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餐饮部经理都知道我了,晚上通常会给我留饭,很感谢他。
“哟,回来了……”
一个邪肆的声音,在我房间门口响起。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给我浇下。
我拿着门卡,所有因为到家而放下的怒气和疲惫、厌恶立刻跑回来。
门口一左一右靠了两个人,嬉皮笑脸的看着我,颇有等着小搬羊送进嘴的悠闲和幸福。
其中一个朝我伸出手,比比门里,眼里满是亵猥的神情。
另一个摸摸胯下,夸张的压几下,嘀咕道:
“急啥,快了。”
我,站在一丈远的地方,考虑,衡量。
报警,不知道有没有用。
给酒店总台打电话,不知道效果如何。
直接挥刀而上,占有几分赢面。
或者,扭头就走,让三分明哲保身?
方法归方法,但有一件事很明显:我这个住的地方,不安全了。
还有一件事:大概不论我走到哪里,都将不得安生……冷冷的看着这二个,和家父一类人,啥事儿都做,脸比墙皮厚,比苍蝇还要难缠,比屎壳郎还要恶心,滚着粪球还自豪。
我,有些累了,但绝不会倒下。
“乖宝贝,来……”
摸胯下那个走过来,这声音,恶心的比隔夜吐出来的东西还甚。
我手里握紧刀子,依旧是左右手一手一把,想了想,大喊一声:
“非礼啊!救命啊!”
人不能天天喊这个,不过喊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口了。
我没求过谁,也没有尖叫的习惯,但既然要闹,大家闹一闹不好么?扯开嗓子,我还就再喊二声。
这是个讲究礼义廉耻道德的社会,民心是不允许这种混账行为的,所以,我希望民心能跳出来帮帮我,让我留一丝希望。
“非礼啊!救命……”
凄厉的喊叫声,在走廊回响。
我没察觉,心底里,可能已经当真了。
“非礼啊!救命……”
凄厉的喊叫声,在走廊回响。
我没察觉,心底里,可能已经当真了。
“喊什么喊?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外一个朝我走来,面色阴郁,不好看的很。
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我不知道算不算自嘲。
手依旧揣在兜里,既然喊救命,我就再等等,看这个世上有没有人能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哪怕是出来指责一句。
没有,每个房门都管得好好的,走廊里,只有我的喊叫声在盘旋,消失,无踪。
“救命啊!”
我,将哭声灌注其中,鼻子一酸,已经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我不是个弱女子,但也不是个坚强的能忍受所有的人。
我希望能停一停,不为自己,也为了宝宝。
我可以回到以前的日子,然后自己努力改变;可是宝宝不行,宝宝太小,太脆弱,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如今是个妈妈,我想喊停,我要用所有的努力喊停,保护我的宝宝。
“哟,继续喊,继续……喊一夜都行,我听着喜欢……”
摸胯下的男人也朝我逼近,眼里闪烁着亵猥和癫狂,一种嗜血的热情和冲动。
四步,三步,二步……
我往后推了二步,靠在墙上。
眼睛瞪得很大,冷冷的看着,静静的,等待……
“妞儿,来吧。让我好好疼你,不用一个人寂寞,也不用害怕被人抛弃,殷少算什么……”
那一个手已经到了我鼻尖半尺外的距离,眼里精光四射,全是禽兽之相。
我抽出手来。
既然世界如此安静,大概,也蛮适合杀人与放火。
没有失望和失落,本来,这个世界就不曾对我好过,又何必强求?
握着刀,准备把开……
“哟,这么热闹!看来我来的是时候啊。”
电梯方向,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暗昧的空气。
我一愣,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人说听音辨行,这个声音蛮正点,也就是说,人也应该……
问题是,我还有种感觉:这个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虽然模模糊糊,但有六七成把握。
我还没想清楚,身前二个男子顿时一愣,微不可查的后退一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摸胯下的男人一脸阴阴垂涎的笑:
“老六,你也有兴趣?”
“怎么,不行啊?”
浑厚清正的声音,朝我走来,脚步声四平八稳很有力。
话里有一些调笑,却听不出太多亵猥的涵义,感觉……
有那么点儿玉壶冰买我时候的感觉。
绝对算不上好,但也不会太让人厌恶和呕吐,敌意,也只有那么一点。
“嘿嘿,没人说不行,同享同享。不过,老六的意思……是殷少还不放手喽?”
旁边那个男人小的有些阴险,话里针锋相对的意思,立刻变了味道。
殷亦桀?我一愣。
来者和殷亦桀有关系?这么说,我身边的人,不止范彡彡一伙了?
好像,有些意思了。
我冷冷的看着,盯着前面二个蠢蠢欲动的非良家妇男,侧后方,不顾。
“你管的着吗?三公主手还真长,当我们兄弟吃干饭的啊?殷少吃剩下的就该让给你们?”
身后脚步声停在我一步开外,男人的强而有力的大手伸过来,铁臂,粗壮有力,将我往过一拉,几乎呈半抱状态,其用意不明。
不过这人男人的声音,若是光听音,依旧那么淳厚。
我,微微踉跄了一下,在犹豫:是不是前狼后虎,回头将我撕了。
还是,后面的人有着特殊的意义,我不得而知?
不过,我不喜欢别人抱我,玉壶冰也不行,至于这个不熟悉的人,我拧了几下身子,但是在他铁臂下一点用都没有。
汗,他好像比殷亦桀还力气大!!
对面二个人对视一下,嘿嘿笑道:
“这话说差了。殷少和三公主是一家,咱兄弟也是一家,大家有好吃的一块吃才是,大不了就是个先后。你比我们厉害,你先吃,我们往后让让……”
另一个接着道:
“老六,别告诉我你怜香惜玉,舍不得下手。那兄弟我就不客气了……”
脏手,朝我伸过来,看情形是想强抢?
那眼里的意思,有一些忌惮我身后的人,但也有些有恃无恐。
不过话都挑得很明,让我听着,胆寒。
左手放在肚子上,我,不太想宝宝受到这种胎教。
宝宝叫唤了,过了饭点,饿了吧?咬咬牙,我在考虑怎样摆脱这些瘟神。
“哈!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点了?还是准备到三公主面前参我一本?我把话放这儿,小丫头,我看上了。有本事就来试试看!”
身后的男人火气很大,气场很强,说完话,大手一拨,将二个男人拨开,推着我就回房间。
站在房门口,我愣了。
要不要开门进去?
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他背对着那二个人,不怕么?
这个号称老六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摸到我兜里,掏出门卡……
身后那个阴阴的男人道:
“老六,我们知道你有本事,好,今儿先让你……”
“不用让,有本事就动手。没本事别在这儿欺负我的人。不管今儿还是明儿。”
老六很干脆,开了门,将我推进去,自己顿了一下,哼道,
“我的人,要是出了一点儿问题,我不介意……”
没听完,我,“嘭”,飞快的将门关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
虽然这薄薄的酒店门未必能挡得住他们,不过,我需要一个至少暂时的安静的空间。
我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想想,没用。
我,快速的抓起衣服,梳洗更衣。
宝宝又动了,好像真是饿极了。
不行,我不能让宝宝饿着,冲澡,不泡了,简单一冲,连沐浴露都不用,冲完赶紧出来,穿衣……
肚子,果然又明显了一点,腰圆了。
我的宝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要尽量给他一个安静安全的空间,把他喂饱,让他快快长大。
指尖细细的滑过,轻轻摸一摸,深呼吸,肩头绷紧了。
为了宝宝,我可以的。
不论外面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我都可以面对。
侧耳听了一下,外面好安静,仿佛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事。
我抓起手袋,带上钱和手机,深呼吸,就算有人又如何,我,一样要走出去的。
门开处,老六叼着根烟,靠在我房门口。
看见他,我愣了一下。
高大结实的身材,一身迷彩,迷彩上衣搭在肩上,里面是军绿色背心。
虽然是随意而靠,却是一副雍容形态。
整个人的气度,无不告诉旁人:他是个典型的军人!或者部队出来的。
垂眸,我好像真在哪里见过他。
我打量他,老六也侧过头来,捏着我下巴,道:
“这么晚了,又出来做什么?想我了?”
口气似邪非邪,说正不正,唇角一缕笑,让人不知所措。
我惊愕间冷不防着了他的道,手一挥,一刀子对上。
老六一甩手腕,将我手扳在背后,顺带将我搂到怀里,另一手依旧闲闲的拿着烟,抽一口,喷我一脸的烟,悠悠的道:
“狠,是不错。不错,你的级数太低……”
可恶的男人!
竟然……哼!
我的杀手锏是在左手,而不是右手。
看着他,我在考虑,是不是动手。
很奇怪,这个男人竟然给我一种需要考虑的感觉,而不是手起刀落干脆宰了他。
老六用手,挑开我鬓角的头发,摇头,叹息。
老六道:
“记住回来早点,不知道危险吗?这么晚了,做什么去?”
说着话,膝盖一顶,一脚踏上,似乎要将我硬逼回房间。
我眉头微皱,淡淡的道:
“你管不着。级数低不要紧,能杀死人就行。”
老六摇摇头,眉一挑,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归我管,是我的人。听清楚没有?每天按时回来,不许到处乱跑,若是错了一点儿……我不介意你是个孕妇,也不介意做奶爸。”
他的威胁,很淡,没有邪淫的感觉,而是一种事实,让人不得不震惧。
我愣了一下,面对那些没皮没脸的不害怕,但真正面对强手,这种没有丝毫亵猥之意的话,我,咬了下嘴唇,道:
“我去吃饭。”
不知道,我为何如此真实的回答,也许是因为刚才听见他和殷亦桀有关系吧。
老六眉一皱,瞪眼瞧着我的脸,换了个姿势拽着我的手,边快步往外走边道:
“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两个人呢,身子受得了?笨女人,依……不知道怎么会看上你。”
我反手锁了门,紧跟着手,走在他后面,心绪微乱,没理他。
老六没再多话,拉着我进电梯,下楼。
我忙指着餐厅方向,说:
“我去餐厅吃。”
老六眉头一挑,要发火的意思。
我抿着嘴唇,坚决的往侧面走,闷了一会儿,道:
“我订好了,宝宝喜欢吃鲜菌汤,宝宝……已经饿了。”
不知道,总感觉眼前是殷亦桀的影子,或许希望是他的影子。
我将怨恨暂时收起来,希望有人能对我软和一些,像个正常人一些。
摸摸肚子,在他迟疑的瞬间,我快步往那边走。
“咕噜……”
宝宝动了。
大概很同意我的观点和看法,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和爸爸有关系?
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