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所有关于获救的幻想都是毫无着落的,尤其看着眼前这一幕更觉讽刺。
“你怎么回事?我要你带回来的是钦西侯的大小姐,你怎么带回这么个……”这么个什么?
我看着那名身形瘦长面额窄小满脸麻子的男人绞尽脑子都不知接什么形容词的样子,既好奇又有些替他难过——他一定刚升,不然怎么连埋汰人都不会。
不过这对我并无意义,我忽略了内心小小的失落,问道:“带错人的话就把我放回去吧。”
“放回去?我费尽千辛万苦带你出来,你还想回去?”一直默默忍受责难的黑衣人突然开口,很恐怖的声音,很奇怪的话,他要带的不是那位不知姓名的贵族小姐吗?
“你不想出来吗?”黑衣人的独眼在烛光下燃着莫名的神色,那只瞎掉的眼上趴着一条一公分宽的疤,即使没有这条疤我想这也是个面目可憎长相骇人的家伙。
是的,丑陋,是同病相怜吗?想在我身上找到认同感?荒谬!
“祠里同时丢两个人的话太明显了,你把我放回去才好带出那个小姐吧?我住的地方没多少人注意,现在守卫应该还没发现。”笑话,守卫怎么可能注意不到,那些幻想得到一些莫名其妙东西的巫师们恨不得从我身上盯下来肉,他们回去送死再好不过!
如果不是碍于自己,我绝对会对这个黑大个来一句:丑人多作怪!不过自己是不是做太明显了?
不然怎么那俩人都突然瞪着我?
“回去?你在开玩笑吧?你当这菜市场买菜呢?买错还退货!现在那位大小姐是带不回来了,明天我去找蛊师给你易容,你要还存着回那破地方的心思就给你灌往生汤,要想留下就给我好好干!爷这生意刚开张,要是砸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那麻子脸又顿了一下:“你要是干好了,我考虑让你跟着爷,巫女的话能干的事应该也不少。”这人什么神经?
窝藏巫女就是和巫族对着干,他究竟知不知道?我正讶异的不知该如何作答时,麻子脸已经往车外走了,隐约听得见最后那一句:“就是丑了点。”我从未想过逃出那里竟是如此简单,前一天我还计划着等待几年后的那一天我该如何行动,而巫师们估计也忙着算计如何瓜分这唯一的巫女之力。
可现在所有一切都被打破了,突然地,荒唐的,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件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想不通,这两名北方游士大张旗鼓地在南国招揽生意,钦西侯的小姐被冒充一事别说拆穿,钦西侯根本不敢收留我。
可怜钦西侯夫人以为女儿逃出生天,还把自己压箱底的财物给了这两人,痛哭流涕的把我
“托付”给两个骗子。而我现在都无需担心被追杀的危险,因为……我正坐在世上最危险的地方看风景。
相信连最贪婪的巫师也不愿到这里来。我现在最烦心的问题却是为什么山斗对我这么好?
山斗是那天把我带出来的黑衣人,从我被钦西侯赶出来就对我万分体贴,体贴到让人寒毛直竖。
麻子脸高见也说简直见了鬼了,山斗对自己的妻子妹妹都不会这么好。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同情,但是……我恨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