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传书的游雅,寻来至此。
拓拔翰早已冰冷,众人惋惜。
宗爱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奔向太华殿。
看着宗爱在众目睽睽之下提刀进殿,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兰延等人义愤填膺。
兰延大声怒斥道:“大胆!你竟敢提刀进殿,简直就是藐视天威!”
宗爱奸笑了两声,傲慢的说道:“新帝还未驾崩,你等便密谋让东平王继位,与我相比,你等才是大逆不道,罪不可恕!我这藐视天威又算得了什么!今日,我便准备先替陛下清理门户,以防后患!”
原来宗爱早已获悉他们的计划,兰延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猜度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薛提走向前去,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等奉太后懿旨,在此等候。尔等却突然闯进殿中说要杀了我们。如此突然,难道你就不怕太后怪罪于你吗?”
宗爱听到这,更是放声大笑道:“太后?什么太后?这都是我一手计划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懿旨!如果我不假借太后的懿旨,你们这群人会乖乖的来送死吗?”
宗爱伸出手指,左右摆动了两下,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就连东平王我也是假借兰大人的名义骗进宫的!哈哈--”
宗爱昂起头,一派骄傲自满的模样。
“东平王进了宫?”并未收到拓跋翰任何消息的兰延马上跳出列来询问。
“进是进了,只不过,再也走不出去了,只能躺在棺材里,横着出去了!”宗爱掏出手绢,擦着剑上残留的血渍,大言不惭的说道。
看见宗爱、贾周身上负伤,剑刃上还残留着新凝固的血渍,兰延等人顿时明了,怒不可遏的说:“逆贼,你竟敢谋害王爷!你……你罪该万死!”
面对兰延的指责,宗爱不仅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变本加厉,嚣张的说道:“我不仅要谋害他!我还要谋害你们!谋害这个天下所有不听我话的人!只要你们一死,这个天下就再也没人再敢和我作对!这个天下,就会变成我宗爱的天下!”
宗爱挥舞着剑,踱来踱去,一会戳戳这个,一会戳戳那个。几名大臣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只有兰延、和疋、薛提三人依然是铮铮铁骨,宁死不屈。
三人闻言,只觉得宗爱简直是痴人说梦,竟敢妄想自己当皇帝,面面相觑,而后开怀大笑。
和疋上前一步,挑衅道:“大司马是想要谋反吗?”
“什么谋反?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这皇帝之位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我智谋超群,连先帝都比我不如,这皇位理所应当也是我的!”
“智谋超群?我看是阴谋、奸诈、卑鄙超群吧!”和疋调侃道。
宗爱来不及反驳,只被气得满脸通红。
薛提笑了笑插言道:“自古以来,没见过有哪个太监当皇帝的!”
“我只知道啊,这想要谋权篡位的太监都会不得好死!”紧接着,兰延往宗爱的伤口又撒了一把盐。
“正是!正是!”
三人笑的酣畅淋漓,皆无视宗爱,自说自话。
宗爱被人讥讽,心中大为不快,只咬着牙,上去便是左右三刀。只等三人应声倒地,方才解恨,又留下话说:“把他们全都给我灭了!”
之后,太华殿惨叫连天,血流成河。
杀戮成性的宗爱并没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带着余下的几个人闯进了长乐宫。
“太后!太后!大司马带着人朝着这边来了!”一女婢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闯进殿,摔倒在地。
“瞧你没出息那个样。”毫不知情的赫连太后还指责着女婢的失礼,继而又转嘴问道,“他带人过来干什么?”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看到大司马他们浑身是血,像是刚杀过人!”女婢惶恐不安的说。
赫连太后知道宗爱生性恶劣,此番带刀前来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事,心中只在寻找应对之策。
转眼间,宗爱便带人走至宫中,宫内宫外的奴才们比见到当今的陛下还要紧张,皆连忙俯首跪地,仿佛在求饶一般。
赫连太后见到满面狰狞的宗爱,才明白这宗爱是要过河拆桥,便明知故问的说道:“大司马不在中书省处理朝政,带着这些人来我长乐宫干嘛?”
宗爱哼哼两声,嘴角扬起一抹阴笑,然后悻悻的说道:“臣是来谢谢太后这些日子的提携之恩的!”
“既然是谢哀家,又何必兴师动众的呢?大司马真是太客气了!大司马的好意,哀家就心领了,你们就先退下吧!哀家乏了,想要休息片刻!”赫连皇后不喜不怒,只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佯装疲倦。
谁知天不遂人愿,赫连太后越是想送走,宗爱越是想留下。宗爱开口就轻蔑的说道:“太后,别急啊!臣还没有谢过您呢!”
话毕,便命两人将赫连太后绑了起来。
赫连太后努力挣扎着,理直气壮的嚷嚷着:“宗爱!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让人抓住哀家?”
宗爱一声冷笑,哼哼的说道:“当然是要谢谢太后了!太后不是从来不把臣放在眼里吗?如今,臣也只是请太后好好看看臣的能耐罢了!”
“你!-”赫连太后还未来的及反驳,便被强行拖了出去。
不久,赫连太后便被人勒死狱中。
时间被利剑斩断,天空瞬间浮起血红的烧云,仿佛云朵已被鲜血浸透,而绽出无与伦比的美丽。整个天空绚烂无比。
宗爱一杀再杀,仍是没有停手的意思,又带着人奔向了宫中那个废弃的佛堂。他觉得自己已经独掌大权,再也不需要什么傀儡了。
步入佛堂,映入眼帘的是一尊被擦拭的光润油亮的大佛,大佛前的陈列虽然陈旧却摆放的井井有条。几柱香还未烧尽,香前还盘坐着一个人,正平静的敲着木鱼。
咚咚咚--
声音回荡在整个佛堂。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宗爱冷冷清清的说道。
“做好准备又如何,不做好准备又如何?朕都难逃一死。”拓拔余停下手中的木鱼,语重心长的说道,“朕这一生平庸懦弱,却能做八个月的皇帝,虽然一直都是你的傀儡,但也算如愿以偿。朕此生没有什么遗憾了!既然你来了,那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