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地靠近了人群,还未等我走到罗叔身边,他已经看见罗叔朝我走来“从先啊!打扰到你们睡觉了吧!”
“没有,我们这睡不着出来走走!”虽然我困得直打哈欠,但出于礼貌咱也不能说。“罗叔,您这是?”
“哦!这不是家里人病了吗!家里人非得请道士来去去晦气。”罗叔勉强的笑了下。
“罗叔你这么大晚上的耍猴呢!”黑蛋这大嗓门一句话说出来,惹得四下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那跳舞的道士差点没被他气得摔个跟头,反正我看他恶狠狠地目光就像刀子一般扎向黑蛋,可黑蛋就当没看见笑嘻嘻的大摇大摆晃悠到我们面前,罗叔听到他这么说脸上也抽搐了下。
罗叔摆了摆手让家里人继续,有对黑蛋说“打扰到你休息了啊!十分抱歉!”
“哪的话!我最喜欢看热闹了……”我赶紧堵上黑蛋那张嘴,狠狠地捏着他的腮帮子,朝罗叔笑了笑,转而瞪着黑蛋“你说话都不过脑子吗?没见着人家有事……”
罗说看着我们笑了下“我就喜欢志先小师傅,直爽得很。”
黑蛋估计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人嗓门大,说话不经脑子,您别见怪!”
罗说笑了两声就没再说什么了。我们站在旁边看着那道士一个人耍着,就听他用一口四川方言念着咒词“三清在上佑我生灵,土地祈灵宅邸不惊,今日我备守坛前搜捕污邪,尔等当早早退却免受火焚之苦……”
“瞧他人模狗样的,跟真的似得!你说这骗点钱也不容易啊!这大晚上累死累活的还给人当猴看。”黑蛋缩着头用胳膊肘拱下我。
“啧!你看着不就完了吗!说那么话干嘛!”我很是厌烦。
“一看就知道这孙子肚子里没货,况且这嘴我总不能缝上吧!说这么小,人家听不见!哎你说这欲静怎么不在啊!”
我懒得理他随口回了句“我哪知道?问罗叔啊!”
“哎!”这孙子还真就去问了。
“罗叔!欲静怎么没出来啊!”
罗叔吸了口气“她陪欲孝的娘呢!欲孝的娘身子本就不好,前几天又被老鼠咬了,现在躺在床上呢!唉!现在这家里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那现在怎么样了?人没事吧!”这货纯属废话,又不是被蚊子叮了,老鼠可是有传染病的,那早些年死于鼠疫的人数不胜数啊!
“该看的都看了,该用的药也都用了,人躺在床上就是不见好啊!这都个把月了……”罗叔说到此处连连叹息。
我心里琢摸着该不会就是给欲孝的娘准备棺材吧!这……
正当我思索着黑蛋已经问出了口“您老不是给欲孝他娘走方子吧!”
“噢!不不,欲孝他娘这病我们还在想办法医治——我们还是明再说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罗叔这就算把我们往回了赶了,这会那只猴子也跳完了,我们也就回准备回屋里接着睡,可就在我们转身还没迈开步子,那个还没睡醒的中年男子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指手画脚的比划了半天,比划完还又是跺脚又是拍腿的。
罗叔很是慌张,还没来得及和我们说话就赶紧往院子后面跑去,黑蛋跟屁股后面就去了,等我想伸手抓他回来已经晚了,这估计是出什么事了,我怕黑蛋跟过去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惹人家不高兴,赶紧的也跟了上去。绕过了客厅我们到了主家的居室,房屋的们四下开着,等我们走到面前就看见欲静靠在床边,用身子挡着躺在床上的人。
而欲静的面前有着五只大老鼠,看它们的体型都比正常家里的老鼠大上一倍多,都差不多赶上小猫了,全身的毛色也比普通的老鼠深些,胡须和尾巴也是长的惊人,其中一只胡须有些发白尾巴也是断的,身上和尾巴的毛脱了许多,难看的让人作呕,估摸着要是没断那身长也是最长的一只。它们跟人一样纵队排成一行,五只老鼠很有节奏的左边晃晃右边晃晃,时而向前几步惹得欲静惊恐万分,时而又后退几步趴在地上,我们和随后跟来的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都说老鼠警惕的很而且又通人性,遇着人了那是躲都躲不及,可这五只老鼠像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还不时地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自顾自的在那里跟唱戏一样,这五只老鼠停下来蹲在地上,前面两只爪子合在一起,那脑袋不停地点着就像是在作揖磕头一般。
黑蛋没看见我也跟了过来,双眼睁得老大“这他妈是要成精呀!这还了得!”眼瞅着黑蛋要过去英雄救美,我上前就把他拽了回来“你着急个什么劲,没看清楚你冲上去干嘛!”我小声的说道。
那五个老鼠真像是能听懂人话,其中一只朝我们望了一眼,似乎露出笑容一样,这诡异的笑容惹得我这是浑身发毛。
那五只老鼠又突然很有秩序的散开,紧接着又聚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叽叽叽叽”的叫个不停!
罗叔站在我们前面也是目瞪口呆,面对这样的阵势这会也是傻了眼。虽说这几只老鼠有些唬人,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造成什么危害,这也是我为什么要阻止黑蛋过去,我也就看着这几只老鼠耍什么花样!可就在这个时候赶过来的欲孝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脚,那五只老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像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等欲孝将最大的那只老鼠头给踩的稀烂,剩下的几只老鼠才受了惊的四下逃窜。一溜烟的功夫,众人还在瞠目结舌时,已经看不见老鼠的踪迹,只剩下那只大老鼠的尸体堂子屋子里,它那被踩的稀烂的脑袋连同血水糊了一地,那爪子还不停地抽动着,看着多少有点渗人。
这老鼠四下里散了欲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欲孝上去询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被这么大的老鼠吓到了!”欲静还没从刚才的事翻篇,神情还有些恍惚。
罗叔也走了过去“人没事就好。”罗叔一脸的愁容,死死盯着地上的老鼠尸体,他看那只死老鼠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我看出他双眼中不仅充斥着疑惑也隐藏着恐惧。
罗叔一把抓住欲孝的胳膊“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你不觉着这事不寻常?”
“觉着!可万一再上伤人呢?”欲孝反了罗叔。
“我总觉着这是不对劲,你这一脚下去万一有闯了祸呢!今来请的道士呢?请他过来给看看!”
着说曹操曹操就到!罗叔话刚落音,那没睡醒的中年男子就拖着道士进来了。
罗叔见那道士过来就问道“道长!我们家一直也没这么大的老鼠!上次家嫂被老鼠咬了也不是这么大的呀!这老鼠围着唱戏是什么说法啊!”
“这个……这个是祸根!”那道士说道。
“祸根!”罗叔皱了皱眉头便不再问他。
“你家里所遇诸事不顺,皆因它而起。”那道士见地上躺着老鼠的尸体,立马来劲了。“孽障!我念你修行不易,本欲饶你一条性命,看来你不知悔改还要来害人。你们速速后退,这孽障还没死透,待我用三昧真火烧了它。”
我看的出罗叔有些不赖烦,却不愿说出口。这道士出手还真快,从怀里掏出一把黄纸口中念念有词,说完从身后人家提着的油灯上借了个火;我刚想上前阻止他别烧,可那孙子手还真快,已经扔到死老鼠的身上,火苗蹭的一下就起来了,他还不时地又扔几张下去。这火点着了老鼠的皮毛,把那死老鼠烧的个半生不熟的,那味道真是难闻的我都想上去抽那孙子。
等到黄纸烧完了,那老鼠倒是真的彻底不动弹了,可一屋子难闻得味道却让人待不下去,本来都凑着往前来的人现在都一股脑的退了出去。那道士指着地上的老鼠说道“这祸根已出,大家以后放心里了啊!”
罗叔没有理他只是吩咐欲孝“你帮你娘换间屋子吧!”
“罗爷!这不必了,我已经驱散了宅子的阴气,出去了祸根,现在大可以放心呀!”那道士信誓旦旦。
可这也该着这孙子该打嘴,那四散逃走的老鼠有一只从床底下探出额头,大伙都看的真真的。
黑蛋说道“大仙!那还有几个祸根跑了,您给抓回来吧!”
那道士脸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的,可这孙子还真会说“不必了!这逃走的都是成不了气候的,我杀鸡儆猴已然震慑孽障,你们大可放心!况且这宅子的阴气已驱散,不会再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有劳大师了!”罗叔招手让那个中年男子过去“哑三,你带大师去休息,该付的给大师付了!”原来这中年男子是个哑巴,难怪这一直没开过口,哑三点着头带走了道士。
“罗叔,这人……”黑蛋想和罗叔说这孙子是骗你钱呢!可罗说完全没给黑单开口的机会“志先!你们还过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这一路奔波的还没落着个休息,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我们这边还要处理些家事,这也顾不上你们,招待不周啊!”
“可是……”
“好的罗叔,我们这大晚上过来也没说声,您别见怪!”我拖着黑蛋往回走“罗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罗叔点了点头勉强笑了下,我拖着黑蛋往回走的路上他不停的抱怨着“你老拽我干嘛!你说这罗叔是不是冤大头啊!怎么看那道士也就是个二六子,我看那孙子还不如王胖子有本事呢!”
“你管人家!”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怎么叫我管人家,这看不惯的事我就要说说,这挣钱也得凭本事,坑蒙拐骗偷那他妈也是人干的事?逮着死老鼠玩的跟真的一样!”
“你能不能看透点?罗叔和欲孝那也是懂些风水异事的,先不说罗叔了,欲孝帮助我们除鬼蛇的时候你都忘了?再说了,罗叔能不知道这道士水有多深?人家已经探过道士的虚实了,人家既然愿意给他钱,你做什么好人啊!我们也就学学那道士,做完棺材早些拿钱回去就行了。”
“你咋知道人家罗叔知道的,再说你这么说不对啊!咱都处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说也是朋友是吧!”
“罗叔问了那道士那老鼠在那转悠是做什么,可那道士怎么回答的,那罗说那么明白的人还看不出来他又多少斤两!”
“那罗叔是知道怎么回事了?”黑蛋问道。
“这我不敢说!哎!别说那么多了。走!早些回去休息,有事明再说吧!别第一天开工还要人家催你起床!”
我们回到了房里,黑蛋闹腾够了到头是睡下了,可我总是觉着这老鼠的事情很是奇怪,还有这一家人都有些什么事?这人吧心里就不能有事,越是有不明白的这翻来覆去的就越是睡不着,翻腾了半天实在睡不着我索性就起来了,看黑蛋睡着了我就拿出了《鬼行棺椁》看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翻看着后面的奇闻异事,冷不丁的看见这么一句“夜,有鼠伤人,百日不得愈,夜闻有私语,闻鼠聚,围床而舞,翌日病愈。”
我紧接着看了下去才知道欲孝那一脚坏事了,这老鼠并不是什么祸根,相反这几只老鼠是去给欲孝他娘治病的,欲孝踩死了前去治病的老鼠,这就算是闯了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