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林清媛吓呆了。
叶凉烟吼完这一句，转身就跑了。
一口气跑到大街上，她这才站住。
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流，她顺了顺气，盯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过了一会，她抬手擦掉了泪水，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多小时后，她再次回到了中央公馆的公寓楼下。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目标很明确地坐电梯，直上二十八楼。
直到敲响了姜先生家的门，她的心跳才开始有点扑通扑通的加快。
很快，门上传来一阵解锁的声音。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扇防盗门是密码锁，而且与她看过的所有防盗门的门锁好像都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好，就觉得这门锁更精致也更精密些。
她推开了门，不知怎地，有点心虚。
客厅里没有人，茶几上依旧还放着那份雇佣合同。
见到合同的那一刹那，她赶忙走过去拿起来，翻开看了看，里面罗列的条件都很优待，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地，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笔，刷刷几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嘴角轻勾，她正打算拿着合同去找姜先生，转身，目光就对上了男人幽深沉冽的视线。
她唇边的笑意微凝，有些难为情地垂了垂眸，“姜先生。”
“我说过，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知道叶小姐现在是什么意思？”江煜棠单手拄着拐棍，慢慢走过来。
他走路还有点吃力，叶凉烟看到，忙不迭过去就要扶他，却被他一手甩开了。
叶凉烟微微一怔，看着他从她面前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回过神，叶凉烟也连忙坐了过去，微微低头，考虑了一下道：“对不起，姜先生，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了，请你原谅！我回来，就是想接受你的这份工作。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说的诚恳，而且她自认为，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如果她诚心诚意的话，他应该就会答应下来了，毕竟他之前那么想聘请她的。
可这一次，叶凉烟想错了。
江煜棠看都不看一眼那份合同，清俊的侧脸依旧温雅，笑意却不达眼底，“叶小姐，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刚才的机会你已经错失了，你走吧。”
“……”叶凉烟震惊地盯着他的侧脸，认识他这么久，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说这么不留情面的话。
不知怎地，心里的委屈一层层地冒出来，简直快要泛滥成灾了。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欺负她一样。
眼眶微红，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坚持几秒，她突然站起身，一个字没说就要走。
“你怎么了？”江煜棠却突然出声，目光盯着她的脸看。
叶凉烟有些狼狈地掩饰自己，扭开了脸，可她越是这样，男人的视线越是紧迫。
半晌，他微讶又挫败地低叹，“你哭了？”
女人的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似的，水汪汪的眼眸里写满了委屈。
可怜兮兮的，却紧紧咬着唇，一副倔强不甘的小模样。
看上去，像是哭了很久。
他刚才一出来，见到她，心底多少还有点怨气难平，只是惊讶她的去而复返，一心只想平复心中的情绪，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叶凉烟这时候哪还有心情和颜面再在这里呆下去？
她要走，可江煜棠却挡住了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叶凉烟用力挣脱，可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挣不开，只得冷冷地道：“放手！”
“你不说清楚，我不放手。”
叶凉烟又挣扎了几下，力气用尽，她心中的委屈也彻底涌上来。
她突然转身面对他，有些居高临下地边哭边吼：“姜先生你是谁啊？我的事情凭什么要跟你说清楚？就算我根本不爱我的未婚夫又怎样？呵，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我连他长得是圆是扁都不清楚，又哪来的爱？可是所有人都逼着我要嫁给他，我能不嫁么？！”
她吼的有点莫名其妙，可是这么久以来，她心底有太多压抑的情绪，此刻就好像是到了一个燃爆点，嘭地一声，她情绪爆发了。
而，不知道幸还是不幸，江煜棠成了她情绪爆发的对象。
也许只有在尚且是陌生人的姜先生面前，叶凉烟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委屈痛哭。
“……”
江煜棠沉默了很久，良久之后，他平静地轻笑一声，云淡风轻般道：“你当然可以不嫁，只要你愿意！”
他相信，没有谁的意愿可以真正强加在别人身上。
“是啊，只要我愿意……”叶凉烟吼完了，心底也觉得舒畅了许多，只是还是有点难过，她有些颓然地轻哼一声道，“所以我不是又来找姜先生了么？我打算签完这份合同，以后靠自己的能力自食其力，然后回去就退婚……可是姜先生又不雇我了，看来我还是得回去嫁人。”
“……”江煜棠摸摸鼻子，发觉自己真会给自己挖坑埋。
清咳一声，他道：“笨蛋，这合同你签都签了，也就生效了。”
“什么？”她吃惊地望着他，也不知道是惊讶他骂她还是说合同生效的事。
好半晌，叶凉烟才怔怔地翻开合同仔细查看，原来上面真的标注有：本合同自签字后生效。而且上面还有律师事务所的盖章，说明受法律保护的，这下，他不雇佣她都不行了。
清丽端秀的小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叶凉烟这次是真的心情愉悦起来。
望着女人的笑脸，江煜棠不由得怔然叹息。
前一刻还委屈着可怜兮兮地哭诉，这一刻又傻乎乎地盯着合同憨笑。
女人呐，真是多变的生物。
可是，她这样子，倒是比一脸刻意的冷漠疏离好看多了。
叶凉烟仔细把合同收好，到了这会儿，她又想起自己刚才对他又哭又吼的窘状了，恨不得撞豆腐去。
看出来她不好意思，江煜棠轻咳声转移话题，“对了，我等会要出去一下，你就当从今天开始上班了，待会陪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