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的问月白:“时温恒现在和前女友见面你是不是睡不着了,坐不住了?”
“睡不着是真睡不着,不过和时温恒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虽然领了证,但怎么说也不算是真正的夫妻,这事儿我掺和就不合适了。”
她虽说的潇洒,言辞之中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蔚蓝附和的笑了笑,神情之中很是复杂。
她越来越觉得月白现在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自从接触了时温恒,她提苏靳源的次数都明显减少了许多,从前总是一副看破红尘游戏人间的态度,现如今竟也是酸甜苦辣有血有肉了起来。
时温恒虽不比苏靳源差的,并且她觉得自己的哥哥蔚正宇也是不比苏靳源差的,但这世间若论对月白的感情,蔚正宇是占有欲和控制欲强,时温恒深沉莫测至今也没摸清他对月白到底是几分真心,恐怕除了苏靳源无人能出其右。
这样世所罕见的男人,弄丢了任谁觉得惋惜,月白这么多年走不出来也并不奇怪。
她本寄望于时温恒能带月白走出过往的阴霾,现在康缇半路杀出来,亦不知是不是个变数。
“月白,时温恒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如果真的对他有感觉的话还是要主动一点,不要被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她编辑好这条信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才发出去,说一个人好很容易,而用时间去印证这句话却需要很久。
她希望月白懂取舍,也希望她有所得。
月白在床上还未等到这条信息便已经睡着了,除了拍戏以外,她从来都不善于熬夜。
时温恒从公司加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
临走之前见许骆汎按照老规矩扛着折叠床送到办公室准备给他铺床,见他拿着外套还一脸惊奇:“师哥,这是要去哪儿?”
“下班,回家。”
这话从时温恒嘴里出来倒还真是新鲜,若是以往,肯定是会在办公室里通宵的,如今大敌当前竟还记得下班回家。
“师哥,你没记错日子吧,明天可是掌喔上市,你确定今天晚上还要回去?”
他冷漠的睇了他一眼,“项目部的人又不是吃白饭的,让未婚的人加班好了,已婚的员工彻夜不归影响家庭和谐。”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骆汎很是怀疑的指了指自己,加班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伤害单身狗。
进了家门,客厅的灯还亮着,他换了鞋进去,却看到屋里没有动静。
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屋里没有开灯。
就这客厅闪进屋里的灯光见,月白穿着白色的长T卧睡在被子上面,她微微蜷着身子,衣摆宽松,一双长腿全裸露在外面,黑色的长发散开在雾蓝色的被面上,状若一朵盛开的花朵。
他走近过去,对方的睡相还算老实,比起上次睡在办公室的样子更多了几分乖巧,白皙小巧的侧脸格外安静,五官在夜色中亦是明艳诱人。
时温恒的脸色深沉,那双沉如墨色的眸子中隐隐透着些不快。
自己和其他女人出去吃饭,她倒还睡得挺踏实。感觉似乎被忽视了。
生气归生气,但看到对方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不由的又叹了一声。
是小孩吗,睡着了连被子都不知道盖一下。
他皱了皱眉,伸手去抱她,她怀里的手机顺势从身上掉到了床下。
沉闷的声响似乎扰了她的睡眠,只见对方轻轻皱了皱眉,靠在时温恒的怀里蹭了蹭,由于时温恒抱她的动作极其轻缓,她并未惊醒,像只受惊的猫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圈着他的手臂又沉沉的睡了去。
看见怀里睡得香甜的人,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些宠溺的笑意,掀开被子将她轻轻的放了进去。
弯腰捡起手机的时候,屏幕摔亮了,蔚蓝的最后一条消息正显示在屏幕上。
“月白,时温恒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如果真的对他有感觉的话还是要主动一点,不要被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看到这条信息,他的嘴角不由的微微牵起。
床上的人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子道:“影后?谁还不是个影后。”说完还哼了声,语气很是不屑。
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看样子到底还是急了。
次日一早月白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温暖的电话惊醒的。
对方语气颇有些严肃的问:“你和我哥出问题了?”
她揉了揉眼睛,昏沉沉的起身,打开门见客厅的沙发上整洁如初。
哼,果然彻夜未归。
她伸了个懒腰回道:“是啊,估计就快离婚了。”
“离婚?”
温暖惊了,一大早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她还以为是谣言,结果当事人淡定的就给盖章了。
“谁提出的,是我哥要和你离婚吗?”
月白清醒了大半,“怎么可能,要离婚当然也是由我来提,凭什么他提。”
温暖松了口气道:“所以你现在还没这个打算是吗,我看到网上对你的爆料还有我哥和康缇见面的新闻还以为你们俩现在有了龃龉。”
“等等,等等!”
月白有些糊涂了,“你哥和前女友见面是不假,可是这里面还有我什么事儿?”
温暖顿了顿,听她这语气似乎还没看新闻,虽说月白以前的事儿她知道了个大概,但是关于网上那么详细的爆料她还是有些震惊的,一时不知该怎么和她说。
月白没耐心等她支支吾吾,便道:“算了,我自己看去。”
说罢便挂了电话。
上了网,她的名字果然又是遥遥领先的挂在了热搜第一个,标题是:“现时弘少奶奶当红影后月白被爆曾是童养媳。”
月白一脸问号的点进标题,神情便瞬间冷了下来。
页面上全是她和苏靳源的照片。
她五岁的时候摔倒了苏靳源将她从地上扶起。
她八岁的时候学自行车苏靳源坐在后面帮她平衡。
她十二岁的时候捧着苏靳源的脸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你。
她十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来例假,苏靳源用外套系在她的腰上抱着她回家。
她十八岁的时候拉着苏靳源拍的婚纱写真,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带着绰约朦胧的头纱依偎在他的肩上,笑得格外灿烂。
直到现在,她仍记得当时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等你过了生日,我们就订婚。”
他的声音干净而清冽,就像春天晨起遇见的风,那样轻柔柔的,却带温和的力量。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组合影,没隔多久,柏家失火,苏靳源将她从火中救出便决定带她出国。
彼时他和蔚正宇的海外事业越来越有起色,本想能带她去国外定居,却不想,一切的美好和期盼全部都湮灭在了那片茫茫海域。
她轻轻用手隔着屏幕摸着苏靳源的脸,那张久违却又一直在记忆中的脸,每一张照片的神情都是那样和煦温暖。
她看着他们当年的照片,就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恍如隔世的记忆,瞬间便涌现出来。
曾经和他朝夕相处时不觉得,如今旁观,竟是在每一张照片中都能看出他的眼神里全部都是她的情深。
新闻配文更是字字扎心。
据传,月白早年父母早逝,曾作为童养媳寄养在男方家中,图中男子便是她的未婚夫,后因海难,月白弃夫独自逃生……
下面的评论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月白居然是这样的人,本来以为嫁入豪门洗白了,没想到啊!
她的前夫也很帅啊,看上去对她很好,为什么这么自私要独活!
我的天哪,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童养媳,她该不会很小就被睡了吧!
时家现在看到新闻该炸毛了!
时温恒肯定已经知道了,昨天不是还和前女友吃饭了吗,感觉要旧情复燃。
他的前女友是康缇吧,康缇也比月白好一百倍啊,当初分手肯定后悔了。
时温恒可是我男神啊,取了个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实惨。
是啊,肯定是因为怀孕才结婚的,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时家的。
……
月白只看了一点点便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她捂着肚子一阵干呕。
这些关于苏靳源的图片有很多她都没有,爆料的人肯定不是外人。
她的手机从刚刚就一直响个不停,先是温暖,再是左湾,再是小艾和巴京,最后许是动静太大加班到半夜的蔚蓝都从懒觉中被炸醒,接连不停的给她打电话。
她谁的电话都没有接,缓缓的靠床坐下,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人抽去了生气。
她入行这几年,曾被无数攻击和谩骂包围,她也失望过,绝望过,痛苦过,可却从未像如今这样,像是被洪水猛兽包围,毫无生机,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在最边缘的角落,连带着她生命里那些曾经的美好和闪光都一并吞噬。
这么多年,苏靳源始终是她内心深处最坚固的堤防,无论排山倒海,天崩地裂,她总是要咬牙在夹缝中求生,因为这条生命承载着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一切。
而如今,最恶毒的手竟直接越过她伸向了苏靳源,那个在她心底里埋藏在最深处的种子,他们就是要让它生根发芽,在月白的身体里无休无止的疯狂生长,占据她的一切。
他们不愿放过一丝一毫,这是杀人诛心,直接刺中她的要害,让她再次沉入地狱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