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可别这样。”毛彤彤道:“我这不是没办法么!身为爷的女人,除了跟着爷,也没有别的出路呀!”
她说的这样无奈,可八爷心里却是满满的感动。
虽然说不管毛彤彤支不支持,他决定已下,且已和四爷说过。但此时听到毛彤彤的话,还是感觉不一样的。就好像再也不是孤军奋斗,不管成功或是失败,总有人会在那里等着他,给他最后的温暖和依靠。
毓庆宫里,太子没有醒来,呼吸还变得越来越微弱。太医施了针也不起半点作用。
康熙甚至在他的床前守了整夜。但这个拥有整个天下的帝王依旧保不住自己宝贝儿子的性命。
他想起过去独自抚养这个孩子的那些日子。那是父子俩之间最亲密的一段时光。他的每一滴成长都有他的参与。
那时候的他可以说是尽其所能的教导这个孩子,想把他培育成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可当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当他开始展露头角,显出他的才能,他的心里却开始有了那么一丝的恐慌!
他正在老去,而太子却那样朝气蓬勃!
皇权是巨大的诱惑!他不想放,可太子却开始迫不及待!父子俩之间的间隙有此开始!
他不是不知道太子在背后做的一些事情。可这个孩子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要让他承认太子的错误,就像在说是他的教导有问题一样!所以他一直都包容着他,甚至还给他擦屁股!
当然,他也有暗示过太子,也警告过。本以为太子会有所收敛,却不想他反倒变本加厉。于是他开始提拔其他的儿子,让他们成为磨砺太子的棋子!
经过争斗的太子更能应付复杂的朝堂。这是他的初衷!可如今看来,这个决定并没有起到当初的效果,反倒是害了太子!
虽然太医隐晦的说起太子会突然昏迷,大概是和纵欲有关!但在康熙看来却不可能!
太子虽然荒诞,可毕竟住在宫里,离他还挺近。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他这里多半都知道。且他也吩咐过太医院的太医,定期都会给太子把平安脉的。
所以,当直郡王出来揭发八爷的时候,他心里第一时间就动摇了!因为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太子这个样子是有人做了手脚!
但认定一个罪名是需要证据的!直郡王说的信誓旦旦,可八爷也为自己辩解了。
所以他给了两人三日时间,各自举证,再来定夺。
只是三日还未到,太子却已经不行了!
太子妃此时也再没了平日的冷静。
她虽然进毓庆宫的时间比不上李佳氏,但她在没进宫前就知道自己是内定的太子妃,她也一直按着太子妃的一言一行来要求自己。
进了宫,太子宠爱李佳氏,和她相敬如宾,这些她都能忍受。只要她太子妃的地位稳固,管她什么李佳氏还是章佳氏,还是别的什么人,太子想宠幸谁就宠幸谁,她都不会刻意压制!
她因为太子妃这个身份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不仅有自己的未来,更有整个家族的期望!
她最终的目的就是能稳稳的坐上皇后的位置!为自己和家族谋取最大的利益!
可如今太子一旦去了,她这么些年所费的心思,所忍受的一切委屈都白费了!
但她此时却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向佛祖祈求。
“朕就问你们一句,太子还能不能醒过来?”
突然,康熙从床边一下起身,对着一旁的几个太医发了火!
“微臣无能!”
几个太医通通跪了下来。这里面有院判,有专给康熙把脉的御医,更有平日里专门负责太子身体的太医。
可以说他们是整个太医院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了。如果他们都说自己无能,那太医院的其他人就更无能了。因此,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太子已经无药可救,只能等死了!
“朕怎么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康熙沉着脸,气得不行!
几个太医全都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出。太医平日里看着体面,其实也是提着脑袋干活的。
太子妃这会的脸已经白得似冬日的雪一般,要不是平日里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支撑着,她已经要倒下了。
陈如玉和李佳氏都在外间候着。康熙的这一声低喝也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的脸色也都变了。
特别是李佳氏!这几日虽然没有人来追究她的责任,但她却知道太子一旦出事,她是绝逃不了责罚的。
从太子昏迷到现在,她都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要不是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争气的儿子,她连来正院的勇气都没有。
整个屋子寂静的可怕,只听见外面呼啸的北风!
夜越来越深,外面的风声也越来越大,虽然屋子里有地龙,但所有的人都觉得心里发凉。
子时,窗子突然被吹开,那寒气让所有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颤,似有白色的雪花被风夹杂着飘了进来。
床上一直动都未动的太子却突然睁了眼。
“保成!”康熙激动的叫了一声。
可太子的眼睛却没看向康熙,像是没听见一样。
“保成,你听得见阿玛说话么?”康熙又凑近了一些。
太子的眼神却没有聚焦,望着头顶的幔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来,给太子把脉!”康熙回头指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太医道。
那太医爬了两次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康熙,刚到床边给太子把脉,就见太子眼睛突然睁大,整个人都躬了起来!
“保成!”康熙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那太医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上前摁住太子,手就搭上了脉。
这一下,太子又重重的落在床上,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哑的声音,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太医的脸色突变,把脉的手都抖了起来。
过了会儿,那太医再次下跪,“请皇上节哀。”
“你说什么!”康熙一下站了起来,一脚把太医给踹出去老远!
“保成!你醒来看看阿玛!”康熙转身又看向床上的太子。
可太子已经断了气息,哪里会回应,刚刚那突然的睁眼就像是错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