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大格格出生以来第一次被八爷抱。陌生的味道、陌生的怀抱都让她觉得不舒服。于是,她很不给面子的哇一声哭了出来!
“哟,这是觉得阿玛抱得不舒服了?”八爷并没恼,反倒笑着调整姿势,努力让大格格适应。
郭络罗氏在一旁看得呆住,压根忘了说话。而奶娘却是一脸焦急,怕八爷不会抱孩子伤了大格格,到是雷嬷嬷一脸淡定的道:“大格格怕是饿了吧,是不是该喂奶了?”
奶娘也是个机灵的,忙道:“哎呀,时辰是差不多了,该给大格格喂奶了。”
八爷一听是要喂奶,便把大格格给了奶娘。
“哭得到响亮。”八爷笑道:“爷看这孩子不像是早产的,后天肯定能补回来。”
“贝勒爷说的是,大格格一般早产的孩子要壮实多了。”雷嬷嬷笑道。
郭络罗氏这才把目光从八爷那收回来,道:“是壮实多了也得仔细些养。太医不是说了么,她胸肺弱于常人,得让她少哭。”
八爷刚把大格格弄哭,她这么说,实在是不合时宜。雷嬷嬷都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好在八爷已经习惯郭络罗氏这种说话方式,也不和她计较,只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去前院看看有没客人到。你们照顾好大格格。”说完看都没看郭络罗氏一眼出了屋子。
“福晋,您这是何苦。贝勒爷对大格格还是不错的。”雷嬷嬷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郭络罗氏看着门口,喃喃道:“我心里这口气是下不去。”
“福晋,你又何必置气,您这是和自己过不去。看在贝勒爷对大格格不错的份,您别计较了。对您和大格格都没好处。”雷嬷嬷劝道。
可郭络罗氏根本听不进去,冷笑一声道:“我计不计较的,他在意么?他算是对大格格好又如何?终归是个丫头片子!是能继承这贝勒府啊,还是能成我以后的依靠?不给我惹麻烦不错了!”
“福晋,这可是您亲生的大格格!”雷嬷嬷不由惊道。说句不好听的,福晋这辈子可能这么一个孩子了,怎么一点都不心呢?因为大格格不是儿子么?可算是儿子又如何?凭福晋和贝勒爷之间这么冷淡的关系,以后世子之位还不知道落在谁头呢!
“以后终归是别家的人,亲生又如何?”郭络罗氏淡淡道:“我又不会让她缺吃少穿。顶着嫡长女的身份,将来会有个好归宿的。”
这下雷嬷嬷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只是个奴婢,能劝的只有这么多。再说她如今已经不在府里当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旁的石榴和芙蓉也是听得心惊。这可是福晋拼死生下的孩子,这么厌弃了?
前院里,八爷接到了今日的第一波客人,大阿哥和大福晋。
“八弟,恭喜!儿女双全,正凑一个‘好’字!”大阿哥笑道。
“八弟,恭喜得了个贴心小棉袄。”大福晋笑道。
“多谢大哥大嫂前来。快里面坐。”八爷笑道。
洗三宴摆在水榭,八爷引着大阿哥往水榭去,大福晋则先去看郭络罗氏了。
大福晋和郭络罗氏的交情并不深。应该说,郭络罗氏的性子在妯娌间相处的都不好。但这种场合,面子大家还是都有说有笑的。
“大嫂这一胎也快生了吧?”郭络罗氏看着大福晋的肚子道。
“嗯,下个月要生了。”大福晋低头看了眼肚子,脸露出一个笑容来。
“都说先开花后结果,大嫂这胎应该是个阿哥了。”郭络罗氏道。
这话简直是戳大福晋的伤疤。要是先开花后结果这话灵验,她的第二个孩子该是个阿哥,而不是连生三个女儿!
不过她从来不是喜欢与人争辩的性子,即使心里不舒服,面还是温柔的笑着,道:“借八弟妹的吉言,希望我这胎能生个阿哥吧。也祝八弟妹下一胎能生个阿哥。”
虽然都知道八爷和郭络罗氏的关系不太好,但外人哪里知道郭络罗氏这个孩子是算计来的。大家都想着,既然还能生孩子,说明八爷平日里还是给郭络罗氏体面的。所以大福晋这话也顺嘴说出来了。
可郭络罗氏自己心里有鬼,听了这话,脸色当即变了!只觉得大福晋是在讽刺她!当下便道:“看大嫂说的,我可没你受宠呢!有这一个孩子知足了,要是再生一个格格,我们爷哪里还会进我的门!”
这下大福晋脸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一直没生儿子可是她的心病。今儿郭络罗氏三番两次的戳她的痛处,实在是过分了些。
“今儿这天有些闷热,我如今怕热,不陪八弟妹多说了,出去透透气。”大福晋勉强笑着起了身。
“大嫂慢走,我不送了。”郭络罗氏扯了扯嘴角。
“不用,你还在月子里呢,好好躺着吧。”大福晋扶着丫鬟的手出了屋子。
“福晋,您没事吧?”一旁的丫鬟见她脸色不好,忙问了一句。
大福晋长长吐了口气,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又不是没听过更难听的话。”
“八福晋说话也太过分了些。”丫鬟忿忿不平道。
“别说了,这不是府里。”大福晋皱眉。
丫鬟瘪了瘪嘴,没有再说话。
水榭里,八爷正在陪大阿哥说话。这两年,他们虽说关系疏淡了些,但有惠妃这层关系在,两人便与别人不同。
见大福晋远远走来,大阿哥便起身去迎,八爷笑道:“大哥大嫂感情一直这么好,真是羡煞旁人。”
大阿哥笑了笑,道:“看八弟说的,你与弟妹难道不好?”
八爷这次没接话,哪怕是面子的,他也不能违心说和郭络罗氏感情好。
“是热的么?怎么脸色不大好?”大阿哥看了看大福晋道。
“嗯,天儿有些闷。”大福晋道。
一旁的丫鬟本是想开口的,却被大福晋一个眼神制止了。
大阿哥和大福晋多年夫妻,哪能没看到。但见八爷在一旁,便没吭声,只是扶着大福晋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