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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是,或者,我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看,看他现在的愤怒,就知道这仇恨有多深。
恨入骨髓,绝不为过!
这份仇恨,怎能释怀?
也许你能放下,你想放下;可是只要有意无意中被触碰,必将更为热烈的爆发,焚天毁地。
他的恨,我不想说什么,甚至我自己对父亲也很无奈。
但是,我们……
我从不肯、不敢细想,不愿去面对,可是……
除了他,还有一个家族:殷氏。
殷氏的利益,必将大于一切。
他能放下这段仇,殷氏呢?
必然不能。
我现在只看到一个范氏,因为外敌当前,我们都一致对外了。
但是范氏,种种情况表明,范氏并非只剩殷亦桀一个人;等到那一天,他们必然跳出来。
殷亦桀,能为了我对上整个殷氏,对上自己的父母亲长?
虽然,他有提过,他已经在努力;可是,世上的是,事与愿违的也太多。
而爱,也太脆弱,经不起百般的考验和折磨。
是啊,玉壶冰,坚持了这么多年,去年夏,在生日宴上,定亲了。
他说,有时候,我们只能妥协,虽然和未婚妻毫无感情,也没任何拘束;但是,定亲,就表明失败,他,已经败了。
那么殷亦桀呢?
玉壶冰美国的女朋友那么优秀,出身又红又专,又无家仇宿怨,都failurel;我不如那PHD优秀,出身烂的一塌糊涂、大街上是个人都想对我吐口水,又有杀父之仇……我实在不该奢望的。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一直装不知欺骗自己吧?
是不是不去想就不存在了呢?
或者我相信他真能忘记这宿仇?
可是,看啊……
“嘭!”
又是一拳,父亲被打的兜着圈子向我靠近,但桀桀横刀立马在我身前,谁能靠近。
其他人都悠闲看着……
人人手里拿着东西站在一边,像是围攻恶犬,又有点儿像猫戏老鼠,围而不攻,只管让殷亦桀单独发挥。
殷亦桀也不推辞,拳脚很了得,单枪匹马对付父亲,显然游刃有余。
“可人,帮帮爸爸……”
父亲脸上都是血,叫声凄沧。
“啪!”
布莱恩像只猴子或者有灵,灵巧的身子凑上去就是一巴掌甩过去,留下一座五指山。
扇第三回才哼道:
“你没这个资格!你比谁都清楚,这是最后一次!”
“噗……”
布莱恩踢了他一脚,怒声数落:
“我妹妹被逼的这么惨,你还火上浇油,你哪里像个父亲,连个屠夫都比不上!杀猪的大不了一刀来个痛快,你呢?!”
“够了!”
站起来,稳稳的,一步一步,走上前,看着父亲,我说:
“先一人打我一顿,你们继续,从此一切都与我无干!还有谁?谁要来的,一块来!”
一刀来个痛快,说得好!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左右都不是人,还不如干脆了结了!
父亲一条贱命,能卖给别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死?
就算给了殷亦桀,那是他活该;如此毫无骨气血性,活着也没意思!
我,不像父亲说的,是人家利用我就完了,我和殷亦桀的事情我最清楚,至于夹在中间,我,就这样吧,不是很干脆?
“可儿……”
殷亦桀一个收势不住,差点踢到我,惊呼着忙往边上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可人……”
父亲在犹豫,似乎,衡量如何利益最大化,最好能全身而退之类的。
桀桀忽然拽着我裤腿,不许我过去,我给它一脚:
“一边去!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余地!不用管是否疼我爱我,你们要打我没意见;如果不是现在的我,我也想插一手。都不是好人,就别泛滥爱心?”
我怒道:
“这笔账不难算,谁也不用再利用或者顾忌我;打我一顿,从此丢开手,各走各路。人不过一个死活,搞得那么啰里啰嗦做什么?”
夜,适合诡异和荒诞,以及疯魔,我很喜欢这种漫天黄沙阴风阵阵的感觉,如果没能力或者不适合打别人一顿,那就让别人揍一顿,也许都比憋闷着更让人好受一些。
如果这是个疯狂的世界,那就疯一次又如何?
我从不标榜自己多纯洁天真高雅贤淑之类的,就这样,挺好。
殷亦桀灰色的眸子充血,身上有几道淤青,力量爆发,杀气冲天。
父亲脸上开花,不知道是被布莱恩打的还是殷亦桀打的,原本就有些颓废的形貌,愈发残破。
盯着二个男人,我缓缓走到他们中间,站定,冷哼:
“是男人就别婆妈,别告诉我是逼你,不用!只管动手,大概一时半会儿也打不死,医院开着就是给人治病的。要不然制药厂该关门停业了。爸爸,你自己心里清楚,颠三倒四,还不如给我一顿来得干脆!不用装君子,不用装菩萨发善心,就像个男人一样……”
“可儿!”
殷亦桀一声尖叫,伸手就来拽我,声音破碎,愤怒,癫狂!
不过已经晚了,父亲下手比较快,在我长篇累牍滔滔不绝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将我拽过去,一手掐住我脖子,手腕,有把刀,冰凉的贴近我脖子。
呵,变化太快,当我感觉到寒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甚至桀桀被我一脚踹远,也没来得及……我,就被父亲架上了!
“女儿,你要乖啊,爸爸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听爸爸的话,和爸爸走,我们一家就可以平安幸福了。”
父亲声音有几分胜券在握后的大度从容甚至慈爱?!
哦,我差点儿忘了,自从我在殷亦桀身边后,他可给我打过不止一次电话,慈爱过不止一次。
我问:
“爸爸,你觉得范彡彡会怎么样对我,或者说,你压根就不在乎?”
父亲手离我脖子很近。
殷亦桀和布莱恩铭风都围上来了,但是都不敢乱动;似乎,他们达成了共识:家父非常人,危急关头未必会故我死活。
呵,这个共识很有趣啊,殷亦桀关键时刻避开我,免得误伤我;家父最后关头要挟我,不止是为逃生,还不忘他的利益。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只是可惜,我宁愿没看到这一幕,我宁愿……
殷亦桀森冷的怒吼:
“放了可儿!我可以放过你这一次!”
呵,殷亦桀的条件,很诱人,放过父亲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就可凭本事了,很公平、合理,价钱公道童叟无欺,我似乎该为他鼓个掌。
布莱恩按住蠢蠢欲动的桀桀,哼道:
“如果还想多活几天,就识相点。”
眼光扫过,不止布莱恩,周围稀稀拉拉的男人,至少亮出四五支枪。
如果不认识四少,我可以认为这些都是玩具枪,毕竟用玩具枪抢劫不乏先例,而这里枪支数量过多;但是这里隐藏几个四少的人,布莱恩的枪一定为真,老六手中为真的可能性很大,所以……
呵,我,稀里糊涂竟然成了二边都要抢手的香饽饽,
“香饽饽”,这个词很妙,我忽然决定,这算不算狗屎运?
哈!
父亲劫持我,与我本该无干的人亮出这么多真家伙,动了真情。
呃,刀肯定干不过枪,但是距离拉开,再加上持刀的人,这个……
无限悲哀风中飘零……
父亲激动了,嚣张的说道:
“好啊!傍我一支枪,再加五百万,我可以放人。女儿,你刚还说‘没有多大面子’,其实不是你没面子,是你刚好跟对了人。四少的人,一定很值钱,又是我女儿,没人能说我什么……”
我打断他话头,笑:
“哦,你以前怕四少,现在因为我是你女儿,就不怕了?你难道不知道四少什么人,他能管这个关系?你敢在他头上动土……爸爸,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智商和情商。”
好好笑,儿不嫌母丑,我,竟要嘲笑父亲吗?
嘲笑完父亲,我就能升天成佛吗?
抬手,我,懒懒的抬起胳膊,对不起,不论是成佛还是成恶魔,我对做别人的傀儡很没兴趣,不论是殷亦桀还是四少或者父亲,我都没兴趣。
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今夜,我累了,也许,我不该出来,我真该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角落,做一只鸵鸟或者画眉,安静的呆在笼子里等待食物。
鹰的进化过程,太残忍!
外面进来二个人,还没开口,我耳朵里响起一个声音,应该是从铭风那边传过来的。
“阿风,刚接到信号,有人报警,似乎派人往这边来了。五小姐刚好看到,让你带妆小姐立刻撤离,这里的事我们先不要管。回头四哥再作安排。”
阿果的声音,非常紧急,但从容。
报警,这里僻静的像什么似的,怎么可能有人报警?
阿果的话没说完,我看一眼铭风,他想来也知道我听见了。
进来的二个人亦凑到殷亦桀和老六耳边……铭风、殷亦桀、老六都望向父亲,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想这些老江湖大概知道一些隐晦的东西,这是一则别样的故事。
也许是……家父的啰里啰嗦,别有深意?
不想倒果然有些作用,难道今晚他还想做个黄雀?
还是被人当了蚯蚓?
我们总用蚯蚓来钓鱼,但是鱼儿钓上来的时候,蚯蚓通常也被鱼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