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因为想上厕所强忍着,现在头发被揪着,脸屈辱地以一个怪异的姿态仰着,钱朵朵情绪已经彻底崩溃,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看她这么强硬的态度,对方揪着她的头发加大了力度,猛地用力往后拉,逼得她抬头对着那盏强光的灯,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令钱朵朵意想不到的人从审讯室外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戴着墨镜和鸭舌帽,但钱朵朵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在门外听声音很熟悉,没想到真是你。”林逸凡看着钱朵朵云淡风轻地开口。
“林少,你们认识?”审讯人员赶紧松开了手,因为他发现,跟在林逸凡身后的,除了他的特别助理程诺,还有他们派出所的所长。
林逸凡拉过一张椅子,在钱朵朵面前坐了下来,指了指那盏灯,“刺眼。”
派出所长赶紧上前,一把关掉了那盏刺眼的台灯,钱朵朵还是感觉眼花,但并不影响她看林逸凡。
“逸凡哥,那包毒品不是我的。”钱朵朵抬起视线,含泪看向他。
林逸凡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一双眸子静如深潭完全令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我告诉过你什么?”
“你告诉过我,唐景森不是我能招惹的,可是我已经惹上了,我外婆还在……”
“朵宝儿,听说你被抓进来了,我特地来看看你。”唐景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审讯室门口,他唐景森狭长的双眸带着阴霾,冷冷暗逼向林逸凡,“没想到,逸凡哥先我一步。”
林逸凡抬起头看着唐景森,他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景森,既然你保护不了她,今天就由我带她走。”
“朵宝儿,告诉他,你跟谁走?”唐景森嘴角含笑,却偏偏是那种阴冷地笑,让钱朵朵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钱朵朵咬着嘴唇,涨红着脸,泪水泪水仍然倔强地在眼眶里转动,始终没有落下来。
当林逸凡出现在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她是感动地,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他从天而降,将她从审讯人员的手里救下来。
只是她不能跟林逸凡离开,外婆还在唐景森手上,周六下午就能见外婆了,她不能惹恼了唐景森,更不能把无辜的林逸凡拖下水。
“我跟唐总回去,这事儿与你无关,你走吧。”她说这话的时候,连都不敢抬,不敢看林逸凡。
“朵朵……”林逸凡的视线紧紧锁住钱朵朵,他紧抿唇瓣,一双眸子那样黑曜而深不见底。
对于钱朵朵而言,她已经和唐景森有了瓜葛,便不想再跟林逸凡有什么牵扯。
唐景森脸色微微一变,冷冷地说:“逸凡哥,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吗?我的女人我照顾。”
安娜已经感觉到了唐景森的怒意,上前朝着程诺的脚踩了一下,程诺马上反应过来,“林总,我们的事情办完了,钱小姐这边有唐总在,没事的。”
“景森,今天的事,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希望历史不要重演。”林逸凡深深地看了钱朵朵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审讯室。
派出所的所长赶紧跟了上去,“林少,慢走。”
程诺拦住了所长,“请留步。”
“好,林少,再见。”
林逸凡没有回头,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终归还是错过了。
如果他后来有去找她,也许她就不会沦落到要去夜未央那种地方上班,就不会遇到唐景森,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只是太伤心,钱朵朵长了一张和她相似的脸,看到钱朵朵就会想起她,林逸凡本能地选择遗忘。
回来以后,母亲病逝,他伤痛欲绝,钱朵朵没有找他,他就忘了她。
不成想,再见,她成了唐景森的女人。
如果在夜未央的那晚,他认出了她,情况会不会不同?
林逸凡带着满心的遗憾离开了,审讯室里,钱朵朵缓缓抬起头,看着唐景森,“唐总,我想上厕所,他们不让我去。”
“憋着。”唐景森目光阴冷地看着她,那目光恨不得在她脸上盯出两个洞来。
钱朵朵马上反应过来,“不是我叫他来的。”
派出所的所长连忙解释道:“林少是来保释另一个,不是来找钱朵朵的。”
钱朵朵连忙点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噢?刚才的情况,如果我晚来一步,你就跟他走了,你敢说你在等我?”唐景森目光深邃几分。
钱朵朵憋得小肚子都快要炸掉了,她深吸一口气,与唐景森目光相对,语气坚定地说:“在凤城,如果唐总你都护不了我,恐怕无人能保我了,你才是最值得依赖和依靠的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不会让人栽赃我。”
“谁说我要救你,我就是来看看,你会怎么判。”唐景森皮笑肉笑地看着她。
钱朵朵此时已经无心顾及唐景森的话是玩笑还是真的,她哀求地看着他,“唐总,我真的憋不住了。”
唐景森嫌弃地看她一眼,头发凌乱,一脸疲惫,“王所长,你们凤尾派出所连洗手间都没有吗?”
“有有有,还不快带钱小姐去洗手间。”陈所长吼了一嗓子,马上有人出来了,领钱朵朵去了洗手间。
“王所长,这位是钱朵朵的律师,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吧。”安娜站到一边,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
王所长定晴一看,这位是名嘴李轩,听说他现在服务于唐氏集团,是唐景森的御用大律师。
李轩面无表情地说:“我是钱朵朵的律师,请问你们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委托人呢?”
“这……”审核人员为难地看了王所长一眼。
“唐总,钱小姐……”
“跟律师说。”唐景森打断他的话,让他们直接找律师。
“我现在是唐总以及钱朵朵小姐的全权委托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李轩再次重申道,“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好问的,那我有话要说。”
王所长神色慌张地看了唐景森一眼,客气地对李轩说:“李律师,请讲。”
“你们凤尾区派出所,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就将我的委托人,钱朵朵小姐非法拘留。如果我的委托人受到什么伤害,我会起诉你们的。”李轩冷笑道。
刚才审讯钱朵朵的人立即说:“怎么没有直接证据了,我们可是人赃俱获。”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毒品是钱小姐的?如果有人给你一包钱,正好银行丢了相同编号的钱,那是不是要给你安个抢劫银行的大罪?”李轩质问道。
“这个……我们正在搜集证据,钱小姐也不配合我们的调查……”王所长悄悄看了唐景森一眼,只见他黑瞳深邃而悠远,看不出情材。
王所长本是受人之托,也没真打算诬陷了钱朵朵,把她枪毙了。
他是没想到,抓了一个钱朵朵,会惹上唐景森这尊大佛,但是想到背后之人,他感觉这次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正在搜集证据,也就是在没有完整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就将我们的委托人强制拘留,请问,这是法律赋予你们的权力,还是你们在……滥用职权?”李轩紧紧的盯着王所长问道。
“啊?李律师严重了,只是把钱小姐请回来配合调查而已。”王所长这下子更是骑虎难下了,幸好这时候,钱朵朵回来了。
“钱小姐,你告诉唐总和李律师,我们没有强制拘留你,只是带你回来配合调查而已。”王所长一脸献媚地看着钱朵朵。
钱朵朵扒拉了几下凌乱的头发,冷冷地看了那王所长一眼,“唐总,他们不给我水喝,不准我上厕所,用强灯照着我,我低头想避开那强光,他们就揪我的头发,头发被扯掉一大把,我怀疑我后面头发可能都秃了。”
李轩冷冷地瞥了王所长一眼,“滥用职权,外加滥用私刑,王所长,恐怕不光他的饭碗不保,你也危险了……”
那审讯人员一听慌了,忙说:“王所长,我都是只你的命令行事,你不能害我呀。”
“小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所长狠狠瞪了小李一眼。
唐景森眉毛都没抬一下,道:“王所长,如果证据确凿,钱朵朵会怎么判?”
“三到五年有期徒刑。”王所长如实回答。
“李轩,带这位丁警官出去了解情况。”唐景森说完看了一眼王所长,“王所长,我想借用审讯室一用,跟钱朵朵聊两句。”
“好好好,你们聊。”王所长配合地退出了审讯室,那名姓丁的警察低垂着脑袋,跟着安娜和李轩一并退了出去。
唐景森抬起头,视线移到钱朵朵脸上,“过来坐。”
这里是审讯室,他坐在警察审讯她时坐的位置,而她又坐在了被审讯的位置上,只是这次没有开那盏刺眼的强灯。
“你也要审我吗?”钱朵朵扁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唐景森挑眉看向她,“你招了?”
“毒品交易,是有可能判死刑的,打死不能认啊。”钱朵朵招起头看向他。
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地笑意,“看来不笨嘛。”
“我什么都没说,一直在等你。”钱朵朵眼巴巴看着他。
唐景森神色莫测地看向她,“就这么相信我,认为我一定会救你?”
“红姐说,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多了去了,很多女孩子为了生存,年纪轻轻就沦落风尘我凭什么能得到唐总的照顾?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由,但我知道,你不会放任我不管。而且这次明显是有人栽赃,我清楚,想必你也知道。”钱朵朵很冷静,也很镇定,完全不像十八岁的小女孩。
唐景森投给她一记赞许的目光,表情淡淡地,“我帮助你的理由是,邓卉逃婚以后,我身边正好缺个女人。安娜查过你,身家清白的女大学生。凤城商学院也是名门学府,不至于丢我的脸。”
“多谢唐总,那现在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钱朵朵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唐景森摇摇头,拿出另外一份协议,“做特别助理,立刻带你走。否则,你就留下来等着判刑吧。”
“唐总,你这是趁人之危。”钱朵朵激动了。
唐景森嘲讽地看着她,“做一次跟做一百次有何分别?”
钱朵朵无地自容,他长得这么帅,做他的女人,正常来讲占便宜的人是她。
只是她清楚地记得,做特别助理,要满足他在床上的任何要求,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朵宝儿,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给林逸凡?”唐景森见她犹豫,故意问道。
“唐总,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而且我……”
“想为林逸凡守身如玉?那我走了。”唐景森突然起身要走,钱朵朵慌了,“唐总,你别走……”
“签了它。”唐景森将新的协议往桌上一扔,协议内容与之前并无两样,只是没有了生活助理选项。
“唐总,你其实对我没兴趣,为什么……”钱朵朵问不出问,明明没兴趣,在一直床上躺到天亮都没有发生,他为什么突然变卦了。
“我想做什么,需要理由吗?”唐景森仰起头,轻蔑地看着她。
钱朵朵发现自己真的是一只猪,他是唐景森,他想做什么,不需要理由,甚至连借口都不需要。
“唐总您有任性的资本,您想做什么,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今天我签了这东西,就坐实了小三的罪名。不求你对我有多宠爱,只求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给我留一条生路。”钱朵朵含泪在协议上签了字。
毫不犹豫地在合约上签了字,然后唐景森当着她的面,将她之前签的那一份协议烧了。
唐景森将协议收了起来,朝她伸出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才将小手放进他的手心里。
审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钱朵朵有种重获自由的感觉,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幸福。
因为她的身边,有一个强大到,哪怕她涉嫌毒品交易,都能将她从派出所带走的男人。
认识他真的,无论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她都不在意了。
“唐总出来了。”王所长马上迎了上来。
唐景森没理他,而是看向李轩,“李轩,我要带她走。”不是询问句,而是肯定句。
“王所长,我们可以走了吗?”李轩转头看向王所长。
“可以离开,这个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可能还会需要钱小姐配合警方调查。”王所长说道。
唐景森狭长的眼眸微眯起,潭底阴寒冷冽,“朵宝儿,要不你自己把案子破了,来证明清白?”
“啊?”钱朵朵一时没反应过来,唐景森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还是……”
“王所长,身为警察不努力破案查出真相,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便抓人。还让自己查出真相证明清白,你们原来是这么办案的?”李轩嘲讽地看着王所长。
王所长汗颜,“我是说,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钱小姐还是嫌疑人,没有说让她自己破案。”
“这种小案子都破不了,你这所长别做了。”唐景森说完牵着钱朵朵地手,走出了凤尾派出所。
微风吹来,初春之夜带来丝丝寒意,她冷得缩了缩脖子,唐景森轻轻拥住了她,她挣扎,“我身上脏。”
“我不嫌弃。”唐景森轻笑。
保镖在前面开路,确定马路上安全以后,才打开车门,护着他们俩上了车。
钱朵朵觉得有些意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今天这么多保镖跟出来,难不成会有危险吗?
“出什么事了?”上车以后,钱朵朵小心地问。
“没事,顾锦辰被人绑架了,他爸拿了三千万把人赎回来的。老爷子不放心,所以让保镖跟着我。”唐景森云淡风轻地说。
钱朵朵听得一愣一愣的,顾锦辰被人绑架?
“还是小心为好,你平时出门,多带几个人在身边。”钱朵朵关心地说。
唐景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在担心我?”
“嗯。”钱朵朵用力点点头。
“不会是爱上我了吧?”唐景森打趣道。
钱朵朵一窘,“我才没有。”
唐景森看着窗外夜景,沉声道:“不要爱上我。”
“嗯。”钱朵朵微笑看着他,爱他,她爱得起吗?
回到兰苑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钱朵朵乖乖上楼洗澡换衣服,兰姨赶紧进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不用忙了,给她做黑椒意面,她太瘦,多给她切点儿牛柳。”唐景森随口说道。
“好。”兰姨点点头,忍不住问了一句,“钱小姐没事吧?”
“她很坚强。”唐景森平静地说。
兰姨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进厨房做黑椒意面去了,不光她发现了,连唐景森都注意到了,钱朵朵爱吃黑椒意面。
洗完澡,钱朵朵素面朝天下楼了,头发也没擦干,直接用干毛巾包住了脑袋。
“我闻到香味儿了。”钱朵朵故作轻松地笑着。
兰姨红了眼眶,心疼地看着她,说:“饿坏了吧,赶紧吃。”
“谢谢兰姨,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钱朵朵没有多说什么,她今天出了什么事,兰姨和老黄应该都知道。
钱朵朵喝着牛尾汤,吃着黑椒意面,心却沉入谷底。
她也算命大,跟毒品扯上关系,还能安然无恙从派出所回来。
吃完东西,钱朵朵抬头往沙发上看了一眼,唐景森在看九点的新闻。
“最美战地女记者邓卉下周回归,她的助理替她报名参加了最美女记者大赛,有消息称,此次邓卉回国将与唐氏集团总裁唐景森完成订婚仪式,目前还未得到唐氏集团那边的确认消息……”
钱朵朵远远注视着唐景森,他逃婚的未婚妻要回来了,他作何感想?
“你回来之前,二小姐和老爷刚走,没有碰上,真好。”兰姨微笑着说。
钱朵朵震惊地看着兰姨,“你是说,唐总父亲和妹妹来过?”
“嗯,二小姐进过你的房间,看了一眼就走了,她要明年才能毕业,房间你放心住吧。”兰姨安慰道。
钱朵朵没有出声,闷闷地吃饭,吃在嘴里很不是滋味儿,吃完饭走到沙发边跟唐景森打招呼:“唐总,我上楼处理订单了。”
唐景森没有理她,就好像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兰姨冲她摆摆手,让她上楼。
钱朵朵走后,兰姨走到沙发上,“唐总,都吃完了,汤也喝光了。”
唐景森放下遥控器,平静地说:“我去接她的时候,她很冷静,也很镇定。”
“她哭过了,洗澡的时候偷偷哭了,眼睛红红的。”兰姨小声说。
唐景森唇角微勾,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不是洗头的时候,洗发水进了眼睛。”
“这……”兰姨一时语塞。
唐景森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问:“钱朵朵突然出事,老爷子怎么说?”
“老爷让我转告你,不是他做的,如果你真的为钱小姐好,劝你低调行事。”兰姨如实相告。
“不是他,那就是姓邓的老狐狸了。”唐景森冷冷一笑。
“唐总,邓小姐要回来,钱小姐你打算怎么安排?”兰姨担忧地往二楼看一眼,钱朵朵是无辜的,不能让她成为豪门的牺牲品。
“只要她乖乖听话,我必护她周全。”唐景森知道兰姨在担心什么,怕钱朵朵成为第二个许晴玉。
唐景森的心早在三年前许晴玉自杀时就死了,那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付出真心,但也是第一次那么伤心。
唐老爷子从他懂事起便教他,当他的心不够沉稳的那一刻,很可能就是他身死的那一刻。
许晴玉不被唐老爷子所喜欢,就是因为她牵动着唐景森的心和所有的情绪,她成了他的软肋,便会成为别人伤害他的工具。
唐景森看完新闻,上楼的时候,听到钱朵朵的房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他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手举起,又放下了。
她才十八岁,外表坚强,故作镇定,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脆弱。
明明心里委屈,害怕,却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哭的一塌糊涂,但又拼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听到钱朵朵压抑的哭声,唐景森终是狠不下心,他伸出手去开门,门没有锁,一下就打开了。
进房以后,并没有看见钱朵朵,他听见哭声是从衣柜传来的。走到衣柜边上,打开了柜门,看见钱朵朵抱着膝盖缩在衣柜里小声抽泣着。
“哭什么,不是把你带回来了吗?”唐景森伸手去抓她,想将她从衣柜里弄出来,没成想,手一伸出去,便碰到一团柔软。
他尴尬地缩回了手,钱朵朵更是羞的不行,她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其实我很怕呆在那间审讯室里,小时候不听话,我爸就把我关在小黑屋里。那个审讯室除了一盏刺眼的台灯,连个小窗都没有。那个人很凶,拍桌子,吼叫,恐吓我。我很怕很怕,我盼着你快点儿来救我。”
说着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儿又下来了,唐景森叹息一声,将她从衣柜里抱了出来,起身的时候,被撞了一下头,他有些气恼,但看她哭的那么伤心,忍了。
但是她这是什么习惯,委屈了躲在衣柜里,关上门儿哭。
唐景森直接将她抱到了公主床上,抬手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越擦越多,他一把抓起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递给她。
“你不用一直提醒我不要爱上你,我从来没想过要纠缠你。”钱朵朵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嗯,还有什么不满,一并说了吧。”唐景森皱眉道。
“我……我不想跟你啪啪,我还没有准备好……”钱朵朵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她知道,她不能任性,不能惹恼他,有些话不能说,因为他是唐景森。
唐景森好笑地看着她,“等你愿意的时候吧,我不喜欢用强。”
“谢谢唐总,我忍不住,我再哭一会儿就没事了。”钱朵朵低着头,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唐景森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拥住了她,“乖乖听我的话,天塌下来我顶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给你最妥善的安排。”
钱朵朵抬起头,含泪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眨了眨眼,想看清他,他却吻上她的眼睛,“哭的真丑,去洗把脸,我去书房处理公事。”
“嗯。”钱朵朵擦干眼泪,跑去洗了一把脸,回到房间的时候,唐景森已经不在了。
习惯性地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完订单,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也不知道唐景森睡了没有。
钱朵朵踩着拖鞋,拢了拢睡衣的领子,走出了房间,正好看见唐景森从书房出来。
“唐总,你睡得着吗?”钱朵朵试探性地问道。
唐景森想起刚才在电脑上与她的对话,现在看见她,他有点忍不住想笑,故作镇定地说:“别再给我读什么诗,不想听。”
“那咱们今晚改读圣经吧。”钱朵朵笑着扬起手里的圣经,这是她特意让兰姨准备的,除了圣经,还有佛经。
唐景森目光深邃几分,“我不信教。”
“那佛经怎么样?”钱朵朵跟变魔术似的,又拿出一本佛经。
“我也不信佛。”唐景森面无表情地说。
钱朵朵歪头想了想,问:“你什么信仰都没有吗?”
“有。”唐景森答。
钱朵朵心头一喜,忙问:“信什么?”
“我姓唐。”
钱朵朵扯了扯嘴角,他姓唐,她竟无言以对。
唐景森径自回房了,钱朵朵拿着一本圣经跟了上去,她还是照例在他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靠着他的床身,背对着他,打开了圣经。
浴室传来水声,钱朵朵扭头一看,唐景森洗澡去了,她无聊地翻开圣经看了一眼,觉得没意思,趴在床边等他,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大手钻进了她的睡衣里,罩着她胸前的柔软,她捉住那只手,想推开,却推不动,她侧过身去躲开,然后很快又睡着了。
一大早,钱朵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睡在了唐景森的床上,而他的手正轻轻捏着她她的柔软。
“啊……你干嘛。”钱朵朵惊慌失措,一把推开他。
唐景森笑望着她,“摸摸大,你会感激我的。”
“你你你……我抗议,你占我便宜。”钱朵朵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我们俩上床,你觉得谁更占便宜,嗯?”唐景森的俊脸逼近她,她连连后退,再退,退到床边,要掉下去的时候,他大手一伸抱住了她。
钱朵朵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很帅,他刚睡醒,慵懒的居家样子,嘴角带着微微地笑意,让人着迷。
“看够没有,看够起床吃早餐,上学要迟到了。”唐景森调侃道。
钱朵朵羞愧的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了,她刚才花痴地盯着他看什么,生怕他不知道,她觉得他帅吗?
唐景森进卫生间洗漱去了,钱朵朵悄悄溜出他的房间,生怕被其他人看见了。
可是整栋兰苑别墅,所有人都知道钱朵朵每天晚上去唐景森房间睡。
钱朵朵在房间握着小拳头,羞愧难当,她好像搬进兰苑来以后,就天天在他床上醒来。
开始他只是抱着她睡,可是现在已经把手伸进衣服里了,看来啪啪是早晚的事了。
想到这里,钱朵朵就纠结的不行,她还没有准备好,终究是逃不过吗?
洗漱完毕,她打开衣柜,拿出一件白色的泡泡袖上衣换上了,配一条浅蓝色牛仔裤,米色风衣外套,整个人看去清爽怡人。
背着包下楼的时候,唐景森已经在餐桌前用餐了,今天的早餐,兰姨准备的是肠仔煎烟肉卷儿。
“唐总早,兰姨早,这是什么汤,好香好浓呀。”钱朵朵走到餐桌前,看了一眼碗里浓汤。
“粟米汤。”兰姨笑着走上前,接过她手里包和外套,放在了门口。
钱朵朵拉开椅子,在唐景森对面坐了下来,估计他每天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很无聊,所以现在不赶她去厨房吃饭了。
“你知道什么是粟米吗?”钱朵朵抬起头看着唐景森。
唐景森暧昧地瞅了她一眼,放下叉子,“玉米,能吃还能用,颗粒饱满,你懂的。”
钱朵朵死死瞪着他,然后看了看碗里的粟米汤,拿起汤勺,居然真的在汤里捞到了玉米粒,瞬间失去了喝汤的兴趣。
“慢慢喝,不准浪费粮食。”唐景森说完拿着公文包,先行离开了。
钱朵朵狠狠瞪他一眼,吃完了盘子里的肠仔和烟肉卷,然后看着那碗汤发愣。
“汤不合胃口吗?”兰姨关心地问。
“没有。”钱朵朵默默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味道先赞,“很好喝。”
兰姨笑着点点头,“唐总喜欢粟米汤,对了,今天老黄送你上学。”
“好。”钱朵朵笑着点点头,其实老黄和唐景森,她更喜欢老黄送她上学。
去学校的路上,老黄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讲路上安全行车的知识,如何变道,如何等信号灯等,钱朵朵非常认识地听他讲。
傍晚的时候,来接钱朵朵的是司机老黄,到山下的时候,老黄并没有开车回兰苑别墅,而是继续往前开。
“黄叔,我们去哪儿?”钱朵朵忙问。
老黄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唐总没有通知你吗?练车,你已经十八岁了,可以考驾照了,你的理论知识报考时间是下周三,这两天抽时间下载一个软件,开始做题吧。”
钱朵朵撇撇嘴,“我听说,三千块钱就能买个驾照,等我考驾照,猴年马月去了。”
“现在考驾照分四次考试,先是交通安全理论考试,然后是倒车入库,上坡路与定点停车,侧方停车,直角转弯,还有S弯道。之后就是路考,直接上路行驶,学习驾驶技巧,一般就是加速减速,变换车道,停车这些,最后一项是安全文明驾驶理论考试,通过就能拿证。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