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流着口水,眼巴巴看着我。
我点头,去就去。
这家店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在巷子里走好长一段,再拐进去,才到。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坐了三、四成人了,看来口碑是不错。
看着她们大快朵颐,我慢慢吃着辣白菜,嚼着玉米饼,捣着石锅拌饭。望着窗外浓重的黑,忽然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真是奇怪,我素来爱雨。因此对暴风雨前的黑暗比较泰然,可今天的黑暗,为何给我如此沉闷的感觉,一种从未见过的压抑,随着迟迟未下的雨,愈发带给我一种恐慌。
难道是夜里,殷亦桀给我盖被子时,也盖住了我的一半冷静,还是打开了一扇慌乱的门?
窗外渐渐起风了,巷子口两棵大树使劲儿摇头拒绝,还是被吹得发丝凌乱,脸无血色。看来,风挺大,不知道,一会儿的雨,大不大?
我忽然有些期待,期待一场暴雨,涤净我心头的压抑,带给我片刻的宁静,只有雨的宁静。
“妆可人,你现在可是有钱人,请客吧?”苗苗摆弄着小模样儿,冲我撒娇。
自从拿了殷亦桀那么多钱,我还没机会花。忽然有些想笑,生活费,我生活貌似不用再费什么了。甚至连卫生巾,舒服都给我买进口的,家里我厕所柜子内放了好大两包。
付了钱,让俩丫高兴的不得了。
“从这里走近些。”苗苗拉着我们,往巷子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里少有死胡同,穿过小巷,应该就到另一条街上了。
我没意见,跟着她走,到了街上坐车回家,走哪头都差不多。
离饭店不远处,有一盏路灯,昏暗的灯光,连灯座底下都是暗的。再往前,几乎陷入黑暗。
“哟,三个可爱的小妹妹!”
忽然,前头,一点点烟头的红光,一个亵猥的笑声。
闪电撕裂厚重的云层,狠狠的抽到我们心头。
一闪而过的光,照亮了方寸之地。
对面,站着两个男子,一手拿烟,一手揣兜里。
墙上靠了一个,双手抱胸。
身后不远处石凳上,还坐了一个。
四个人,穿着典型的墨社会职业装:衣冠不太整、模样不太正、眼睛有些阴暗、嘴很臭。
只要一眼,脚趾头也明白,这就是最古老最经典的虐恋戏码之一,这几个男人准备强行和路过的不走运的陌生女人发生不愉快的**恋爱关系。
闪电过后,雷声喀拉拉响,随后才是轰隆隆的余音袅袅,气势磅礴,闻着色变。
我不怕雷,可这一刻,忽然觉得有些心寒,一种没来由的心寒。为什么,我不知道。
以前去看妈妈的时候,这种片段也见识,为什么,这一刻还会觉得恐慌?
但他们没有给我们太多思考的时间,转瞬,路中间两个高头大马肌肉结实的男子,就向我们靠过来。嘴里淫秽的笑道:“运气真好,遇上哥哥,哥哥以后一定疼你们。”
运气好?见鬼去吧!
我竭力保持镇定,思索对策。这个时候,慌,只会给别人帮忙;我需要的,是冷静和理智。
逃,非常不现实。苗苗精装打扮,穿着细跟鞋,两寸高,她也别指望能逃走。
廖亮,这会儿已经吓坏了,拉着我的手不停发抖。
这时候让我推开她就跑,似乎怎么也做不到。
三个弱女子,如何对抗四个大男人,这是个难题。
看着那两人过来,我近似本能的冷静,又暂时归位,把我保护起来。
苗苗道:“怕什么,大不了还有一死。不是今儿咱们死,明儿就摸到他们家,杀死他们全家,什么猫儿狗儿,一个不剩!”
“就是!”廖亮忽然挺起胸膛,身型立刻赶上她的嗓门,冲着对方喊道:“你们这是犯法。早晚要遭报应的。还不如放了我们,我们也当什么事儿没发生过。”
“哟,小美女伶牙俐齿,我喜欢!炳哈哈哈”其中一个回过神来,冲着我笑。
“这个小美人也不赖,看着有点儿辣,祟仔,正对你胃口不是?”一个看着苗苗,垂涎欲滴。
这情形,有些诡异。我盯着对面三人,脑子里在想办法,一边儿判断,这究竟是彩排还是直播现场。
“这么水嫩的小鲍主,我怎么舍得打劫?疼你还来不及呢。哈哈哈哈哈”另一个两眼盯着我今儿格外束起来的胸,邪笑着向我走过来。
我微微的垂眸而立,手去滑进衣服里,悄无声息的捏住刀。没等那个男人近身来碰我,廖亮使劲儿抡起书包,猛的朝他头上砸过去,一下两下。
苗苗学着她的样子,赶紧拿书包打另外一个,一边儿大声喊:“救命啊!有流氓!”
“救命啊!抓流氓!”廖亮的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大概三条街外都能听见。
“有流氓!”苗苗奋力自救,被流氓忍痛抓住的时候,还在喊。
这,明显出乎我的意料,这二丫头极其英雄侠义,拳打脚踢,勇猛得很。
“不用喊,这里没人。”三个流氓也吃惊,被打了几下,还想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留着点儿力气,一会儿床上使。”另一个流氓忙着躲闪,一边儿找机会还手。
“救命啊!”苗苗一边喊,见廖亮动手,才回过神来,滑溜的从恶棍胳膊底下里出来,反手一劈,再一拳,一个猛踢。
呃,她学过跆拳道,刚才一时吓都忘了,这会子想起来突然大发神威,以一敌二,打得虎虎生风。
石凳上那个人起来,闪电明明灭灭的光,犹如鬼魅,瞬间照到对方狰狞的脸,这会儿明显已经怒了。
大步冲过去,苗苗把刚把一个男人打倒,自己却这男子抱起来,禁锢了手脚。没了苗苗,我们两个,在劫难逃。
虽然对方未必要我们的命,可女生湿身,有时候和丢命差不多。
女生被强了。就算你自己不在乎,环境也会给你莫大的压力。其所带来的痛苦,通常要让你背负一辈子。
巷子有些窄,两个男人倒在那里,路就堵了一半。
“该死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地上两个的先后爬起来,捂着鼻子揉着后脑勺,恶狠狠的骂着。
雷声,依旧响个不停,似乎在等一个结局,不论输赢。
抱着苗苗的恶棍把苗苗退到另一个人怀里,向我靠过来。
“做什么?乖乖的跟我,保你快活的飘飘欲仙,以后请我还来不及呢。”石凳男人没停。
我倒退两步,他逼近两步。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口气绝对不善。
而且,还很奇怪。不是那种就是那种,呃,发情的时候,不像恶狼;反而像猎犬,带有明显的沉稳和目的性,感觉不同,也更危险。
对,也许这就是我觉得诡异之处,让我觉得恐慌。
也许这种第六感很奇怪,但仓促间我来不及细想。
随着闪电在我们中间划过,我看见那男人一脸的狠厉和决绝,大概没想到我们三个会这么难缠吧。
苗苗不知被打到哪里,这会儿不怎么叫了,踢打的声音也停下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呼唤。
忽然,我觉得有些累了。
很想回家,至少,楼下有二十四小时的保安。
家里有防盗门,里面舒服会给我放好热水,摆好一桌的美食,督促我先洗澡,吃饭,写作业,冲澡,睡觉。
如果出了事儿怎么办?殷亦桀会管我吗?
舒服呢?
他是不是还在家里,守着电话,等我回家?
石凳男子鼻孔朝天嗤笑连连,轻飘飘的嘲笑道,“你妈我试过,味道还不错,就是太老,底下松了。不如今儿试试你,没准儿比你妈能好些。”
“老大,要不要先试试,没准儿还没开苞呢。”塌鼻男和我有仇,口气格外阴森。
他们认识我妈妈,那就一定是在这等着的。心下忽然打颤:他们怎么知道我要走这边?
石凳男子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二个男人向着廖亮走过去,耳边听到她的尖叫和痛苦的挣扎声然后是男人们笑声。
那个男人手一用力,将我慢慢拉向他的怀里,我抬了头,真诚地对男人提醒:“请你放开我。”
男人喘息的声音于夜里带着噬血的狂潮,“放开,呵,不如你放开你的身体,让我进入呵呵呵”
我仍旧淡淡再次强调:“请放开我,我不愿意!”
“要玩,也要玩得刺激一点。好吧,你是要乖乖听话,还是要挣扎一下。”男人给了二种选择。一只手熟悉的抚上了我的胸口,刷得一声,撕开了那件衣服。
撕的一声,于暗巷中发出清脆的跳响似记忆里的恶梦重演我僵硬了一下,整个人被扯进男人的怀里......
好恶心,好恶心的感觉!
我轻轻地真诚地笑:“我还是挣扎一下吧。”
笑,可是笑容里寒光一闪,手指用力一按,弹簧短刀已刺出......
深深地插入他贴紧的小肮......
男人没有听清楚,呃了一声,继续笑,可是笑,只有一瞬间,整个人就呆在那里......
然后,慢慢的后退,低下头,这里很暗,但还是能看到自己的腹部不断的晕出深色的液体腥腥的,粘粘的那是血吗?
二对眸子同时看向那慢慢沾染血色的衣服,还有那血,慢慢顺着刀沾晕过来......
我轻轻松手,推开了男人。
口袋里伸出一段雪亮的刀锋,二个人分开,那刀锋上还不断的滴下血来......
我手指一动,将刀收了起来,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的建议:“刀刺中你第五根肋骨下方,你愈早住院治疗愈好。”
男人惊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平静的面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一招输在我这样看着极为软弱的少女手中。
很抱歉,让他失望,我从来不是一只待宰的羊。
也许迫于生活,有时候,没有办法,只能披着羊皮过着无辜羊只的悲惨生活。
但若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能证明我的本性。
另三个男人都放下手里的猎物向我凑近……
我站在那里,安静的似一只小白羊,不过,我想他们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把我当成吃素的种族了。
轰隆……
一阵暴雨,在雷声停歇的空当,骤然而至。
“可人,你没事吧”
廖亮的声音变得有几分焦急,和破碎,混在雨声中,整个身体犹如折了翅膀的鹰,带跑带滑得向我跌落过来,身子,一直保持俯冲的姿势。
苗苗胳膊肘猛然发力,撞向一个男人的腰侧,抬脚照着他脚背踩下去。就算不是高跟鞋,脚后跟的力量也不小,然后又被另一个男人大掌挥开……
雨幕中,我隐约看到苗苗,正在挣扎。
“救命啊……”廖亮尖叫着……然后不远处有灯光亮起来……远远的,隐约有警车的声音,估计着有人暗自报了110。
“走!”三个男人,在脚步声和瓢泼大雨的双重压力下,仍下苗苗,抱起那个男人转身跑开。
很快,脚步声就消失在雨中,雷声再次响起,“轰隆隆”掩盖了一切。
闪电中,我赶紧过去扶着苗苗,问道:“怎么样?”
“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苗苗蔫蔫的应了一句,在看见廖亮的时候,忽然抱着我,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大叫道,“我第一次打架,好害怕!”
呃......
那么今天晚上这个游戏就算落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