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
“你没事儿吧?”
好尴尬哦,没想到我和火烈同时相望出声,这下子脸上的温度瞬间上升,本以为会继续这么窘迫,却不曾想,这个一向桀骜的男人竟然率先将头扭开,很是无所谓的走到九叔的身侧,低声问他有没有受伤。
火烈,谢谢你,若不是你暗中保护我,怕是刚刚我和九叔小命不保。
我很是不好意思的望了望火烈,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发声出来。
按照原先的商定,原本我是打算和九叔两个人单独实施计划,引出潜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却不曾想百密一疏,即便加大了一倍迷药的份量,修还是安然无事。
幸好你出现了,否则,想要吓退修还真是不可能。
我眸眼含着感激,深情的又望了下火烈,见这个男人始终不看我,便知道他是有意躲开我的目光。
谢谢你,火烈。
无声的感激在我心头升起,却始终不言语。
我朝洞口方向走了几步,站在刚刚修站过的地方驻足沉思,心里既为吓退修而感到开心,又为蒜精担心。
“蒜精,剩下来的事情,要靠你了。”
不错,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活捉修,引他现身不是关键,让他带走树皮书才是我的目的。
半个多月前,九叔在接到北方起义军的书信后,就找我商量过,依照现在的情势,如果我们一直坚守夜城,纵然队伍不主动出击攻打国王军,婆娑王也不会允许我们的存在,但是贸然和其他义军结盟,又并非我们最好的选择。
所以,思来想去,我和九叔商议,与其被动受打,倒不如主动出击,安插人到国王军去,而智的出现,恰好给了我们一个点子,如果能把人安插到某位王子的身边,远比安插到军队里更好,毕竟现在,婆娑王全是依靠几个王子来带兵东征北讨,而智又是苍王身边的人,修呢,又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顶级炼香师身边的人。
在这个时候,蒜精这货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弦,竟然一改懒惰,叽叽喳喳的自告奋勇说要潜伏到修那里,虽然很是不放心这货,不过,眼下也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人选。
人总有弱点,修的弱点便是他对树皮书的执念,从他逼死智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这个人疯了,对于魔朽花的贪念,他已经入了狂。
所以这次,我就和九叔设计,利用他的贪心,来引他现身。
只是没想到修的功法如此高强,虽然之前接触过几次,可还是没想到他的修为如此高,幸好这次有火烈在,若不是刚刚他暗中朝我招了下手,我还不知道原来他一直跟着自己。
“孩子,别担心了,蒜精不会有事的。”
也是,蒜精这货,平日里嘻嘻哈哈,关键时候还是靠点儿谱,就希望这个小家伙别掉以轻心,蒜界小王子哦,看你的啦。
我朝九叔会心一笑,见他全身无恙,很是开心,又看了下他身旁的火烈,见他没有躲闪开我的目光,而是直视着我,赤色眼眸里波涛汹涌,似是很有话语欲说,却按捺不语。
这下子,我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周遭气氛无形之间变得有些微妙。
“没想到莘蔗竟然是内奸,唉—”
九叔一声长长的叹息,无意间将我和火烈之间的尴尬化解掉了。
我赶忙闪开视线,来回看去,不敢再去望向那个男人。
“九叔,别难过,他不是莘蔗,很可能从抓到智的那天起,修就把真正的莘蔗杀了。”
我略微叹了口气,心里很是惋惜,想起平日里那个伙伴,不禁一阵难过。
“唉,可惜了莘蔗。”
又是一声长长的哀叹,九叔低垂眼睑,脸上神情悲切,与往日那副魁梧严肃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很想再安慰九叔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知道,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跟随九叔南征北战多年,早已建立下深厚的友情,莘蔗的死,让他很是难过,这一刻,我豁然发觉,九叔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年轻。
或许是从适河族被灭后,我对九叔这个除了允宰以外的唯一一个亲人,抱予了太多的期冀,期冀是个神奇的东西,它会让人产生幻觉,而我无形之间就把九叔想象的很是年轻。
其实,他是个老人,虽然打起仗来勇猛果断,但是,他已经发髻花白,皱纹横生。
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没有做错,让蒜精去那里,是明智的。
“这个人类为了夺书,杀死那个人,还真是愚蠢。”
火烈望着远处地上躺着的智的尸体,不屑出声,显然很是感到修的行为愚蠢。
是啊,若是正常人,怕都会觉得他行为奇怪,不联合智来对付我们,反而将他杀害,还真是愚蠢。
可是,事实呢?真的是这样吗。
“智,不是修杀的。”
“不是?”
九叔和火烈惊讶的望着我,显然被我说出的话语惊到。
“九叔,智不是修杀的,他是自杀。”
这句话一出,更是让在场的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允命,你是说—”
“不错,智不是被杀,是自杀,虽然我不知道修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甘心自杀,但是杀死智的人,是他自己。”
我望着九叔坚定的说道,转眼看向地上躺着的那具冰凉的尸体。
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智是被杀,因为不会有人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将自己的整个心脏击碎致死,可是直到晚上我和蒜精聊天的时候,我才发现或许真相未必是看到的那样。
蒜精无意间说起,魔香师如果不能吸食到炼香师或者蛊香师的血液,虽然会饱经痛苦,但是有一个方法可以勉强缓解,那就是吞食功法高强人的心脏。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必须是自己将心脏挖出来供给魔香师食用,否则完全无效。
这恐怕也是魔香师受诅咒的原因,所以,不管是吸食炼香师的血液,还是吞食功法高强者的心脏,对他们来讲都是很难的一件事。
当然,在蒜精说的时候,我还一度认为智是被杀取心,因为这个人实在让我猜想不到有任何理由,可以心甘情愿挖出心脏给修,直到刚刚修以莘蔗的面孔出现,我才惊觉,原来我错了。
要说,告诉我真相的,还是智。
从一开始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总觉得囚室怪异,原来不是因为这里的血迹,也不是因为四散的死尸残肢,而是智。
无意中我发现就在莘蔗想要揭开智面罩的一刹那,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动作,让我起了疑心。
修,你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