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彤彤看着方若芸脸那假惺惺的笑容,想着几年前方若芸在扬州的做派,心里不免有些感慨。这可真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方格格不必客气,我一向不喜讲这些规矩。你在承德的这些日子,不必来向我请安。”毛彤彤道:“你只记住一点,这行宫里的人很多,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别给贝勒爷惹麻烦是。”
虽然心里猜测毛彤彤暗在八爷面前说了坏话,但方若芸还是主动来示好,是想套一下近乎。她想的是,现在来承德的她和毛彤彤两个人,不像在府里人多,有些话也好私下说。却不想毛彤彤的态度还是这么冷淡。
“侧福晋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呢!”方若芸道:“不知奴婢是哪里惹了侧福晋不快,侧福晋可以直说,奴婢也好改正。”
“旧情?”毛彤彤挑眉,嘴角微弯,看着方若芸道:“方格格这话我听不懂了。咱们虽说是认识的,但以前有过交情么?”
方若芸没想到毛彤彤连面子功夫都不肯做,心里越发确定是毛彤彤在八爷面前说了坏话,才让八爷对她不喜的。
“既然侧福晋这么说,奴婢以后不来打扰是了。”方若芸也没再纠缠。以她的性子,能主动来向毛彤彤低头一次,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现在毛彤彤态度冷淡,她断没有再继续贴着的道理,她还做不出这么厚脸皮的事。
“慢走不送。”毛彤彤自然也不会挽留,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起茶来。
方若芸忍着气从毛彤彤的屋里退了出来,脸的笑立刻没了。
出了院门,方若芸的脸色更难看了。
跟着来的晚云大气都不敢出。她知道方若芸这会一肚子的气,一个不好会被点爆!
相处两个多月,她也大概摸到了这位方格格的性子。面看起来和气,实际脾气不小。想也知道,在家的时候可是知府小姐,还不是千娇百宠的。现在身份一下变了,见人要自称奴婢,心理肯定适应不过来。
加进府后一直都没有侍寝的机会,这心里还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呢!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承德,八爷却和毛侧福晋一个院子,而她们却被丢在另一个小院子里。面说的好听,是单独的院落,不和别人打搅,又宽敞。可不能挨着贝勒爷,要宽敞有何用?
方若芸气闷的也不想回自己的屋子,便一路往外走去。晚云看越走越远,心里便不免有些担心,忍不住开口劝道:“格格,咱们还是回吧。今儿刚来,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安顿吧。”
“怎么,你还怕走丢了?总不是在这行宫里。”方若芸沉着脸道。
晚云也不好多劝,只能陪着笑脸道:“奴婢是怕格格累着了。毕竟这两日赶路也挺辛苦的。”
“我不累,是想逛逛。”方若芸说着又往前走去。
晚云没办法,只得紧紧跟着。没多会,两人走到了荷塘边。
行宫的这一片荷塘很大,此时也正是莲花要绽放的季节,荷塘很多含苞待放的莲花,在夕阳的照映下别有一番景致。
看着这美景,方若芸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她方若芸可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毛彤彤要和她保持距离,她保持距离!她不信了,凭她自己的能力得不到八爷的宠爱!在承德可要待两个月呢,她不信毛彤彤有本事时时刻刻都守在八爷身边。
想了好一会儿,方若芸的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刚刚还满脸的阴云,这会已经烟消云散了。
晚云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今儿是到承德的第一天,康熙把带来的儿子们都召集在一起用了个晚膳。一直等到天都黑透了,八爷几人才从康熙住的地方出来。
八爷住的院子在四爷的隔壁,而九爷和十爷住的则是另一个方向,至于几个小点的阿哥,则离康熙住的近,所以几人便分头走了。
回来的路,八爷随意的和四爷聊着天,便说起了这次提前来承德事。
“我总觉得皇阿玛有什么事,但又想不出来,四哥可能猜到是什么?最近朝堂有些什么动向么?”
“八弟想不出来,又为何觉得有事?兴许皇阿玛是想早点过来呢?”四爷道。
“四哥,这会咱们俩,你别说这话了。”八爷笑道:“你要是知道消息,给弟弟透露一个呗!要是皇阿玛真提起什么事来,弟弟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四爷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还真不知道。皇阿玛这次是挺突然的。你也知道,皇阿玛的心思深着呢,他不说,咱们都不猜不透。”
其实这事说到底还是和八爷有关。
当初查出来刺客居然有蒙古人的时候,四爷都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他也不敢隐瞒,很快报给了康熙。后来他们又让巴达玛的阿布在蒙古那边调查。在前不久,巴达玛的阿布送来了消息,证实了四爷所查的结果非虚。也是说,蒙古那边确实有部落又不安分了。
这次康熙提前来承德,其实也是想借着接见一些蒙古王公的机会,暗试探并做一些布置。只是他怕走漏了风声,所以没有大肆宣扬。
但四爷此时却不能和八爷说。因为有关刺客一事,康熙早已下了定论,是江南那边的反清复明组织。如果现在牵出蒙古的事,八爷又会怎么想?
听四爷这么说,八爷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一路回了住处,在岔路口分别,各自回了屋。
毛彤彤这会没睡。泡过澡又用过晚膳,她正在窗边坐着,吹着晚风发呆。
“彤彤在想什么呢?夜里有些凉了,别受了寒。”八爷走过来关了窗。
“爷,我想团团了。”毛彤彤道。
在京城的时候不觉得,孩子每日都在身边打转。现在出来了,没了孩子的吵闹声,反而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