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疾驰而至的三人四马,祝捷右掌死死抵住了自己的心口。
因为此刻伴随着不安,那袭来的心痛,是越发的强烈了。
祝捷盯视着冲到了身前的四匹快马,望着曾经是祝语骑乘的那匹,不禁低语呢喃地悲戚道“二弟.二弟啊!你.你怎地了.”
此刻疾驰而来的快马,早已经惊动了兵营中的莫惊天。
他三步两步地冲到了兵营门口,望着那三名送马过来的兵甲问道“何事啊?竟让你等跑得如此急切?竟然惊得祝大哥,都这般的把持不住悲哀了呢?”
“大人.这快马.是今日早间祝二侠骑乘返回丹桂城的马匹.”一名兵甲喘了一口粗气后,低声应道“但是不知为何,方才此马自己飞奔而回,却不见祝二侠的身影啊.我等不明,因此将此马一并牵来,回复祝大侠啊!”
“哦.如此么.”
莫惊天听闻,眉头微皱,围着独自返回的快马看了起来。
当其行至马后侧时,一眼便看见那快马屁股上,似有东西刻画过得痕迹。
莫惊天慌忙对一旁的兵甲吩咐道“快.快去取几只火把出来.”
随后莫惊天忙运转丹田劲气,将其充沛与双目间。
他盯视着那隐约显出的刻画痕迹,久久无语。
等兵甲取来火把后,借着火把的光亮,那快马后侧屁股上,确实有明显刻画痕迹。
莫惊天以手点指那处痕迹,对祝捷轻声言道“祝大哥莫悲.你来看看.此处是否有东西刻画过之印记啊?”
祝捷闻听,神情一振,立时来了精神。
祝捷慌忙一步闪到了莫惊天身旁,一把抢过了身旁一名兵甲手中抓握的火把,借着明亮的火光,细细地凝目探查莫惊天手指之处。
“祝大哥.这里好像是一个‘山’字吧.”
“嗯.嗯.正是!正是一个‘山’字啊!虽然经过此马疾驰的汗水侵染,但是轮廓依旧十分清晰。应该是个‘山’字!”
“没有错.没有错.这应该是二弟特意留下的印记吧.”
莫惊天回身与那三名牵马而来的兵甲,低低交谈,详细问明了这匹快马独自返回时的情形,以及进入驿馆的时间。
沉思了片刻后,方才对祝捷言道“祝大哥莫急.我从兵甲们口中获知的详情以及时间推断上来看,祝语一定选择走那条捷径山路。”
“这山路崎岖,根本无法驾驭快马。”
“想来是祝二哥为了不让祝大哥担心,他才会特意在快马身上留下了一个‘山’字。”
“他让马返回驿馆后,祝大哥若见快马身上的文字,便能明了他选择了崎岖山路而行,并不是遭遇了不测之事.”
“唉.莫兄弟所说在理呀!”
“只是.只是我这心间,总有不祥的征兆啊!”
“我的二弟.大哥真不该让你回去,莫不如一起留在此处,等候公子前来不就可以了么!二弟呀.二弟.”
“祝大哥万勿如此心忧啊!”
“祝语兄弟武功与我等一般,排名只在四人之下,放眼武林中其他之人,又有几人能伤他啊!”
“即便是这几次遇见的贼子,他也只是仗着轻身功法了得,来此暗中生事!却并未敢与我等交手,可见是惧怕我等功力。”
“祝大哥切勿忧急!”
“此刻正是急切关头,莫乱了自己阵脚,祝语兄弟定能平安回返丹桂城中.”
“但愿如此吧.”
祝捷无力地挥了挥手,打发身旁的兵甲们各自离去。命人将快马牵入了马厩,随后冲莫惊天笑道“谢谢兄弟劝慰,在下想一人静静.若有事,便遣人通报于我.”
说罢向莫惊天拱了拱手,祝捷便独自返回了自己的暂居房舍中去了。
莫惊天望着祝捷离去的身影,微微摇首无语.
返回了自己房舍,祝捷轻扣上门扉,缓步行至窗前
他遥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祝捷想起了那晚去见西苑及三郎的情景,人便陷入了深思之中.
其实对于二弟祝语的看法,他也是赞同的!
但是他城府极深,不似二弟那般的血气激荡,但有不同,便会发声,力求将事情原委弄明方才罢休!
那日祝语压不住自己的血性,当场便与西苑及三郎发生了激烈争执。
西苑及三郎探查圣杯后,说这圣杯只是一个赝品,并想将赝品留下,让其回朱罗国请制成此杯之人亲自鉴定。
祝语闻听,当即辩驳。
如果还要将此杯拿去让做杯之人鉴定,可见西苑及三郎自己也是无底。
那既然你西苑及三郎自己心中没底,为何却要一口咬定此杯是赝品呢?
既然你此刻咬定是赝品,那你将一件赝品带回朱罗国去,又是何道理?
最后二人的争执,险些便要拔刀相向了。
祝捷与莫惊天慌忙劝阻,隔开了二人。
三人自是明白,虽然有争执,但是对于圣杯原始主人的意见,却有不容置疑的分量。
西苑及三郎口气坚定而不容辩解的言词
明白无误地传达了一个信息,此杯属赝品.
三人返回了驿馆的当晚,祝语即向祝捷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祝捷明白二弟的为人,是眼里揉不进沙砾的耿直
祝捷百般劝说,方才让祝语平复。
第二日,原来是三人一道护着这被判为赝品的圣杯返回,但却被突如其来的盗贼搅闹码头事件给转变了。
祝语心中有芥蒂,自是不愿在去码头守护朱罗国的使节
祝语便自告奋勇地要独自返回丹桂城去报信。
祝捷当时心中并不赞同,但当着莫惊天的面,许多话他又不便言明。
虽然盗取圣杯的贼子一直未与众人交过手,但是从圣杯被盗的那刻起,至今的每件事情中,无一不显露出盗杯贼的聪慧,以及贼子们占得的先机。
而自己这方每每均落后手
处处被动受憋
查到今日,竟无丝毫尽展。
圣杯被送来做贺礼之事,能确实获知此消息之人,寥寥无几!
祝捷其实早就在怀疑身边之人有鬼
但是到底这鬼是出在丹桂城府衙,还是来至朝廷内的都城高官,祝捷就实在不知了。
由此祝捷对这些盗杯贼们的戒心,变得有了十分的恐惧。
虽然未曾正面过招
但是从其能自如逃脱众人的几次追捕来看
贼人们的功力必非等闲
更不是像莫惊天所言,是因为惧怕而不敢正面过招。
似乎.
似乎那些贼人们
不齿于追捕者动手
那些贼人们每每只是做完该做之事,便潇洒而去般.
若真如此,那些贼子们的功力,便深不可测了.
因此他深怕落单的祝语出事。
但是在莫惊天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引来其胆小怕事的想法.
望着窗外的明月,祝捷遥遥祷告,希望二弟一切安好!此刻能平安进入丹桂城中.
午后的烈日,依旧威猛。
炎炎日光,炙烤着丹江港。
一只羽鸽振翅而来,冲向了丹江港外的驿馆.
不久,便见一名传信的兵甲,骑乘快马冲出了馆驿,向码头方向疾驰而去.
正在兵营议事房内商谈事情的祝捷与莫惊天,被门外急促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祝捷与莫惊天纷纷抬眼望向了门外
只见一名汗流浃背的兵甲,急匆匆奔进了议事房。
“启禀特遣使大人.方才接到羽鸽传来的丹桂城紧急公文.”
那名匆忙而入的兵甲,躬身言道,随即双手一托,将一枚拇指粗细的翠绿竹枝呈上。
祝捷抬手接过来,捏碎了一头的泥封,再一倒,倒出了一张信笺。
用手展开来一瞧,那面色便随之是阴云密布.
莫惊天一见,忙从祝捷手中接过了信笺一看,见那信笺上写着几排小字.
祝大侠等亲启
昨日卯时,收到飞鸽报回之信息。公子当即点起了‘飞羽营’与‘神威营’之兵甲勇士,共计两千。会同了余下的众位大侠,取大道,星夜赶往丹江港。三位可与丹江港驿馆内敬候公子驰援。
丹桂州府庞籍顿首
“哦.这是州府大人发来的信笺啊!”
“这上面说公子已经出来了,祝大哥因何会这般的表情呢?”
看了信笺内容,莫惊天不解地望着一脸阴云的祝捷,低声问道“祝大哥.莫非此事有何不妥之处吗?”
“不妥.”祝捷自顾自地低语道“为何他不说二弟是否到达之事呢.这不妥呀.”
“呵呵.祝大哥多虑了啊!”
莫惊天闻听,笑道“祝大哥啊,这信笺说的是昨日卯时啊!祝语兄弟是正午方才动身的。”
“在下听闻那羊肠小道比官道约近百十里路,但却崎岖难行。”
“即便是在下的身手,穿行那羊肠小道,估计卯时前后,是无法到达。”
“呵呵.那时候庞籍大人想来还未见到祝语兄弟吧,这信笺上不提,也对呀.”
“这信笺可是现在方才送来。那信鸽必定不会是昨夜放飞的,有可能是今晨放飞的啊。”
“若是今晨放飞.怎地会没有祝语的消息呢?”
“而且这信笺上说是让我三人在驿馆等候,可见这庞籍在发出此信时,的确未见祝语.”
“唉.祝大哥啊!此只是你一人猜测之情,并无明证确认这信鸽是今晨放飞的啊!”
“再说了,若是昨日卯时放飞,这信鸽飞入深山,必定是先寻觅地方休息,今晨方才继续飞行的。”
“所以此刻能来,在正常不过了,祝大哥你就宽心些吧.”
“不妥.还是不妥啊!”
“这信鸽习【性】在下不知,但是莫兄弟你想,公子星夜兼程而来,必是快马前行,算时间,此刻也早就该到了此间啊!”
“因何此刻我二人收到了信鸽传信,却未见公子到来呢?这难道不蹊跷么.”
听祝捷这么一说,莫惊天双眉一立,那人直接就从座椅上蹦了起来。
只见莫惊天面显紧张,双手一搓,失声道“是呀.我怎地未注意此点呢?”
“星夜兼程.此刻也早就该到了呢?”
“公子.公子他.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