腿,“老爷,梓鸢不能嫁给他啊!若是嫁了,这下半辈子不就毁了?穆梓芯,你是梓鸢的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让这样的人也来打擂台!”
穆梓芯跪在地上,甚是无辜,“二夫人,这的确是我的疏忽。不过自古以来,比武招亲似乎也没特异规定这些。”
“穆梓芯,你太过分了!”穆梓鸢怒火朝天,冲向穆梓芯,扬起手就要打人。
穆老爷接住穆梓鸢的手臂,冷眼,问道:“梓鸢,休得无理!”
“爹,我不嫁!女儿不嫁!”
嘭的一声,穆梓鸢被推倒在地。
“哼,这是我穆家对众人的承诺,怎可你说一句不嫁就能了结?”穆老爷也是恼怒,可现下也没他法。
“哎?爹,依我看,虽说擂台比武最后胜出者尤为重要,可毕竟妹妹还没出台。只要咱们给大家说,最后胜者得过小妹这关,想来就算结果无效,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吧?”穆梓芯低眉,笑意看向穆梓鸢。
听到这话,穆梓鸢更是恼火,“爹,女儿对武功一窍不通,若是上台,岂不是要被此人打死?”
“妹妹,此人在你眼中可是痴傻的!你难道连个痴傻儿都赢不了?”穆梓芯话中添油加醋,可面色却是异常认真。
穆老爷在旁很是烦心,“罢了,梓鸢,比武招亲后的赢家是谁,你就要嫁给谁,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对方虽痴傻,可也不见得是坏事。大不了让他入赘穆家!来人,把擂台胜出者带来!”
丘无垠跑腿,将那傻子带了过来。
傻子手里攥着一包糖,吃得正欢,见到穆老爷,连忙上前给糖,“爷爷,我这里有糖,可好吃了!你要吃嘛?”
穆大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怒视慕梓芯,“这是怎么回事?我堂堂穆家比武招亲大会,竟选出这等人!”
“哎?你怎么说话呢!”
从门外走进一泼妇,粗布麻衣,指着穆家老爷,“你怎么说我儿子的?傻子怎么了?我儿子的确是有些笨,但不是傻好么!”
慕梓芯面色尴尬,看向丘无垠,“这位大婶,您怎么进来的?这里可是穆家,不是你刻意撒泼的地方!”
“哎?这是我儿子,是你们的人放我进来的。穆大人,我说句公道话,这穆家比武招亲,我家儿子赢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现在你们是要反悔?”
穆老爷沉重转身,坐在椅子上,“梓芯,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回禀爹,比武选亲可是被大伙儿看在眼里的。若现在把人赶走,怕是难以服众。”慕梓芯有些为难地看向杨氏。
“这亲我们不结。我给你们家一些银两,你们去别处生活,这件事情就算了,如何?”杨氏商量着,看能不能将这家人送走。
“那可不行!我儿子可是就想当你们穆家女婿,这才前来打擂台的。怎么?现在就要赶人了?”
丘无垠在旁一直在偷笑。原本他没打算让这傻子的家人来。只是擂台刚刚结束,傻子的家人就在府门前嚷嚷,说一定要进去。
丘无垠一想,若是傻子身旁有亲人,说不定会省很多事儿,就让她进来了。不想,这大婶竟这么泼辣,弄的穆家人手足无措。
穆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与其来往的也是有教养的人,哪遇见过这等货色。
看着眼前的大婶哭天喊地的,在场的人都觉得心里烦躁。
“梓芯,这次的比武招亲,是你一手操办。这件事情也交给你去处理吧!记得,千万要处理好,别让他人对我穆家有看法!”穆老爷虽觉无奈,但事已至此,无力回天。
“是,梓芯知道。”慕梓芯行礼,送走了穆老爷。
杨氏见穆老爷刚走,上前朝着慕梓芯甩一巴掌,却被慕梓芯牢牢接住。
“二夫人,爹还没走远呢!难道你想把爹引来,看你如何不识大体么?”慕梓芯推了一把杨氏,走到那大婶面前,大吼道:“别闹了!这是穆家,不是菜市场!”
那大婶被这气场镇住,立刻制住了哭声。
片刻之后,大婶抽泣着坐在地上,“没王法了,没王法了啊!”
“这次比武招亲是爹同意的。整个过程是**持的,其中虽没写不许这样的人参加擂台,但也没有这么死板的规定。这位公子武力非凡,梓鸢妹妹如此精干,又温柔似水,你们二人正好相配。”慕梓芯洋溢着骄傲、欢喜走向慕梓鸢,“爹都说了,这件事情办得不能丢咱们穆家人的面子!”
“慕梓芯!”慕梓鸢紧捏着拳头,却始终不敢动手,因为她知道,慕梓芯的武功比她高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