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肖志刚正在帮你打一柄剑?”
“对,有什么问题吗?”白净月提到这个,我还以为他是觉得可能因为此时,我会对肖志刚一方有所偏心,但看他深讳的笑容,却感觉又不像,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白净月看着我的笑容愈发诡异,之后又释然,“算了,且当我送给你的吧。”
“什么意思?那从不落来的剑胚,是你的?”
“没错。”
我顿时有些尴尬,没想到我抢来的东西,竟然是白净月的。可是那东西,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西府买的啊。但想着连马健的儿子都能在西府里面做教头,那我也就理解了。
“看着你手头也没什么趁手的武器,那剑送给你,也算好马配好鞍。你也不必介怀,拿东西本来按照意思,是与肖志刚这边加强关系用的,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
这白净月最近表现,一直对我很好,可我老觉得这家伙图谋不轨,或许是我太多心也不一定。
“你上次带我过来,只是稍微给我点了下肖志刚这边的情况,能不能具体给我说说,怎么你们还需要跟他们拉进关系?”
白净月回道,“要细说起来炼天宗内的系统,是有些麻烦。上次也只给你说了一个军备掌管财政物资,按理说也没什么,必要的保障,他们还必须给做好。但另外一个方面,就比较厉害了。肖志刚等人,可以完全决定马健的仕途命运!”
“哦?这两人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难怪马健对于肖志刚的事,是能不提,就不提。他们那边,还有这么大的权威呢!”
白净月点头,“炼天宗下分军公教政四系,政乃上方直派,多为御史台之人,有督查大权。后因没落,这一政系,也就基本垮掉了,所以职权就被公系,也就是肖志刚一派夺了去。”
“马健乃军系之人,仕途上升不在于他的顶头上司赵总兵,而是经过公系决定,是否任用。当初这一制衡方式,本来还算可以,既能压制军系一家内大,又可让政系督查公系任用权权力。结果因为各种原因,却坐成了公系独大,军系各派为了争取权位,争先恐后地向公系靠拢,而公系内经过多年的斗争,也是分出了自己的派别,其中最厉害,便是肖志刚的师傅,而现在,这个掌旗人经过内部决议,已经快要换代完成了。”
经过白净月这一番说明,我终于是明白了炼天宗现在到底是处于何种情况,也知道了肖志刚在炼天宗内所处的地位。这么一看,谁敢去惹他?还跑到他的门前找小琴的麻烦,那可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所以你明白了,为什么马健听到你的指控后,很是不开心。以他的能力,根本没本事去做这件事。所以你的目标,更应该放到公教之中,与肖志刚一派有利益冲突的人身上,或者更进一步,把目标放在肖志刚身上也不是什么错。”
白净月最后一句话,说来实在耐人寻味,但细细品味之后,却发现也不是不无道理。
有一股笑意自我心底弥漫而起,我只不过是来此地调查马学海一案,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复杂到这一地步,还当真是有趣。
不过那一丝笑意,很快就消失殆尽,这样同样说明,我所面对的肖志刚,是多么复杂、老辣、沉稳的一个个体。想要从他嘴里敲出来什么东西,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我与白净月已经到了肖志刚的门前,但两人都没有朝里走的意思。前一次来,我对肖志刚的印象只是一个炼器狂人,再带上点聪明劲的受害人。但现在看来,是我认识的太肤浅了,所以在门口思索一下,自己再准备怎么跟他交涉。
“你怎么不进去?”
白净月道,“你不是也没进去?”
“我是想着时间还没到,怎么开口说这个事。他告诉我半个月,可这才过去一周,我就过来,口不好开啊。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不进去?”
白净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道,“那这一趟进去,我们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开什么门?见什么山?”
“直接就论马学海的事,再不然就一股脑将你被监视的事放出来,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都不承认,他可能会承认吗?”
白净月笑脸嘻嘻,“那就看你怎么说,他怎么想了。说不定他会直接承认呢不是?”
白净月这话可真是有些异想天开,若是肖志刚派的人跟踪我而说的那些话,我问了也白问。而且最值得深思的,就是周家妹子水丽那边的情况,既然他们能查出来我与周水丽的关系,难免在我选择与他们所告知的道路不同的时候,会对她采取什么手段。
目前我虽然恢复了实力,但要做到头尾相顾,完全不可能。
“怎么,有所顾虑?”白净月察觉到我的迟疑,开口问道。
“对。”
“是因为你那在逆天阁里面的妹妹?”
“你怎么知道的?”若不是旁边有人。我现在就要跟白净月将此事搞个明白。刚开始那个黑衣人提出此事,我还觉得离奇,怎么现在连白净月都知道这个东西?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在你没来之前,这边就将所有关于你的情况都了解个清清楚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算了,我现在就说一个问题,那日来的黑衣人,拿长生的妹妹威胁我,不让我将马学海的案子调查下去。这次若按你的说法来,基本跟撕破脸皮无异,到时候他们拿周水丽做文章,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怎么办?”白净月话带疑问,“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冲着你来的。”
“行行行...”白净月眼见我发作,连忙改了口,“你见过你家妹子,也就知道她旁边的那个男子吧。”
“恩...是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家伙,知识渊博,看起来挺可靠的,叫赵什么来着,我忘了。”
“赵文君。”
“对,是叫赵文君来着。哎!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敢说没在监视老子?!”
白净月被我掐着脖子,哇哇『乱』叫,“你先放开我,先放开我!”
恨恨地将白净月从手里丢出来,“你要是不给我个解释,今天你就别想走了!”
“要我说你这个小年轻,就是遇事不沉,还得多经过时间的沉淀...好好好,我说我说!”白净月偷笑了一下,“其实前面说的提前调查你,其实我们没那个精力。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那赵文君是赵总兵的儿子,因赵总兵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被骗,所以差马健去了解下情况,最后这事就撂倒我头上,所以才知道的你和她的关系。”
白净月一通解释下来,唯一能听的也就一句赵文君是赵总兵的儿子。不过我倒担心起了周水丽,在这里一个人,会不会被骗。
“那你调查之后呢?”
“之后赵总兵就在府里面安排了一顿宴席啊,大有要收这姑娘做自己儿媳的意思。”
“这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哪还能是假的?我当时就在旁边坐着的啊。”
白净月的话使我陷入了沉思,前面如果我还为周水丽担心的话,现在我已经开始为赵文君担心了。女人心,海底针。
如果周水丽没有忘记复仇的话,那么有一种可能,她接近赵文君,是为了其父亲背后庞大的军系背景,拥有这样的实力,去报复一个一言堂,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她最终,还是走上了自己所规划的路线。
我上次不见她,是不想打扰她,但如果她抱着这样的目的接近赵文君,那我必须制止住她的念头。
其实现在问白净月关于周水丽的情况,就能知晓她的想法,但我不能问,也许这会毁了她也不一定。
“想什么呢?干站着发愣?”
“老白,我实力恢复的事,你不要透『露』出去,给他们一个错觉。”
白净月看着我,若有所思,但随后点点头,“好。”
“但你这段时间,不能离开我视线半步。”
白净月笑道,“虽然说你容易冲动,但脑子是真不傻。既然你还怀疑,那我就配合你,先甩脱了我的嫌疑再说。”
“行!有你这句话,我且先信任你三分。走,进去再说。”
话毕,二人便也是进了肖志刚的房门处。
“劳烦通知一声,就说...”
“我们记得你,你是那天送火寒玉剑胚来的吧?你叫…叫什么来着?”
我有些汗颜,这人记我那剑胚名字倒是记得准,我人名倒是不知晓,真是有趣。
“倾...”
“不重要,你来干什么?你的剑还要几天时间才能好。”
“不,此番所来,是为了案子,不是因为剑。”
对方哦了一声,瞥了一眼白净月,“那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通知一声。”
待人走进去后,白净月冷笑道,“这也是因为你打着案子的名义,才能见到他,一般炼天宗的人来,哪一个不得提前十天半月联系好了再说。”
“不会吧,我来的时候,还没见到这情况啊。”
“嗨!这种不好看的事,能摆在明面上给外人看吗?”
“两位请吧,肖大师这会刚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