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已经把班陆路救了出来,那王城此时定是乱成一锅粥了,九尾狐定也知晓是晏晏回来了,定会加强防范意识。
“所以眼下咱们就只能乔装成路人,偷偷混进王城。”莫纷飞如是说道。
“怎么乔装?”球球问了。
除了临涣,在场好像没有人有这本本领,将他们的模样变得连自己都不认得。
“找大树伯伯!”晏晏正提起,黎大树便负手从门外进来,声音沉着道:“谁叫我呀。”
晏晏立马一脸堆笑着凑过去,挽住大树伯伯的胳膊,撒娇道:“您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杀人放火我可不干。”黎大树表明自己立场。
“那我也不干的,只是拜托您帮我们易容一下,变得比较不引人注目,能混进王城去就行!”
黎大树扶腮思考半响,而后朗声应了下来。
当晏晏照了镜子,发现大树伯伯在自己脸上变出一个巨大无比还极其丑陋的红色胎记的时候,她心开始淌血。
“这叫比较不引人注目的?”晏晏脸部的胎记抽了抽。
“这个可以让别人的目光,不会停留在你的脸上超过两秒,自然属于不引人注目了。”黎大树的解释倒也是有理有据。
关键是他把班陆离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太监,这让晏晏心里极其不平衡。
“哪有太监长得那么帅的?!”晏晏很不满意。
“我不就是喽~”班陆离自己还恬不知耻,扯上桌上的包袱,便踏出门槛,生怕下一秒黎大树变了主意,把自己变得和晏晏一样丑就完了。
莫纷飞不用变,王城里的人都没有见过她,而球球呢,只需要化为人形就足够了。
只有晏晏,一个人拉低着整个团队的颜值。
“一定非变成这样不可么。”晏晏还在努力,想让大树伯伯改变主意。
可是他只是神秘地笑一笑:“你相信我,这是最佳打扮。”
晏晏只好泄了气,扯过桌上的抱负,慢悠悠地往外面走去。
身后再次响起大树伯伯的声音:“一路小心,有事情,就回月白山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晏晏身子僵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鼓起勇气回头,微笑点头。
无奈那张脸实在太过丑陋,连黎大树也不想多看,他清了清嗓子便赶紧把头偏向旁边,摆了摆手:“快去吧快去吧。”
晏晏偏不走,明明是他把自己变成这样,现在还敢嫌弃自己?
晏晏心里盘算着,而后趁着大树伯伯还没反应过来,一把跳到他面前,伸手捧着他的脸,而后一脸深情地望着大树伯伯,而后开口:“那我便去了!”语气里满是“壮士一去兮便不复返”的壮烈。而后撅起又厚又红的嘴唇,在大树伯伯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
这导致晏晏离开以后,黎大树一个人在房间里干呕了好长时间。
王城门口——
晏晏和班陆离坐在马车里,球球和莫纷飞坐在马车外面,被门口的士兵拦住。
“干什么的?”他们伸出长枪挑开马车上的门帘,看见里面是晏晏那样极其丑陋的宫女,立马嫌恶地放下帘子。
接着莫纷飞开口解释:“我们是御膳房的,奉主子之命上山去采摘草药,这是令牌。”
幸亏从前欧阳若空宠爱晏晏的时候,给过她一个令牌,今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许是实在不想和这么丑陋的女人在同一片场地呆的太久,卫兵匆匆****一眼令牌以后便满眼不耐烦地摆手,让他们进去了。
第一关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咱们千万不能正面面对九尾狐,很快就会被她拆穿的。”莫纷飞嘱咐道,即便是自己也不能,毕竟她是妖,出现在九尾狐面前,势必会引起怀疑。
但是——莫纷飞话刚说到一半,计上心头,唤来他们几个偷偷藏在墙角,讲出了自己的办法。
“好主意!”换来了一致好评,但是,晏晏面露难色:“若是她发现了你,你岂不是很危险?”
莫纷飞笑笑:“即便我法力不如她,好歹我年纪比她大,什么风雨没见过,不用担心我的。”
“那你小心,我们在人王那里潜伏着,你去九尾狐的寝宫!”
又是一阵紧张而后激烈的讨论之后,他们这就开始分头行动起来了。
莫纷飞一直藏在九尾狐寝宫外面,直到深夜,见欧阳若空那晚没有去她的寝宫留宿,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她趁着宫女打盹之时,悄悄抬起一扇窗户,毫无声响地跳了进去。
一进去便被守候在门口多时的九尾狐捉住,抑制着喉咙,压在墙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彼此看不见彼此的脸,却能感受到身上的气息,都不是普通人。
“半夜来访,有何贵干呐。”九尾狐开口,倒是礼貌。毕竟她也不知道面前这个陌生人来这里,所为何事。
“哼。”莫纷飞冷哼一声把九尾狐的手打掉,用一惯清冷的语气开口:“若是第一次见面便如此不友好,我怕今后的合作,也不那么顺利了。”
“今后合作?”九尾狐听得不明所以。
莫纷飞端起桌上的茶杯,极其自觉地给自己到水喝,她不紧不慢解答着九尾狐的困惑道:“大王派我来接应你。”而后她起身又一次挪步到九尾狐身边,带着怀疑开口:“与其说是接应,不如说是……监视?”
而后莫纷飞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九尾狐的手上,笑着打趣道:“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大王这么不放心哦。”
莫纷飞实在聪明,许是这么多年在三界的摸爬滚打让她练就出这么高的情商,这一招先下手为强,让对方觉得是她正在被怀疑,处于劣势,而没有能力反过来怀疑自己,莫纷飞从一开始,就占到了主动的位置上。
关键她运气也实在很好,九尾狐本就心虚,自从白猫叛变以后饮祭对自己说的那番话,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我凭什么相信你!”九尾一把打开莫纷飞的手,冷冷地回答道。
但是莫纷飞能够感觉到,她慌乱了。
这样就最好了。
“不信啊。”莫纷飞更洒脱:“你可以去问问大王啊。”
而后她便挑着二郎腿坐在九尾狐的床上,嘴里满是不满意:“真不知道大王看上你哪儿了,竟派你做这么舒服的任务。”
她把鞋子一脱,躺在九尾狐的床上,眯着眼就准备睡去。
惹得九尾狐站在那里不知进退。
她知道她不可能回万妖山找饮祭问个明白。
一是因为她本就心虚,二是晏晏现在不知道潜伏在哪里角落里,若是自己贸然离开,不知道她的孩子会被如何。
九尾狐第一次觉得叛变的那只臭猫竟然这么有用,若是她在,自己分分钟就可以见到大王,不用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她赤着脚站在地上,想了很久终是走到莫纷飞的面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扯起来威胁道:“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我定不会放过你!”
莫纷飞仍旧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脸的不在乎,既然九尾狐把自己从床上给扯了下来,那她便睡在地上也无所谓,莫纷飞扯了床上的被褥,铺展在地上便又一次睡去。
气的九尾狐一夜未眠。
而另一边的晏晏和班陆离呢,一个负责潜入承欢殿,当个小打杂的宫女,另一个潜入太医院,好好打探九尾狐那孩子究竟从哪儿抱来的。
但是有一点晏晏可以肯定,九尾狐定是不敢真的生个孩子出来,所以只要让九尾狐的血和那孩子的血,或是让那孩子的血和人王的血融合不了,一切便都解释的清楚了。
晏晏就是负责潜入承欢殿观察欧阳若空的,毕竟在太医院里要做的事情实在太高大上了,她那个智商基本分分钟就会穿帮了。
而球球呢,则混迹在普通的打扫房间的宫女里,搜集宫中各个角落的消息。
目前看来,想要弄到那孩子的血很容易,关键就是九尾狐和人王的血不好弄。
早朝过后,欧阳若空便在承欢殿里批阅奏折到了傍晚,晏晏一直假装扫地静静看着欧阳若空,要说她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那都是假的,毕竟作为一床棉被,曾经那么长时间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是很重要的,只是她现在看着他,除了恨,再无其他了。
只是脑海里忽然回荡起,自己曾用来安慰叶无双的那句话:“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这种话都是用在别人身上容易,自己明白起来,太困难。
“喂喂喂,你这都扫了一下午了,还没扫完?!”门口管事儿的公公终是按捺不住了,只是晏晏抬起头满脸歉意地想要道歉的时候,自己的脸却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公公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而后开口:“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阿花啊,前几日热水烫伤了脸,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晏晏说的悲伤,而那个传说中的阿花,早就被风流倜傥的班陆离勾引到了太医院做事了。
“行了行了,你别扫了,否则殿下看见你这模样,该吃不下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