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龙江省对于青山省沿岸企业在粟末水中排污一事,早就有所不满了,毕竟他们是在下游地区,会受到污水的影响。但是由于大家老大别说老二,两个省的企业绝大多数在污水排放上都不达标,所以就是揭开了盖子,也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所以也就这个样子了。但是这一次,青山石化集团化工厂爆炸,造成粟末水上的污染带长达一百二十余公里,原本虽然并不怎么清澈的河水,如今已经被染成了深黑色,还带着难闻的气味,所到之处,江中的鱼虾生物,不管是养殖的还是野生的,可以说是被一扫而空!龙江省的渔业资源,因此而受到重创!
而且,并不是说苯污染的河水过境之后,污染就可以结束,苯污染的后果还会持续多年,而这样的河水,对于龙江省的渔业资源和农业生产都将产生重要的影响!而龙江省是农业大省,粟嫩平原又是重要的产粮区,这件事怎么能不让龙江省的这些干部们,对青山石化集团,连带着青山省的官员们都没有好脸色——这不折不扣地就是无妄之灾啊,龙江省今年的gdp肯定是要受到不小的影响。
“虽然说这一次因为粟末水受污一事对我们龙江省造成的经济损失还不能够完全统计出来,但是就目前而言,已经是十分地可观了。”云政宁苦笑道9≧,不仅仅是家乐福集团在紧急调水,龙江省沿粟末水两岸以及汇入龙江后的沿岸县市,如今都动员了起来,储备食用水,省里安排了大量的打井队,紧急开凿深井,以保证这些地区的饮用水供应。同时,沿岸的水产养殖户也在紧急地打捞自家的水产品。虽然说这个时候不是出货的时候,但是也比到时候全部死光要赔得少。龙江省方面只能庆幸如今是在冬季,农业对水的需求并不大,但是到了明年,粟末水沿岸的农业生产肯定也要受到影响。在官员们的政绩唯gdp是首的这个年代里,这就是在断绝龙江省干部们高升的通道啊!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断人官途,对于官员们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尤其是躺着中枪。这心里就更别说有多郁闷了。
“我希望龙江省在索赔的时候……”方明远做了一个手势道。
“狮子大开口?”云政宁摇了摇头道,“那不可能的。”不说青山省方面有没有那个能力,会不会答应,就是上面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两省之间如果说意见无法协调统一,就由上面来进行调解。实际损失能够赔付个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就不错了。青山石化集团,那可是华石油集团公司的子公司,要让华石油集团公司吐血,又岂是容易!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呢?”方明远笑道。“超过你们预想的部分,届时龙江省可以以捐赠的名义再返回给青山省。这样的话,青山省实际上损失会小一些,还落个态度诚恳的好名声。而龙江省也同样可以落个友善互助邻省的好名声。”
云政宁不禁有点动心,从他的角度来讲自然是要到的赔偿越多越好,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可以弥补龙江省省财政因此而产生的巨额亏空。而且也有利于他在省里树立自己的权威,替自己的属下出气的老大,还是招人喜欢的。而且这样一来。龙江省在道义上,就站在了青山省之上了,日后就是两省之间如果说有什么矛盾的话,龙江省从气势上就压了青山省一头。
“方少,这事可并不好办,依照我国的法律……赔偿金不会高的。”云政宁双手摊开无奈地道。
“法律也是要与时具进的。当年大家都每月挣三四十元钱的时候,个人所得税是八百元起征,如今大家年收入在很多省份已经过万,个人所得税的起征点不是已经做出了调整吗?个人所得税都能够调整,环境保护的法律法规同样可以调整,只不过是看社会的呼声强烈不强烈而已。”方明远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云省长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政宁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明远,他没有想到方明远居然想要对国内的环保相关法律进行调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国内的环保法律,要说起条文来,可以说是相当齐备了,但是要说起执行力度和威慑力来……呵呵!云政宁心中盘算着这到底是方明远的个人意思,还是说苏浣东也有这个意图,只不过是让方明远这个体制外的人来当前锋,试探自己的意向?
“如果说云省长同意的话,那么日后,龙江省公开要到了多少赔偿,海湾第二银行就会向龙江省省政府投放双倍金额的三年无息贷款。”方明远微笑道,“加上这个条件,云省长是不是觉得有些动力了?”
云政宁不禁为之动容道:“那我们要是从青山省得到了五十亿元的赔偿呢?”
“一百亿元的三年无息贷款!你要不要外汇,外汇也可以按官方汇率兑换。”方明远立即答道,“只要你们和青山省达成正式协议,并对外公开宣布。哪怕你们龙江省回头又公开把四十九亿元都捐赠给青山省都没问题!”
云政宁锐利地目光直视着方明远的双眼,半晌后才轻声地道:“方少,你我相交时间尚短,按道理来说,我不应当问这种交浅言深的问题。但是,不问出来,我这心里又不踏实,不知道方少愿不愿意为我解答一下?”
“钱多到了一定程度后就只是一个数字,我想这句话云省长你应当能够理解吧。我方家又只有目前这些人,我们也没打算全体离开华夏转变国籍,自然是希望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稳定久安,社会秩序井然,而不是穷人仇富,富人财不露白,甚至于为了安全主动移民其他国家。更不希望日后子孙们生活在一个穷山恶水处处都是污染,连吃点干净东西喝点没污染的水都成为奢望的地方。”方明远道,“为国家的复兴尽一份微薄的力量,也是我们身为这个国家国民所应做的。”云政宁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方明远的这个回答还真是官方。
“呵呵,这样说是不是过于高大上了,说得庸俗一些吧,就好比官位到了云省长的这个高度,还会在意,自己辖区下一个副局级以下的职位的去向吗,要是有那顺眼的、或者说有才的干部,破格提拔一把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云省长用的是千万国民赋予你的公权力,这么做到底应不应当,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论。而我用的却是自己的私人财富而已。”方明远又笑道。云政宁的脸微热,同时也是暗自心惊,方明远目前个人的财富到底有多少?
“当然了,在商言商,我们这样做也自然是会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只不过这些附带的利益,并不需要由龙江省省政府来直接支付。比如说,贵省向海湾第二银行贷了这笔款,对于我们方家在龙江省的企业,怎么也得保证个相对公平公正吧,基层的那些不入流的事情,再发生在我方家的企业或者说员工的身上,云省长的脸上也有些难堪吧?”方明远道。
云政宁不禁苦笑,龙江省的社会治安水平,在国内确实是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上,而政府的工作水平,一向风评也不怎么样。但是像方明远当面这样“打脸”的,体制外的云政宁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么说,方少决定要在龙江省投资了?”云政宁笑道。
“只是试水,随时准备撤出的试水!”方明远毫不客气地道,“除非龙江省的政府工作水平有了明显的改变和不断向好的方向改变的趋势。否则的话,云省长你不会见到大规模的多产业投资,必要的合理支出,我不会吝啬,但是我不想用我的员工们的血汗去喂养一群不知道感恩的……”方明远虽然没有说出最后的几字,但是云政宁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词。
但是云政宁的心却放下来了,方明远的这一番话,也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并不在意云政宁是不是要明确站到苏浣东的阵营里,他只在意的是龙江省当地政府的能力,政府工作能力出色,就会获得方家资本的青眼相加,如果说政府工作能力一塌糊涂,自己就是抱着苏浣东大腿,成为他的死忠分子,这一位恐怕也只会是在龙江省里象征性投资,而不会是大规模的投资。这倒是印证了一直以来的一个传言,苏家和方家是平等的盟友,而不是方家是苏家的附庸!
“云省长,机会我会给你创造的,但是能不能够把握住,并得到我们真正的认可,那可就看云省长你自己了。”方明远笑着站起身来道,“我个人还是很希望我们日后有合作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