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彤彤看青竹拿剪刀的手直发抖,眉头就皱了起来,一把抢过剪刀,道:“青竹,何必勉强自己。”
青竹被夺了剪刀,脸色就变了一下。抿着嘴闷声道:“是奴婢没用。”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毛彤彤心里疑惑。青竹今儿这反应着实有些让人觉得奇怪。
可青竹却低着头不说话了。
毛彤彤想了会,道:“青竹,去年我落水纯属意外,和你没任何关系。”
“怎么和奴婢没关系!”青竹突然开口,道:“要不是奴婢在岸边和人说话,没及时发现格格落水,格格就不会在水里泡那么长时间了!奴婢是格格的奴婢,却没照顾好格格!”
说着,青竹的眼眶都红了。
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虽然从没有人因此责备过她,但她自己心里却过意不去!也是自打那以后,她对毛彤彤就格外的上心,可谓是无微不至。
今日见毛彤彤死活要划船去摘莲蓬,她心里就在挣扎。先是劝,劝不过就想着自己要跟着一起上船。虽然不会游水的那个是她,但她心里却想着,万一有什么事,就是拼了她这条命,也要护毛彤彤周全。
内心里,青竹总觉得毛彤彤这一年调理身体耽搁的时间,多半都和她有关。不然,早就有了小阿哥,地位也稳固了。
毛彤彤叹气,她就知道这丫头是钻了牛角尖。多大点事啊,居然在心里记了一年。
“青竹啊,我今日是来找乐子的。你这不是让我高兴不起来么!”
“格格,都是奴婢的错,您责罚奴婢吧。”青竹竟是跪在了船上。
“傻丫头!”毛彤彤无奈的拉了她一把,道:“我是要责罚你!责罚你今日多摘些莲蓬,将功补过!”
这哪里是责罚,青竹猛然抬头,就见毛彤彤正对着她笑。
“快坐好!这船本就小,可经不住咱们这么折腾!”毛彤彤笑着拉了她一把。
青竹一脸的愧疚,拿过剪刀就剪起莲蓬来。
小太监划船的技术不错,眼力见也好。专往那莲蓬密集的地方去。没一会功夫,毛彤彤和青竹两人就剪了不少莲蓬。
“格格,这有不少了呢!”青竹看着船上堆着的莲蓬道。
“嗯,回吧。”毛彤彤也觉得差不多了。这东西就吃个新鲜。摘下来最多放上一天。反正这荷塘里不少,想吃了随时摘。
青苗一直在岸上站着,见两人打了转,提着的心才放下。她心里也记着去年那一遭呢!格格的身子好不容易调理好,再要是来个落水受凉,怕是等贝勒爷回来,撕了她们的心都有!
等船到了岸边停稳,毛彤彤便起身准备上岸。
“格格!”青竹一声惊呼,连忙起身扶住毛彤彤,引得船剧烈的摇晃起来。
原来是毛彤彤起身后身子突然摇晃了一下。
划船的小太监被这两人弄得吓了一跳,连忙稳住船身。
“格格!”岸上的青苗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想去扶,才想起来自己在岸上。
“格格,您怎么样?可是身子有不适?”青竹紧张的问道。
毛彤彤摆摆手,道:“没事,大概起身起得急了些。”
“一会叫府医来看看吧。”青竹道。
“不用。”毛彤彤笑道:“我这就好了!就是坐得时间长了,猛然起来头有点晕而已。你别大惊小怪的。”
“格格,您就听奴婢一次不行么?”青竹不禁急道。
“行行行,就听你的!一会让府医来!”毛彤彤妥协道。有这么个忠心的丫头在一旁唠叨,不听也是于心不忍啊!
青竹这才神色一松,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岸,而青苗则在上面伸手接着。
“今儿让厨房做荷塘三宝,还有我要吃的冰镇莲子!”毛彤彤心情很好的道。
“格格放心,已经吩咐厨房了。”青苗笑道。
回了屋,吴有财就把府医叫了来。
“格格是哪里不舒服?”府医问道。都知道这位是贝勒爷的心头肉。如今贝勒爷不在府里,他可不希望这位出什么问题。
“压根就没事!只不过是刚刚上岸的时候起身起的急,有些晕,就把她们吓到了!”毛彤彤笑着解释道。
“那奴才先把脉吧。”府医道。
毛彤彤点头,伸出右手。
片刻后,府医道:“格格身子康健,并无什么不妥。”
“看吧!就说我没事!”毛彤彤看向青竹。
“看一看总是放心些。”青竹道。
“有劳谢大夫跑这一趟了。”毛彤彤对着府医笑道。
“这本就是奴才的职责。格格无事是最好。”谢大夫笑着回道。
青苗送了谢大夫出去,青竹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这天的晚膳都和荷塘里的东西有关。有毛彤彤点的荷塘三宝和冰镇莲子,还有凉拌藕丝和荷叶鸡。
炎炎夏日,这几道菜清爽又不油腻,到是让毛彤彤难得的胃口大开,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扶着青竹的手在荷塘边漫步消食,吹着徐徐的晚风,毛彤彤不禁惬意的眯起眼睛。
这一惬意吧,毛彤彤就忍不住想起了八爷。要是此时八爷在,大概会牵着她的手围着荷塘绕圈子,而青竹她们则都远远的跟着,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果然,人都是怕孤独的动物。一旦心里住进了人,总会时不时的惦记。
“青竹,你说我要是给爷写信,他能收得到么?”毛彤彤问道。
“这个恐怕要去问问前院的许公公。”青竹道。
她嘴里的许公公是陈果带的徒弟。陈果跟着八爷出征,许公公便负责前院的一切事宜。像这种往战场送信的事,还真得问他。八爷走的时候肯定交代过,万一府里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需要送信的,能以什么途径送出去。
“那就让吴有财跑一趟,问问看。”毛彤彤道。
见不着面,总可以写封家书吧。也好知道八爷在战场上是个什么情况。
她身份低,又整日在后院待着,几乎是没有消息来源的。不管是胜仗还是败仗,她都一概不知。
说起来八爷他们走了这么久,总该有些消息传到京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