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们一家三口到了一个专卖川菜的饭店。
点了我爱吃的糖醋里脊,鱼香肉丝。
或许是因为我爸爸居然知道我喜欢吃的菜是什么而兴奋。
或许是因为时隔不知道多少年,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在饭店坐在了一起吃饭。
清晰记得那天,妈妈很开心,至于爸爸是否开心,我依旧不知道。我也被沉溺在这样家和万事兴的假象中陶醉。
日子又一次的回到了平淡。
妈妈继续着相夫教子的生活,每天换着花样给我们做好吃的,但已经记不清了是多少次,在我很饿要吃饭的时候,妈妈会对我说一句“等你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吃,他马上就到家了。”
可是电话一个个的打着,总说一会儿一会儿,马上马上。
等到最终,还是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吃饭。
记不得他是几点回来,只记得每次爸爸回来的时候,要么我准备睡觉,要么我已经睡着。
时常在睡梦中听到大半夜,妈妈正在厨房给爸爸热着饭的声音。
我不知道此时应该形容妈妈是伟大还是老实。
我当时也不理解是因为什么可以让妈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义无反顾的着爸爸。
可就算妈妈这样的付出,也终究没有换来爸爸的好转。
那时候,我上高二,成功的转到了高级中学,又或者说是成功的逃离。
那一天,是周末,因为平时住校,只有周末才可以回家。
恰巧那天晚上,爸爸妈妈带着我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应酬。
那天晚上,妈妈喝了很多的酒,或许是妈妈平时的压抑,或许是想要依靠酒精麻痹自己。
我爸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是应酬,给领导朋友敬酒是无法拒绝的。
晚上回到家里,简直是天翻地覆。两个人都喝醉了,那种烂醉。
一个躺在主卧的床上,一个躺在次卧的床上,我分开照顾着。
接下来发生的,简直让我有一种想要把他捅死的冲动。
“你把我手机拿给我,我要给你阿姨打电话,我想要听听她的声音。”我爸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呵呵了,我就呵呵了,这个狐狸精到底哪里好,能让我爸想念成这样。
“你手机没电了,我给你充会儿电我再给你。”我开始糊弄着我爸
于是我真的就把他的手机冲上了电,不为别的,只为了知道那个贱女人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并查看一下他们发的短信内容。
过了会儿,手机充上电可以开机,我看着他们之间暧昧短信,看的我真的是恶心,没有一点点廉耻之心简直。
“你手机有点了,那个阿姨的手机号多少?我帮你拨过去。”我虚情假意的问着。
当我爸说出电话号码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记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方便我日后的联系。
对!我就是很欠的帮他拨通了电话,因为我想要知道他是怎样的说话语气,怎么样的说话内容,和对我妈和我相比,又有怎样的不同。
“喂,我想你了,你在干啥啊,你睡觉了没有,我想你了,我现在特别想你,我去找你吧。”我爸没出息的说着。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家老祖宗的脸都被他丢完了。
我一手抢过来电话,直接将电话挂掉。
“你们俩感情这么好的么?”我试探着问着我爸。
“那是啊,你爸爸很爱这个阿姨的。”我爸笑眯眯地回答着我。
我那个怒火,简直是飞上了外太空。我可是他的女儿,哪里来的勇气和脸面好意思和女儿这样的说话,可真的是喝的意识不清了。
瞬间没有了搭理他的兴趣,毕竟电话号码已经弄到,我也没必要浪费时间照顾你了,接下来的后半夜,你就自身自灭吧。
我来到妈妈的房间,妈妈很痛苦的躺在床上,哭着对我说:“宝贝,妈妈这会儿好难受。”
那一瞬间,看到妈妈在爸爸的折磨下,如此痛苦,我真的是对他恨之入骨。
“妈妈,你现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我去给你倒点热水喝好不好?听话。”我亲了下妈妈,安慰着妈妈。
我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到厨房,给妈妈到了一杯温水。
“妈妈,来喝点水漱漱口。”我小心翼翼的将妈妈扶起来靠在我的怀里。
一口水喝下去,瞬间开吐。
好在我反应比较快捷,第一时间顺手拿来了床边放的垃圾桶接住,不然将是床上一片狼藉。
待妈妈吐完,当我再给妈妈递上一杯水的时候,妈妈开始了撕心裂肺地哭喊。
“我到底哪里没有那个女人优秀了?”
“这个女人到底哪有比我好?”
“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我今天用我的生命,就换你一个答案还不行么?”
“为什么我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还要找那个女人?”
我听着妈妈说的这些话,我没有出声,也没有制止,我明白,这一刻,妈妈需要发泄,需要将内心的痛苦全部说出来。
长时间的放在心里,会生病。
我安静的坐在妈妈身边沉默着。
“eng~”又是摔东西的声音,我妈把喝水的杯子一把摔倒地下,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妈正趴在床边边上,伸着胳膊捡起摔碎的玻璃片,准备割腕自杀。
当时的自己吓坏了,我赶紧慢慢将妈妈手中的玻璃碎片拿走,用纸擦擦妈妈的手,好在没有流血。
“妈妈,你这是要干啥啊?怎么那么傻,不要我了么?”我哭着问着妈妈。
“让我死,我用的我死换来你爸爸的答案,让他给我说一句怎么就那么难。”妈妈哭着回答着我。
我想那一夜的记忆,我可以放下,但终将不会忘记。
“妈妈,你怎么那么傻,你自杀了有啥好处么?是要成全那对狗男女么?让她成功的成我后妈么?我们要好好的活着,才是真正的赢家。”我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妈妈。
是啊,怎么会想到自杀囊?当时真的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心态。看着妈妈有种说不出的伤痛。
此时的妈妈就像是一个被欺负的孩子,看着妈妈的悲伤,我无力着,无奈着,心疼着。因为当时的自己,面对着这一切,我都无力扭转。
不知道是安慰了妈妈多久,又或许是妈妈哭累了,看妈妈有睡意,赶紧将妈妈从床上扶起来,给她换上睡衣,让她躺着舒服点。
看着妈妈的心痛,当时的心情无法形容,那一刻,我暗自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可以给妈妈依靠,给妈妈安全感。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卫生间,接了一盆热水,将妈妈的头慢慢的移动至床头,我搬了个小板凳给妈妈卸了妆,洗了脸,擦上润肤水。
等给妈妈弄好,妈妈已经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妈妈醒来,我已经买好早饭放在餐厅的饭桌上。
“哎呀,我怎么这么幸福,早上一醒来就有女儿买的早饭。”此时的妈妈幸福的像个孩子。
当我买完早饭回到家时,爸爸已经不在卧室。
或许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睁开眼睛爸爸已经出门,睡着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回来。
过了一晚上,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早上犹如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对于妈妈有想要自杀的冲动,想想都后怕。
前前后后,这么些年过去,吵吵闹闹了那么些年,但是现状却依旧无力改变着。
对于妈妈这样的忍受,我想,或许是因为对于家庭的热爱,或许是因为对于这个家庭多年的付出,或许是因为对于这样的结果的不服,又或许是想要一个交代。
是对自己青春期的交代
是对自己多年付出的交代
亦或是对自己爱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