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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寻夫(1 / 1)

谭小芳早上起来发现罗二不见了,以为他去地里干活去了,也没有多想。

她做好饭菜后,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见小萝卜在院子里的一个小土包前蹲着,托着腮望着小土包,呆呆的望着那小土包上树着的一个木牌。那块木制的牌子上边竖着写着一行字:“义犬大黄之墓。”

她知道儿子心里头难受。这孩子打小就和大黄一起长大,论起情分来这一人一狗就像亲兄弟一样。现在大黄忽然死了,小萝卜心里能不难受吗?

其实她心里也难受。平时她都是先喂了大黄才准备一家人的饭菜。今天早上起来习惯性的给大黄弄完食物,倒在大黄的饭盆里才猛然想起大黄已经不在了,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又怕儿子见了难过,便悄悄的把大黄的饭菜倒掉了。

谭小芳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摘下围裙,悄悄抹了一下眼角,向院子里走去。

“萝卜,咱俩去喊你爹吃饭。”

罗布听见娘的叫声才回过神来,站起来低声说:“娘,我自己去喊爹就行,你身体还没大好,在家多歇歇吧。”

谭小芳心里微微一暖,摸着小萝卜的头发说:“走吧,妈没事了,咱俩一起去。”

北方农村起得早,几乎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下田干活了,等到太阳出来,露水就重了,天气也变的热起来。尤其是夏天,过了九点以后田里热的根本呆不住人。

今年的庄稼长的特别好,尤其是玉米,长的比人还高,结的棒子也密实,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今年又会是一个丰收年。

到了自家地边,谭小芳极目远望,却没有发现罗二的身影,她的心不禁一下子沉了下去。

“罗二——,孩子爹——”“——爹——”

喊了半天没有动静,谭小芳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拉罗布的手说:“宝贝,回家。”

推开院门,谭小芳急匆匆的走向偏房,果然,在偏房柜子上的米碗下压着一张字条:

“小芳,我上山去找老蛇,务必弄死它,确保你和儿子的安全。”

落款上写着:罗参军。

谭小芳看着这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有感动,有担心,也有一些生气。感动的是罗二为了自己和孩子不顾自己的安危独自上山,担心的是他出事,生气的是他做这样的事竟然都不和自己商量一下。

不过不管是什么也好,现在看不到罗二的人都白搭。谭小芳担心罗二的安危,赶紧让罗布扒拉了几口饭,把他送到邻居郑老六家里帮忙照看,自己拿了个水壶灌了点水就急匆匆的朝山里走去。

谭小芳安顿好孩子以后,担心罗二的安危,也匆匆忙忙进了山去寻找罗二。但是茫茫大山,想要找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靠山屯的长辈们是从来都不允许女孩子进山的,谭小芳只有嫁人以后才跟着罗二进过几次山,对山里的地形十分陌生,能分清东南西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提在这茫茫大山里寻找一个人,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像大海捞针一般。

但就算如此,心中惦念着罗二的安危,谭小芳仍是咬着牙含着泪水在山林里四处奔走,一遍一遍的呼喊着罗二的名字。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的谭小芳才一步一晃的返回了村子。

她后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头发凌乱的垂在耳边,裤腿上扎满了野草的种子和植物的芒刺,一双布鞋上沾满了泥巴和草皮树叶。

谭小芳咬着牙挪到家里,坐在炕边上,从炕梢的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从铁盒子里找出一根针来。她点着了一根蜡烛,又脱下了鞋子和袜子。

在烛光映照下,她那白皙纤细的小脚已经满是泥污,在大脚趾上还有一个怵目惊心的血泡。

谭小芳在蜡烛的火焰上把针烤了烤,咬了咬牙用那烤热了的绣花针挑破了脚上的血泡,一行泪水顺着她的眼角留到腮边,把她那混着汗水和灰尘的面颊冲出一条白色的泪痕。

挑完脚上的泡以后,谭小芳找了一块布蘸了水拧干擦了擦脚,又找出一双新袜子套在脚上,换上另外一双干净的布鞋,在厨房的洗脸盆里洗了一把脸擦干,又用手捋了一把头发,就急匆匆的朝隔壁的郑老六家走去。

郑老六媳妇见谭小芳回来了,连忙开门让她进去给她倒了一碗热水。小萝卜本来正在和郑老六家的燕子在炕桌上写暑假作业,看见妈妈回来了便停下了手中的笔。谭小芳来之前虽然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但是头发上仍是沾满了草屑和灰尘,裤子上的草籽芒刺也沾满裤腿,一绺凌乱的秀发从耳边垂落下来。谭小芳生性洁净,罗布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种样子过,不由得心里难过,从炕上“扑通”一声跳到地上,抱住了妈妈。

谭小芳摸着儿子的头发,心里一阵发酸,但是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不敢流露出来,强忍着泪水对郑老六的媳妇说:“嫂子,谢谢你帮我带了一天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郑老六媳妇见她眼圈都红了,自己心里也有些难受。说道:“弟妹,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两家邻居这么多年,你和嫂子客气什么,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就尽管和嫂子说。”

谭小芳听她说的诚恳,不禁心中微微一暖,接着说:“嫂子,还得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会儿小萝卜,我想去白村长那一趟,看看能不能求他帮我想想办法。”

郑老六媳妇说:“行,那你快去吧,孩子在这儿你就放心吧,他和燕子俩正好是个伴儿,要是晚了就让他在我家住。”

安顿好罗布以后,谭小芳便从郑老六家出来,匆匆往村长白长山家走去。

谭小芳前脚刚走,罗布把桌子上的作业本收拾起来对燕子说:“这么晚了,咱们不写了,明天再写吧,咱俩去西屋玩一会儿去?”

农村人睡觉早,平时这个时间大人们都已经睡下了。罗布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借口去西屋玩,实际上是不想耽误郑老六和他媳妇睡觉。燕子也心知肚明,两个人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到书包里,去西屋玩去了。

两个孩子走后,郑老六见罗布聪明懂事,忍不住夸了他两句,还说将来要把燕子许配给他当媳妇儿。郑老六媳妇见他扯的远了,就训了他两句。由于明天还要起早去地里干活儿,两个人就早早熄灯睡下了。

罗布和燕子两个人到了西屋后玩了一会儿,罗布瞥见东屋的灯熄了有一会儿了,就对燕子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我肚子疼去下茅房,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不用管我。”说完,罗布就蹑手蹑脚的从西屋走了出来,穿过厨房推开屋门走到了院子里。

院里一片漆黑,罗布沿着碎煤灰铺成的小路走到院子的木头大门前,轻轻的摘下挂着门的粗铁丝,将大门开了一道缝,一闪身出去了。

白长山吃过晚饭,烧了点热水倒在洗脚盆里,又兑了点儿凉水放到炕沿底下,一边看着新闻联播一边泡脚。他媳妇儿早些年得了脑血管病死了,唯一的女儿白盈盈也在城里读书不回家住,所以一到了晚上他家里南北两间屋子就只有他一个人住,显得空落落的。

新闻联播刚演完正在播天气预报的时候,白长山听见外边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白长山心想。

东北农村因为起床早,所以一般睡觉也都早。几乎家家都是六点多就躺下睡觉了,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去地里耕作,等到家里的妇女们做好了饭送到地里去吃。所以这个时间一般都没有人串门儿,除非有事。

白长山擦了擦脚,下地开了门,见敲门的是谭小芳,心里就更加纳闷。

白长山年轻的时候曾经追求过谭小芳,但谭小芳心里一直拿他当哥哥,因此没有同意。后来为了避嫌,两个人的接触就慢慢的少了。尤其是白长山的媳妇死了以后,为了避免村里人说闲话,两个人更是接触的少,更别说三更半夜的跑到白长山家里,这是他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把谭小芳让进屋里以后,白长山把黑白电视的音量旋钮转到最小,又掏出烟袋锅填了半锅烟点上说:

“妹子,你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有事儿,你有话就直说吧,跟我俩用不着客气。”

谭小芳娘家和村长白长山家里有些远亲,两家从上一辈起就一直有走动,因此白长山习惯性的管她叫妹子。

“白大哥,我找你确实是有事儿,我想求你帮我找找罗二……”

谭小芳捋了捋头发,便从那日罗二捡了死蛇回来开始,对白长山讲起了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

白长山听到谭小芳说到那老太太的事,有些将信将疑。但他知道谭小芳打小儿就从不撒谎,心里倒信了**分。

白长山沉吟了片刻说道:“妹子,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你说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妖魔鬼怪不成?”

谭小芳说:“白大哥,我要求你帮我办事,总得实话实说,让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实话说,要是不对你说这些,可能还好些。可是要是对你隐瞒了这些事,我心里觉得对不住你。”

白长山问:“这么说你那天咬死狗的事也是因为这条死蛇引起的?”

谭小芳点了点头说:“我本来也不太相信这些东西,心想那老太太没准儿是附近哪个村儿的故意吓唬我,所以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却没有十分在意。直到那天我自己把大黄给咬死了,我才真的害怕了。”

白长山好奇的问:“那天你追着小萝卜砍的时候,还有后来咬死狗的时候,你自己有知觉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谭小芳心有余悸的说:“有知觉,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神志都被另外一个人控制了,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不论身体还是想法都不受自己所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的去活动。”

谭小芳又把罗二请徐老果到家里“跳神”,以及徐老果被“常仙”附体,一直到早上发现罗二进山的过程原原本本的对白长山说了一遍。

听谭小芳说完,白长山心里想,按道理说,她想让自己帮她呼吁村民们帮她找罗二,就算有这些事也该隐瞒不说才是。这样自己和村民们心中也不会有太多顾虑;她这样一说,无异于自己增加了心理负担。但正是因为如此,白长山才更加相信谭小芳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凭他这么多年对谭小芳为人的了解,她轻易不会求人,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就算再苦再累也从来不张嘴求人;而且谭小芳这个人做事一向磊落,在这一点上连许多男人都比不上她。所以如果这些事是真的,那么以谭小芳的性格一定会对自己实话实说,这恰恰才符合她的性格。所以,这反倒让白长山更加相信她所讲的事情。

但是,正因为如此,白长山才更加不敢动员村民找罗二。

照谭小芳刚才所说,他们一家是得罪了“仙家”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如果村民们上山去找罗二,会不会得罪了那位“仙家”,这谁也说不准。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作为村长和组织者,肯定脱不了干系,要是真的闹出了人命,他这个村长当不当都是小事儿,这个责任他可是真的承担不起。

想到这儿,白长山在火坑沿上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烟灰。

“妹子,不是老哥我不帮你,是这事儿的确有点儿太邪性。你说万一上山出点什么事儿,你老哥我能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谭小芳知道他说的在理,说实话,她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来找白长山。

她咬了咬牙,对白长山说道:“白大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妹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厚着脸皮来求你。”说完,她眼睛一闭,脱掉了上衣,露出了里边穿着的绣花背心,隔着那薄薄的背心,依稀可以看见她那坚挺高耸的胸部和白皙的肌肤。

白长山见谭小芳忽然脱掉上衣闭上眼睛,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像一窝马蜂炸了锅一样。虽说他喜欢谭小芳喜欢了这么多年,但自从谭小芳嫁给了罗二以后,他便把这份喜欢压在了自己心底最深处。

看着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忽然袒露在自己面前,白长山的脑袋竟嗡的一下懵了,仿佛做梦一般。过了片刻他稍稍清醒了一点儿,连忙一把抓起谭小芳脱下的衣服丢到她怀里转过身去说:“妹子,你快、快穿上,你这是干啥?”

谭小芳含着泪披上衣服,低着头说:“白大哥,嫂子去世的早,你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我愿意陪你睡觉,只要、只要你肯帮我找罗参军……”说到这里,谭小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长山猛的吸了一口烟袋锅,说道:“妹子,既然你今天说到这儿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喜欢你,打小儿就喜欢,现在也喜欢。既然喜欢你,我更不能祸害了你。天不早了,你回去吧妹子。”说这话的时候,白长山捏着烟袋的手一直微微抖动着。

过了一会儿白长山听见谭小芳仍没有动,便转过身来。只见谭小芳满脸都是泪水,手里紧紧的攥着衣服,肩膀微微的颤抖着凝望着自己。望着她凌乱的头发上沾满了草籽和灰尘,白长山心里一酸,嗓子眼一下子哽住了。

“今天太晚了,等明儿天一亮,我就用喇叭帮你喊人,能去多少就算多少,就算没人去,我自己一个人也去帮你上山找他。”白长山说。

谭小芳听了白长山的话,强忍着的泪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些天来的担惊受怕、委屈难过,仿佛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白长山望着谭小芳不断起伏的身体,知道她心里隐藏了太多的委屈和难过。望着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以前他和谭小芳情同兄妹的那些时光,忍不住伸出手来拍打着她的后背。

白长山知道她心里堵得难受,哭出来也好,也就没有劝她,任她哭了一会儿。等她哭的差不多了,又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天不早了,早点回去吧,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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