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时风,苍茫起。囚天机,霸天下。
流颜展,撼乾坤。领生死,扶苍穹。
苍茫恒宇中,三颗大小不同的星球安静地绕着宇宙之主宰天囚者旋转。这三颗星球是十亿年前,也就是天地混沌开启的那一天,由克峰流?囚天族祖先祖元龙齐取日焰月华风寒三例原始动力素,用撑开苍穹的大成屠麟掌力送而成。在锻造出最后一颗潋滟池之后,祖元龙齐筋疲力尽而死。他的元灵从躯壳中绵延化开,织成九龙回云图铺于天际中,以此束缚着三个渐渐长大羽翼丰满的星球生命。
从克峰流?囚天族传下来的子嗣如今已传到了第九代,恒宇中一亿年为一公纪年,第十个公纪年是血腥屠杀的时期,因为第十个宇宙继承人即将诞生,而三颗星球的实力也逐渐丰满,对星际空间的权力争夺权不再只是纯粹同源族人之间的争斗。
当年祖元龙齐为了防止亲兄弟之间互相残杀,特立规定,王位传长不传幼,这规定延续了八代人都相安无事,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异心之徒想要谋朝篡位,可是传宗玉玺被束缚在九龙回云图中,一旦没有父亲亲自刻上的血印护身,还未能靠近便灰飞烟灭。从此人心惶惶,每位非储君的王子公主们都恪守己身,只等帝王登基那天被发派到子星球去。
可是那一年祖元龙齐身体突然抱恙,近身侍卫总头被收买,使的祖元龙齐的次子克峰流?葬持天得以潜进父皇的行宫,在父亲弱不禁风的情况下盗取了父亲的血印,又将父亲杀死。而后他连夜赶至九龙回云图窃取传宗玉玺,由于自己从小修炼了速功,动作一气呵成,等到兄弟们回过神来,他已经坐稳了位置。
在那场血战中,弟兄们死伤惨重,鬼魇是为数不多留下来的人,如今虽然儿子众多,可是本来就是有违天命偷得这皇位,祖元龙齐深知自己树敌众多,儿子们自然而然成了众矢之的,便不敢让他们太过抛头露面,倒是鬼魇一直忠心耿耿,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第九代传宗克峰流?葬持天遥望着看起来风平浪静的三颗星球,陷入了沉思。
这三颗星球由自己的三位手足掌管,大哥储乾宫掌管日之国光焰城,三妹临蝶月掌管月之国琉璃宫,四弟沈颜风掌管风之国潋滟池。这三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每个人对王位都虎视眈眈,且不说自己的位子是通过谋篡得来的,人心已失,就从武功灵力来说,三妹临蝶月和四弟沈颜风都绝对在自己之上。如何成功保住位置从而传给自己的儿子真是一件费脑子的事。
“臣有事禀告。”葬持天身后的空气倏地扭曲成一个人形,紧接着一团黑色的身影挤破空气站定。
“鬼魇,你回来了,此去有何发现。”葬持天右手来回滚动着手中的两颗寒球,微微闭目。
“禀告主上,臣此去收获颇丰。”鬼魇背手而立,脸上的幽灵面具忽明忽暗,让人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
“说来听听。”
“臣奉主上之命暗中视察了三个国家,每位主公都各司其职,并无过分僭越之举,只是……”
“只是什么?”葬持天警觉起来。
“只是四公爵似乎在暗中培养自己的羽翼,他大肆寻找人才来充实自己的防卫军,并且慢慢地变革朝中体制,诸如厚待老臣却渐渐削弱其实行监督的权力。”鬼魇始终低着头。
“老四天资聪颖,学的都是上乘武功,当年若不是你父亲鼎力相助,我也无法与他抗衡。如今到了生死关头,他有这番动作也不奇怪。”葬持天的风袍猎猎作响,神情较之刚才更加严峻。
鬼魇盯着葬持天手中的两颗寒球,它们已经慢慢变红,这两颗寒球是宇宙极元玄冰之地始寒岭上炼取而成,由克峰流?囚天族首领世世代代传下来,,置于手中提升功力。每次主上提起父亲时总是怀着尊重的态度,自己虽然没有见过父亲,却传承父亲的衣钵。身上穿的黑袍便是父亲东征西站的战袍,袍内还有一块父亲的血渍,母亲说那是父亲为主上挡下沈颜风的火刃时,心脏被刺穿留下的血液。
从他有记忆起就追随着主上,一直是主上的心腹,主上给他们母子至上的荣誉,追封父亲为左都尉,还在他的成年仪式上认他为义子。作为回偿,他必须尽忠。只是此次一行,他多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你开始着手筛选一些精锐,每个人最终都要接受我的审查。同时,”葬持天转过身看着鬼魇,鬼魇连忙将眼神从那两颗火球上移开,“那套灵法你要加紧训练,我有预感,不出多久,它就要派上用场。”
鬼魇颔首领命。
“你与孤的大儿子同岁,但事事都比他想得细致,我一味地用你,督促你,只希望你能早日成器,虽然时间紧迫,也要劳逸结合,这两日不用来宫了,好好补补精元吧。”葬持天挥了挥手。
鬼魇拜退,身形瞬间幻化成了黑风,填进空气里。
葬持天转着手中的两颗寒球,陷入了沉思。克峰流家族流的血为火血,再加上练的武功属阳,若不加节制,必会引火**,亏得祖先寻得这两例寒球来平衡血液中的火动力,自己也是终日靠着寒球才能练习父亲传下的烈焰掌。早年造反时耗的精元太多,导致任督二脉异常脆弱,若是练武不得法,会使经络寸断,虽然暗中寻遍了医生,但是一到每月月中天和骨总是疼得厉害。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若是只靠自己和鬼魇断然无法阻止谋反,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资质浅薄,请了灵力顶尖的武师傅都没见长进。负罪感和挫败感渐渐袭来,如果你在就好了。葬持天喃喃地说了一句。
不知怎么地,葬持天想到了水涯,他那最小的妹妹最懂他的心意。父亲一心栽培大哥,本来不该违背祖规传长的规定,只是自己本来就是妾所生,内心的敏感一触即发,总觉得父亲最爱其他兄弟,再加上水涯生来有奇病,她因体内的血液半冰半火难以得到父亲的爱,愤怒和孤独让他这个灵力与性格都不讨好的庶出分外努力,想着用权利换取爱。虽然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座,但是在那场激战中,妹妹被愤怒的将士刺穿身体,尽管采取手段保住了她的躯壳,却无法让她醒过来。若是妹妹在的话,必然不会让他如此孤独,想来真是可笑自己一直努力去追寻的东西却没有了可以分享的人。
“谁?”葬持天突觉身后有人,从袖下飞出两柄毒镖直刺向房梁,只听得砰地一声,一块黑色布衣从房梁上飘落下来,葬持天接住,是由腾蛇皮做成的衣服,腾蛇是千古灵物,要捕猎到它及其不易,来者武功深不可测。
突然,葬持天想到,鬼魇也有一件腾蛇皮制成的黑衣,那是在他的成年仪式上,葬持天送给他的,平日也极少见到鬼魇穿过,一般只在大型的宫廷仪式上才看到鬼魇穿,况且天宫戒备森严,外人要想进来根本不可能。葬持天攥紧了手中的那块黑布,细细地想着鬼魇近日的变化。
“主上,手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块腾蛇皮留给了王。”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沈颜风如蜻蜓点水般点立在金砖上,“我那愚笨的二哥,怎么能猜到我正凌驾在他的宫殿上呢。”沈颜风轻轻地笑着,剑眉皓齿的他着一袭白衫,手执玲珑古扇,发髻用千雪丝高高束着,头发红得耀眼,远远看去似是一团火。
“主上英明。”匍匐在他脚下的臣子说。
“这件事你办得不错,这个赐给你。”说着沈颜风的袖子下缓缓地升起一件乌黑透亮的长袍,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到长袍上闪闪发亮的麟皮,像几千双眼睛。
跪着的人心生敬畏地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黑袍,这可是万年腾蛇的真身啊,传说史上只有两件,一件在王那,另一件下落不明,传说被困在了九龙回云图中,没想到竟在主上手里,今日得此一见,真是死而无憾。
“臣何德何能,实在不敢收此大礼。为主上效忠是臣应该做的。”他说,声音因为敬畏而颤抖。
“鬼崖,你能力出众,当年从几千人中脱颖而出,位列第一,却放弃了爵位,甘心做我的手下,实属难得。再加上近几年,王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野心,一步步将我身边的人铲除,如今只剩下你,不过区区一件衣服,你就收下吧。”沈颜风微笑着说。
鬼崖也不再推辞,叩谢领赏,那件衣服飘抵鬼崖脚下,裹到了他身上。
“看来十分合身,不过你马上就要不舒服了。”沈颜风说。
还没等鬼崖咀嚼出沈颜风话中的味道,就看到自己刚刚穿上的黑袍瞬间变成了千万条吐着黑信子的蛇,它们紧紧缠绕着鬼崖,环绕而上,从双脚到脖颈,一圈圈地收紧,鬼崖想要施法驱逐,却没有一点力气,任由毒蛇压碎自己的五脏六腑。
“现在你知道你的那些同门是怎么死的吧。”这是鬼崖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可是他却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他忘了,他是在为沈颜风效命。
鬼崖死后,沈颜风收敛了笑容,并不是真的想要结果了你的性命,只是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名字的奥秘,那个时候,我还怎么利用你。
沈颜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笑容,他将鬼崖瘫软的尸身提起,高高飞起,在帝都的上空盘旋了两圈而后飞快地飞向潋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