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有过好几种想法,直接撕裂空间逃跑肯定不可能,会一下就被抓住,借助游戏者的身份逃,暂时不知道可不可行。
最稳妥的,还是把别人推出去。
伪装者既然已经有了可以反抗“游戏”的实力,一旦他们被“游戏”找到了,那必定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候的混乱场面就是其他伪装者逃生的机会。
芮什戈的行为完全符合这个猜想。
尽管他的话、他的行动都拿着骑士国,拿着温清清,拿着自己王子的身份进行了合理性的包装,但过分的巧合只能是注定。
狗东西,肯定是想要她去别的区域揭穿其他伪装者的身份,好让自己趁机跑路。
要是芮什戈能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感慨连连,除了有关伪装者原身份的猜想有误外,其余完全正确,他们的行为与思考方式居然都已经被此人摸透,真是可怕。
而且秦悠然的猜想之所以还存在误区,完全是因为“游戏”没有对他们的原身份有过任何交代,如不然,她的行动会更加准确,也不用浪费时间用以欺骗、说服国王,行了无谓的一步棋。
这样的人,真的能为他掌控吗?
芮什戈隐隐有些担心,他一直在杀与不杀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选择了冒险而稳妥的一步。
对于他来说,秦悠然是个危险人物,是颗定时炸弹,但对于其他的伪装者来说,照样如此。
他一点也不担心秦悠然会找不出来其他几人。
“你何时离开?”芮什戈再次问道。
“不好说。”二人之间分明是秦悠然处于随时都可能被杀的劣势,但她的表现却跟稳占上风一样。
芮什戈的眼睛微冷,“你好像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
“就算你是清清的朋友,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无论何时,他都不忘为自己的言语加个遮护。
“一直拿温清清当挡箭牌,但你们相处还没有一个月,你贵为一国王子,这么轻率地与来路不明的人坠入爱河,真的就合理了吗?”秦悠然没有死心,她依旧想要从这种地方戳破他的面具。
芮什戈自然不会落入如此明显的陷阱,他摇摇头,“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但如果说我与清清相识时间太短,又对她的身份不甚清楚,所以就无法爱上她,那我只能说,你不懂爱情。”
“爱情本来就是不讲理的,你永远想不到自己会在何时何地爱上何人。”
你他喵才是不讲理的!居然拿难以度量的爱情做挡箭牌。
真是……
虽然秦悠然明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她偏偏无从反驳。
算了,这条路走不通,她要换条路了。
秦悠然确信自己不可能从言语中抓到他的把柄,这个人比鱼还滑溜,他也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在温清清留宿城堡后,便一路引诱,在她还沉浸在他的美色中时,就一路设计。
可怜的温清清还什么都不知道,难得地真心爱上一个人,一切却全是算计后的繁花似锦。
城堡内部依旧在响荡着金戈交接之声,最为无用的人在里面厮杀着,无论秦悠然还是芮什戈,都根本没在意他们的行动。
他们浴血奋战,他们生死相搏,他们在拼杀中红了眼……为了幻想的目标。
战场根本不在那儿。
实际无论胜者是国王的骑士,还是芮什戈的手下,或是游戏者,都没有意义,只要芮什戈还在这儿。
数百上千的二阶骑士,甚至三阶骑士,都无法夺走他的性命。
他不死,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只是在血与火之间感动了自己。
而比这些蠢而不自知之人稍好的,则是城堡外的六名lv4游戏者,因为实力上的优势,他们至少来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但他们同样一无所知。
六人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但他们想不出来,头脑乱成一团浆糊,无数疑惑冒出。
只是光凭他们,根本无法解开这些疑团。
他们站在城堡外的黑暗中,与正处于城堡光芒照射下的两人似乎分处两方时空。
一侧的人被疑惑与夜色包围,一侧的人则身处光明之中,他们头脑清晰、神态明朗。
“我不是觉得你不会对我动手,只是我真的不怕你对我动手。”秦悠然在回应芮什戈之前的话。
她没有说谎,她真的不怕。
因为她有把握自己能在芮什戈露出獠牙之际,给他一击,并叫“游戏”送他了结。
这也是芮什戈最疑惑的一点,他不懂,不懂秦悠然怎么敢靠他这么近,难道不怕他在她什么都来不及泄露之前,先让她永远闭嘴?
毕竟只是一个lv41,如果他想她死,哪怕要顾及“游戏”不能全力以赴,但光是保持在四阶骑士的水准,也用不上一秒。
唯一的问题也只是要顺便把另外六人给除去,这固然会引起“游戏”的关注,但她有什么把握,自己不舍得付出这个代价去杀她。
毕竟她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要试试吗?”秦悠然还在引诱他。
芮什戈垂在身侧的手指捻了捻,他沉默着。
秦悠然的精神绷紧,她只待他动手。
但他没有。
“请你在三日之内带着人离开。”芮什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往城堡内走去。
芮什戈不知道,他谨慎的一步,又走对了。
如若他真把秦悠然当作一个普通的lv41能力者随意出手,立马就会被美杜莎之眼石化,如果他反抗,那么下一瞬,就是“游戏”击杀他的时刻。
秦悠然瞪着他的背影,暗暗磨牙,双眸中还未完全浮起来的金黄色如潮水一般退去。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温清清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芮什戈,而是站定在秦悠然身旁,问道。
“你去问他啊。”秦悠然一晚上忙活,却还是没拿到正儿八经的证据,她现在心情很是不爽。
“我能去吗?”温清清语气犹豫,谨慎的品质好像忽然从爱河里捞出来了。
“你能。”秦悠然讥讽道,“他现在可爱惜你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哪能放过我呢?”
闻言,温清清心情稍微放松,但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莫名其妙。”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