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惊呼惊动了站在门外的裴风。
他一把将门推开,却看见萧晴吐血倒地的一幕。
南风灵上前搂住萧晴,泪水早已模糊她的视线。
萧晴靠在她怀中,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裴风快跑至南风灵身前。
他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
裴风将瓶子中的红色药丸倒出,喂萧晴吃了下去。
“这是什么?”南风灵哽咽问道。
“解药。”裴风简单回了两个字。
“萧晴会有事吗?”南风灵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南风姑娘放心,晴儿不会有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从来没试过这么害怕。
南风灵抱着萧晴在地上坐了好久。
裴风早已离开,他是前去查探下毒之人。
这一次意外,太猝不及防,南风灵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萧晴轻咳几声,从昏迷中醒来。
“灵儿你打算把我勒死吗?”
南风灵闻声回神,赶紧放松手上力度,把萧晴从地下扶起。
看着她衣裳上半干的血迹,南风灵泣不成声地责怪道:“你吓死我了。”
萧晴笑着拭去她的泪水,“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那里吓死了?”
南风灵眼眶红红看着她,没回话。
萧晴立刻妥协道:“我错了。”
南风灵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以后所有的东西,我都要第一个吃。”
“我又不会跟你抢。”
听着萧晴熟悉的声音,南风灵心头大石终于放下。
“糕点怎么会有毒?”
“有人要杀我?”南风灵不太确定问道。
“锦墨居都是兄长的人,谁会下毒?”
“有外人潜进来?”
“裴风呢?”
“他去查凶手。”
“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什么?”
“他看到我这样,就没有紧张?”
“他有解药,当然不紧张。”
萧晴叹息一声走到一旁坐下,“他可能不喜欢我。”
“为什么这样说?”
“我看不到他的紧张。”
“如果你想知道,我有一个办法,有点冒险。”
“什么办法?”
“若是你体内的毒还没解,甚至快死了,他会怎样?”
“这样会不会太过份了?”
“决定在于你,我只是提议。”
“赌一把。”
“你真的决定了?”
“嗯。”
“我好饿,先去找点吃的,等他回来,再配合你。”
“兄长知道这事吗?”
“应该还不知道。”
“灵儿。”
“干嘛?”
“你眼睛哭肿了。”
“很丑吗?”南风灵捂了捂双眼。
“嗯。”
“萧影会不会嫌弃?”
“兄长不会。”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说谎。”
“我那有?”
“他若是不喜欢好看的姑娘,怎么会喜欢林挽?”
“你还记着这事?”
“你知道我大婚那日是被谁绑了吗?”
“谁?”
“林挽。”
“真的是她?”
“她知道萧影是她的救命恩人。”
“兄长知道这事吗?”
“跟他说了,他不信。”
“兄长那么在乎你,他心里才不会有林挽。”
“裴风心里有过别的姑娘吗?”
“他从小跟在兄长身边,应该没有。”
“你为什么会看上那个傻小子?”
“看上他傻。”
“他确实挺傻。”
裴风自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夜幕低垂,轻眼入夜。
南风灵坐在院子里等地不耐烦,找来萧晴,非要萧晴陪她在院子里喝酒。
杯中清酒色泽黄金带绿,纯净透明,是上好的竹叶青。
南风灵举杯饮尽,几丝甜味回味舌尖。
清甜过后,带了几分苦涩。
南风灵皱了皱眉头,将手中玉杯重重放在身侧的石阶上。
她站起来,抬头望着天际的清辉月光。
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洒落,为大地轻洒上一圈银色的朦胧光晕。
南风灵痴痴望着圆月,许久没有出声。
以为她是喝醉了,萧晴有几分担扰出声道:“灵儿,你喝醉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我没醉。”
她脚步踉跄走向萧晴。
萧晴赶紧从地下站起,迎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南风灵倚在萧晴的怀中,突然伸手抱住她,含糊不清说了一声,“谢谢。”
萧晴还没弄清楚情况,南风灵哽咽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萧晴吃力地扶住她的身子。
“若不是我,你不会中毒,是我害了你,我真是个扫把星。”
萧晴笑了笑,再轻轻拍了拍南风灵的后背道:“灵儿多虑了,晴儿不介意,晴儿愿意替灵儿试毒。”
闻言,南风灵大哭出声。
她平日总是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很在意。
“对不起。”
“你是我在宫里唯一的朋友,我才不会让你有事。”
“我没办法保护你,带来的只有灾祸。”
“只要你没事,只要兄长没事。”
“再让我抱一下。”南风灵再次抱住萧晴。
晚风吹来,轻轻撩起她的裙摆。
本来只是打算小酌,没想到两人都喝醉了。
她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萧影跟裴风回来了。
她们的计划还没开始进行,已经失败。
萧影将躺在地下的南风灵抱回榻上,替她掩好被子。
萧晴被送回长乐殿。
当沈青书还躺在闺房的榻上做着美梦的时候。
于心桐匆匆忙忙带着侍女走进厢房,一把将沈青书从榻上拉起。
于心桐年方三十三,模样眉清目秀,平日喜穿浅蓝色衣裳。
“书儿,别睡了,快起来梳妆打扮,宋伯伯跟玉儿来了。”
声音嗡嗡耳边叫唤,沈青书半眯着眼,不情愿地从榻上坐起,“大清早地,他来做什么?”
“玉儿到了成婚年龄,宋伯伯这次前来,自然是与你父亲商议婚事。”
“什么?!”沈青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还在这嚷嚷什么,快起来梳洗打扮,别让宋伯伯久等了。”于心桐责骂一声,回头对身后的两名侍女道:“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帮小姐梳洗打扮。”
“是。”两名侍女走到床边,把沈青书扶下床,往梳妆台那边走。
沈青书半推半就往梳妆台那边走。
宋家与沈家是世交,这桩亲事又是娃娃亲,她根本没法拒绝。
她气馁坐在铜镜前,任由那两名侍女替她抹粉。
于心桐站在旁边监督。
换好衣裳,淡上铅华,走出厢房,拐过长廊,走到主屋的院子前时,沈青书找借口跑开。
临近最后一刻,她还是想挣扎一下,延迟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