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宠溺的把我头发轻轻拨到另一边。舀了半勺乌鸡汤,小心的送到我口边。
鸡汤很鲜美,淡淡的,不反胃。
我张口,抿了一点儿,那汤就像孙悟空,一骨碌就自己滑下去了。胃里一阵抗议,对于外来者,一定要提高警惕,稍有恶意的,要及时驱逐。
殷亦桀愈发温柔,另换了个勺子,舀了半勺粳米粥,送到我口边。
这样的温柔,现在的我真是承受不起。
我皱了皱眉,张口吞下......不过粥也很香,淡淡的,看着很干净,我小口抿了。
他看站我的唇,眼神慢慢变热......
男子继续喂我吃粥,吹出来的气,更温润......
眼神也变得更为......我形容不出。
我脸开始红了,仿佛在蒸桑拿,但蒸气比桑拿房少好多。
晕眩退了几分,改成酥麻,和空白。洁净的空白,大脑空空的,让我感觉好受了许多。
他喂过来的粥很香,我就继续吃。鸡汤也香,我也吃。
殷亦桀放下勺子,疼爱的看着我,似乎比他自己吃了还高兴。用餐巾把我嘴角擦了一下,轻声问道,“还吃别的吗?饿不饿?”
我,摇摇头,不饿。吃不吃都不饿。
我起来,推开他,上个厕所。
回来继续无视他,我头晕,困蔫蔫的想睡觉。不要和我说话,让我睡吧。
倒在床上,知道烧又起来了,似乎得历害了。
神智都开始迷失中......
似梦似醒的,忽然,我看见一个阴冷的男人,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茶杯,拿皮鞭不停的抽打一个女人,女人**了,不停申吟。男人阴森的笑着,上了女人。
女人......
转眼,女人不见了,那些鞭子,都打在我身上,有人按住我的腿,撕我的衣服,说:你妈我试过,味道还不错今儿试试你......
我拼命的反抗,男人开始报复我,拿起碎瓶子,狠狠的插在我身上......
“不要!”我头一次失声尖叫,撕破所有的冷静,我失声尖叫,“走开,不要!”
滚开,放开我......
你们这些脏东西!
我实在害怕,无力的挣扎,可是他们不肯松手,死死的按住我胳膊......
我侧了头,小嘴凑过去,就是狠狠儿的一口......
牙齿咬进硬硬的肉里,听到一声男人的痛哼!
我满意的使着力气,错着牙齿,变着法子想把这个坏人弄疼了!
我生来就没人习惯等着英雄从天而降来救我,我知道我没那公主命,我向来自己救自己。
其实这样也好。
事实上有几个王子跟随身符一样,只要你一有危险,他就立刻出来?!
那些骗人的爱情童话不过是女人给自己造的一个美梦而已。
事实上,遇到啥事,我们最能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
可是,就算是坚强如我,这一次的事也着实的吓坏了!
这一段时间还真背。
奶奶去世,父亲做牢,又逃跑,然后妈妈又跟人跑了,自己再转着跟了一个外表温柔内心残忍有着明显的色情倾向的陌生男人。再加上,差点被人强了,又遇到那一群,可以称之为兽行的事件。
这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贫乏的想象力。
我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没有最悲惨,只有更悲惨!
我心里不舒服,身上更难受。
火烧火了的,整个人简直就是要发狂。
“可人”有个男人不停的叫我,“可人快醒醒。”
不,我不要醒,我宁愿去死。
醒来,就是无边的痛,我承认,我也会害怕。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可我还是不想醒来,我宁愿去死,如果那时我唯一的解脱
“舒服,快叫医生!”男人声音,犹如破碎的玻璃瓶,溅起一地碎渣,那么可怕。
我不要,我不要男人,我不要......
耳边传来许多杂乱的脚步声......
不!
我无力的抱着头,似乎有许多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只要我一动,就会扑上来把我脱光光我死死的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我紧紧的咬紧牙,咬住能咬到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我父母所犯下的原罪,还要我用一辈子去赎罪?
有人用力的压着我,束缚着我,不给我动。
我很不喜欢被男人压在身下,这会引发我多重恐惧心理!
我更加用力的挣扎……
我发了狂的反击着,抱歉,无论你们有多么大的力量,我从来不会安静的做待宰的羔羊。
我还有一口气,我要反抗,不成功便成仁,我没有太多的理想,我就是要争一争。争不过命运的捉弄,我亦要争一口气!
“殷总,你让一下,麻烦”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到我耳边,冷静的无与伦比。
然后是一个冰冷的东西,直接压在我的胸上!
瞬间,我突然睁开眼睛,看清楚,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向我扑来,他残忍的眸子,犹如最熟练的猎狗。
我推开他,赶紧挪,挪,缩到离他们最远的角落里。虽然这床两边都空着,可我能躲一时是一时,我不要安静的等死,我宁愿逃离。
殷亦桀,欣喜的看着我,无比怜惜的道,“可儿,做噩梦了”
噩梦,对,我做了个无比可怕的噩梦。
我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个可怕的噩梦?
殷亦桀,就坐在我身旁,手里拿着湿毛巾,小心的给我擦汗,动作轻柔又呆笨。
他的手背上,有浅浅的抓痕,像钝刀割过;衣袖上,有淡淡的血迹,胳膊应该伤了
谁弄的,昨夜他有动手打人吗?可我没看到那个女人反抗
“可儿,都过去了,别担心。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到那样的惊吓。我监护不力,都怪我不好。”殷亦桀歉疚的诉说,一边儿伸手摸摸我额头,冰冷的手,让我发抖。
“殷总,妆小姐已经醒来,应该不用再送医院”白大褂冷静的开口,冷静的看着我,冷静的在我床旁边打开药箱,冷静的拿出各种器具。
“可儿一直噩梦不断,不能清晰的醒来”殷亦桀打断他的话。
白大褂瞅了我一眼,又瞅瞅殷亦桀,摇头道:“先让小赖替您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妆小姐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又被雨淋了半夜,可能是精神压力比较大。除了治疗,还需要和家人多沟通,让她去除疑虑……”
后面过来个小护士,长得水灵清秀,拿着面前纱布,一脸温柔的对殷亦桀道:“殷总,给您清洗一下”说着又看看白大褂道,“白大夫,需要打狂犬疫苗吗?”
“你说什么!”殷亦桀忽然冲小护士大发雷霆,阴冷的声音,所到之处冰冻三尺。他的身上似乎都有霸道气流环绕着......
我浑身颤抖,抓着被子,勉强用冷静伪装自己,似乎那一夜的他,又回来了。
“不要胡说。”白大褂十分尴尬,赶紧呵斥道,“不过抓了两下,打什么疫苗?”
“可是,”小护士可怜巴巴又十分敬业的解释,“他胳膊被妆小姐咬伤了”
我忽然傻了,原来,他是被我咬伤的。呵,他还真舍得下本,让我咬个够,不还口。
“舒服,送她走。”殷亦桀不想争论,直接赶走那护士。
他现在整个人的样子,没一点儿往日的优雅干净,看着就让人害怕。
他的头发失去往日的光泽和柔顺,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脸色憔悴,仿佛病了的是他,不是我。
“殷总给我个面子,这回就算了。让她给你清洗一下上点药,这里还有个病人,你不着急了?”白大褂说话很谦虚,但腰杆并不软,手脚也麻利。一边儿说一边儿摆弄着我。
“吸气,慢慢吐气,嗯,转身趴着......”
我浑身无力,躲在一角,警惕的看他,我觉得他象兽医。
可却不得不按他的指令动着,任由他蹂躏......
隔一小会儿,我就看一眼殷亦桀。
研究一下他现在是残酷霸道的老大,还是温柔的体贴的奶爸?
这样变化莫测的,哪一种性格,才是真正的他?!
我的人是安静的,可是我的心一直揪着,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怪事。
最近,我对于生活里的变化,已经很害怕了。
检查很顺利,我除了严重发烧到快烧死,别的都好。群殴的时候留下一点儿皮肉伤,很快就处理好了。大夫让我不用担心,过几天就会好的,保证一点儿疤痕的没有。然后又开了个方子,留下无数药,然后就走了。
我一直冷静的看着。
脑子已经很清醒了。
舒服说,我晕倒在门口,殷亦桀心理感应似的跑到门口,把我抱回来。我烧到40度以上,昏昏沉沉睡了两天。从今天早上开始,不停的做噩梦,不停的做。
殷亦桀一直守在我身边,不吃不睡
殷亦桀不让那舒服多嘴,我也没兴趣。
泡在浴盆里,浑身无力,任由女工替我洗头,洗澡,换衣服。穿的是殷亦桀给我准备的新睡衣,小碎花,很好看。
殷亦桀见我出来,让我坐在沙发上。
从女工手里接过吹风机,替我把头发吹的半干,然后小心的梳理整齐,用一根蓝色发带松松的绑上。额前的碎发,用两个kitty发卡别上。见我没一点儿想动的意思,又让我上床继续休息。
床重新铺了,柔软舒适。
窗台上放了一大束白郁金香。阳台的帘子拉上,窗台的帘子打开,室外有些暗,又是一夜。
“可儿,感觉怎么样?”殷亦桀拿了好几个枕头在我背后垫好,小心扶着我靠着,顺便把背后的长发拨到前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