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心,谢谢你。”
郁泽转过身子对我淡淡的微笑,眼神透过我飘向远方,似乎是在看另一个人,伤心的雾气弥散在他的周围,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又一次在郁泽的身上看到了这种心碎的雾气,不懂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这种伤心欲绝的气息,纵然是身世悲惨的青王也没有这样的雾气环绕,而郁泽,却恰恰悲伤逆流成河。
这个少年,为什么不用自己身上的阳光驱散掉这些绝望的气息呢。
我静默的望着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浓郁忧伤。
“允心,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说,羡慕怨王吗。”
“是因为慕莎殿下吗?”
我思忖片刻才说出答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郁泽对慕莎那个姐姐的感情很复杂,好像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而这些秘密都跟他的伤心有关。
“是也不全是,我羡慕怨允,还因为他跟我和其他的王族孩子都不同,他从不信命,不仅如此,还一直在改变自己的命。允心,你知道吗,你和他很像,你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仿佛一切都无法阻拦你们的步伐,任何东西都能被你们改变,我好羡慕你们。”
我像怨王?是吗?那个少年我真的像你吗?
脸又一次滚烫起来。
“郁泽......”
“允心,你觉得那个人会是浊逝最好的选择吗?”
“嗯?你是说绳肆?”
我看郁泽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他指的就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这样一个家伙会真心对待青王吗?我很是怀疑。
“或许对于青王殿下来讲,他是她,唯一的选择吧。”
我轻轻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回忆起白日里听到的传闻,心里有些不忍。
听青王宫里的人说,蒲枯大人对青王并不好,自从几年前成亲以来,青王频频夜晚哭泣,身上也总是带满伤痕,而蒲枯大人也很少安息在寝宫,每晚总是流连在红花绿柳莺莺燕燕处,这也成了青王宫的另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不管是之前的辰,还是现在的绳肆,对于青王来讲,恐怕都是唯一仅有的选择,不管是操纵还是情愿**纵,她都没有太多的选择。
“郁泽,难道,你不可以帮帮她吗?哪怕不是让她离开这个地方,也不能帮帮她吗?或许放了绳肆,对她来讲也是一种安慰。”
这一刻,我望着空寂的四周,心存幻想,反正听说蒲枯大人时日不多,纵然青王无法离开伤溅城,或许还是可以得到点儿安慰,哪怕这种安慰有毒,只要能让她在这个伤心欲绝的地方得到些开心,又有什么不可。
“允心,你错了。”
“嗯?”
我错了?是说让郁泽放了绳肆错了吗?我不解的望着郁泽,期望听到他后面的话,可是却看他迟迟不再开口,只是凝望着灰暗的长空,似乎在遥想什么。
“允心,时候不早了,你去安寝吧。”
“好,好吧。”
我转过身子,想要就此离开这个空寂的地方,却犹豫不决,半天挪不动脚步。
“郁泽,你不想问问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哲他对你说的事情你不想问问我吗?”
要是没有猜测,哲肯定将我的事情多多少少告诉给了郁泽一些,否则我和他不会在这里相遇,可是直到现在,郁泽都不问我一句,这让我很不安。
“允心,我知道你就是允心,只是允心,不就可以了吗。”
郁泽扭过头淡淡一笑,我看到他的眼眸里闪耀着对于朋友才有的光芒,不由得心头一热,鼻梁酸楚。
谢谢你,郁泽。
夜幕下的伤溅城寒冷逼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郁泽见完面后我反而觉得身上充满暖意,回到下人房后不久便睡着了,睡意很是香甜,就连外面发生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我原以为这一夜就该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
“啊?!青王殿下昨晚自杀了?!”
“嘘!嘘!允心,你小点儿声儿啦!”
同房的宫女株渍赶紧捂住我的嘴巴,脑袋慌张的来回看了几圈,生怕被别人听到。
“你要小点儿声哦,虽然整个宫殿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可到底上不了台面,一大早赤王殿下就下了封口令,要是敢喧哗出来,咱们都要被处死的。”
我望着株渍紧张兮兮的小眼睛,轻轻点了点脑袋,这才让她放心的把捂着我的手松开。
当日进入青王宫后,青王就把绳肆叫走,留下一个小奴婢领我去下人房候命,这个小奴婢就是株渍,兴许是年龄相当的缘故,也或许是投缘的缘故,没说几句话我们就很是亲昵,这不,青王昨晚自杀的消息就是她偷偷告诉我的。
“株渍,那青王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出事后宫外伤殿的炎王殿下就派人来看了,听说性命是无碍,但还一直昏迷着,看情形不大好。唉,说咱们殿下,也是怪可怜的,我半年前被招进宫服侍时就听说殿下过的不好,没想到后来亲眼看见,想不相信都不行,你是不知道,浦枯大人原先好好的时候,对咱们殿下那可真是一个坏,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根本不把咱们殿下当王子看,也没人帮殿下,她就一个人经常跑到枯木林哭,可怜死人了。”
株渍唉声叹气的说道,似乎也被青王殿下的悲惨遭遇感伤到,眼睛里满是伤心的神采。
“难道辰大人不管吗?他不是殿下的亲信,理应是帮殿下的啊。”
“辰大人啊,你别提了,他现在是不在这里,他在的时候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凶残,终日就在伤溅城里到处找人玩各种古怪的游戏,对方要是输了,就被他活生生剥掉皮,要是赢了,他也会一个劲儿的换着游戏直到对方输才行,整个伤溅城的人一看到辰大人出行,全都紧闭门窗吓得噤若寒蝉,比见了鬼还害怕。他根本不管殿下的事,浦枯大人的时候,他欺负殿下,有浦枯大人了,他帮着一起欺负殿下,你是不知道殿下她有多可怜。”
说着株渍还落下两滴泪珠,看样子青王以前的遭遇一定很悲惨。
“那么绳肆呢,他不帮着殿下吗?”
我想起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猜想青王能对他那么依赖,怕是他一定某种程度上保护了她。
“嘘—!要小声哦!苍王殿下一向和浦枯大人有来往,现在他就在这里,你也知道的,浦枯大人的病是怎么回事儿,要是敢被苍王殿下的人听说有人提起绳肆大人,那可是要被砍头的!”
株渍张慌的扭头瞧了瞧门口方向,生怕被突然回来的下人听到。
“允心哦,在这里有些话是不能说的,我偷偷告诉你哦,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绳肆大人的身份很‘特殊’啦。”
“他当然特殊啦,我看殿下对他很好。”
我想当然的回答道,搞不懂株渍的小眼睛怎么奇奇怪怪的眨闪不停。
“不是那种特殊,是那种那种很‘特殊’的。”
“很特殊?”
“哎呀,就是他原先是浦枯大人的宠男啦,跟着浦枯大人来到这后,慢慢和殿下‘走近’了。”
啊,还真是复杂,看来这青王宫里的关系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