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约了老哥哥到酒楼吃饭。
“只要苏灵雨一走,商坞就是我的地盘,到时候老哥哥一起过去,我们一起发财。”
“好说,来走一个。”“嗯啊,好酒还是你眼光好,一箭双雕,为环公公解决了难题,又给自己解决了难题。”
“好哥哥别这么说,不能说我运气好,都是沾了苏灵雨的光。谁让她斗倒了我大侄子,又碰上这大选秀的日子呢”
陈岚说:“苏灵雨答应进京,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好哥哥临到头,你还得帮一把。你到公公跟前美言一下,请公公早日启程回京,以防万一啊。”
“好说,今晚就到公公跟前去伺候,顺道将苏灵雨的事提一下。”
“谢谢哥哥。”
云岚端饭进院子,就听说大人提剑要杀沈明先生,吓得将托盘塞给阿山,闯进门。
之间主子与沈明之间,主子一脸愤怒,沈明却十分平静。
“大人,有话好好说,有气跟木桩发。杀了沈先生,就没有第二个沈先生了。”
云岚放大胆过去,握住大人手中剑,恳求大人将剑放下。
王景行不仅不放,还握得更紧一些。
沈明说:“沈浪是个执剑走天涯的浪子,可现今,你看他。他甘愿为了苏三儿留下,与她一起捣鼓太徽派,弄商队。
这是为何因为三儿会做人,能笼络人,能收买人心。一个人能让一村人,甚至三个村的人,信服她为她所用。这是多大的能耐那个女子比得上她”
“大人,把剑给我,沈先生说得不对,您骂回去即可,无需用剑。”云岚呵斥沈明,“你何故惹怒大人,你一人之言,未必是大家心中所想,更不会是大人心中所想。惹得大人发怒,命丧黄泉的就是你。”
“大人,天大的事,能动嘴巴就不要轻易动剑,一旦流血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云岚见大人松动了,借机抢下了剑。
云岚见大人没有接下去的意思,赶紧推沈明出去,叫阿山送饭食入内。
“大人先吃点东西,大人的伤是不是该敷药了”
摆放碗筷的云岚没见主子动静,偷瞄一下,动作慢了下去。
“您要不先喝口粥,然后去睡一下,半个时辰后小的叫您起来”
没见他回应,以为他不想,云岚退了出去。
王景行沉默了许久,久到外面的人以为他睡着了。
“阿山。”
“阿山”
外边终于有人听见了,推着阿山说大人叫他。
阿山匆匆进门,问道:“大人您叫我”
“她在哪”
“三小姐吗三小姐与环公公等人说,要进京了很不舍家人,今夜在家里住一晚,明日再到驿站去。”
阿山见主子要外出,快步上前拿衣服,拿披风。
“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三小姐怕是睡下了,大人不妨明日再见她”
王景行伸展着手,由着阿山伺候穿衣,“将附近的探子带走,我有话要与苏灵雨说。”
“是。”
环公公等人怕苏灵雨再次逃走,在苏重住处放了不少探子。
事成了还好,事不成容易将自己搭进去。夜里会面的事,自然不能让外人知道。
当王景行到了苏重住处,听得仆人低声说:“三小姐刚睡下。请您等一等。”
此时苏重披衣外出,对站在门外的他作揖。
“二更天了,王大人到此来不合适吧。”
“打扰了。吾与令妹说两句话,很快就走。”
苏重请人入内,又听得三儿起来了,想叫三儿出来但被王景行拦下了。
只见王景行进院子,如同进自己家,直接前往三儿闺房。
苏重想去阻拦,又被阿山拦下了。
挺着大肚子的李盈,忧心忡忡,“要不我过去听听吧。这大半夜的,让外男进三儿闺房不好。”
“谁说不是呢你跟过去看看,小心点啊。”
不顾阿山的阻拦,让李盈到后院去。他一人对付阿山,虽然打不过,但拦住还是可以的。
苏灵雨没起床,只是屋里亮了灯。
有青帐挡着,外边瞧不见床里的一切。她整个人趴在被子上,压着枕头,猜想王景行到此的目的。
又想着计划实施过程,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旦发生危险,她该怎么自救,或是怎么保命。
方方面面都要想到,以免真的把自己给作死了。
“小姐,王大人进来了。”
“嗯,你到外面守着。”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王景行出声。
撩起蚊帐探头看看,正与他视线对上,尴尬一笑,缩头回去。
“王大人是不是安排好了。”
她觉得这般很没礼貌,于是掀开被子,摸黑找衣裳穿。
突然床边有异动,接着一处蚊帐被拉紧,床榻凹陷。
她停顿了一下,笑道:“王大人,礼义廉耻可是你教我的。该不会你想改了它”
“你不用起来,我与你说点话,说完就走。”
这般苏灵雨又趴回去,侧躺着,一手撑着头,一手勾着头发。放在上面那条腿抬起,踩着被面。
“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
这会儿他又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她戳戳青帐,“你这般犹豫,来此是为了私情”
“你想找什么样的人”他问。
“不知道。”
“你为何拒绝入宫”
“受不了那些规矩。”
“你觉得王某如何”
“王大人是自荐枕席”
“是。”
苏灵雨捂嘴偷笑,怪不得这般犹豫,原来是自荐枕席来的。
“你是天上的鸟,俯瞰着大地,穿梭于林间,恣意飞翔。我很羡慕,不知不觉便被你给吸引。有时候听着你的消息,就想去见见你。
若是你在附近,我就想多看你几眼,跟你说说话。
情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们说这就是情。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想要护着一个人,这个就是情。”
苏灵雨不发表言论,继续听下去。
“可我怕,我怕有感情的羁绊,我怕我会心软,怕我会拿不起剑,怕我会不敢前行。”
“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就能勇往直前了吗”她问。
“会,会杀出一条血路吧。”
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是他值得留念的,做完该做的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