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记忆,是清晨温暖阳光里,空气中跳跃的细微纤尘。
是火热骄阳照射下,枝叶间细碎的光束和蝉鸣。
是晚霞漫天的傍晚,格子窗纱里轻柔的凉风。
是他们都不以为意,而你却视若珍宝的记忆。
对于温临野来说,盛夏的记忆,就是此时此刻,他唇上的那抹温热触感。
就在刚才,眼看着凌烟就要跌坐在地上。
他弯腰伸手,就扣上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借着弯腰的惯性,他向着地面躺了过去。
女子的身子跌在他的胸膛上。
她的手腕好细,好软。
她的身子好轻,好软。
她的唇……也好软……
温临野漆黑的眼眸中,映着漆黑天幕天上一轮孤月,也映着女子微微英气的眉眼。
清冷月色与女子瞪大的美眸,两相交映。
在他眼中刻上了一场,一生都不能忘怀的盛夏记忆。
……
“老大,教官最近都不罚你了。”
“是啊!不仅这样,都不教训老大了!”
“肯定是觉得老大太厉害了,没有教训的必要。”
温临野穿着厚厚的冲锋衣,坐在长椅上。
他身后是高高围起的铁网栅栏,眼前是女子被寒风吹得有些微红的白净小脸。
那抹红嘟嘟的艳色,尤为刺眼。
他看着她在训斥那些刚刚喊着天冷偷懒的人。
看着她清冷英气的眉眼。
她看向所有人,却唯独,不看他。
温临野在心里低低咒骂了一声。
自从夏夜那晚,两人摔倒接吻之后,她再也没跟他说过话。
无论他再怎么搞事情,欺负校友,她都视若无睹。
“草!”他低骂一声,站起了身。
大步走向了不远处的女子。
凌烟正在认真看着地上坐着俯卧撑的人,手里拿着计时器。
丝毫没注意到有一抹高大身影向着她走了过来。
他伸手,修长的指骨有些微微泛白,拉住了女子握着计时器的手。
她的手很冰。
“给我。”温临野低头看她,黑眸带火。
他早就看到了,她的手指被冷风吹的泛红,手背都有些微微发紫。
正在做俯卧撑的人,看到温临野过来,竟是要计时器。
一个个心中哀叹,完了。
大魔头温临野要亲自下场训人。
凌烟微微抬眼,眸光清冷,抽回手就将计时器放进了他的大手里。
“继续!姿势不标准重新做!”温临野怒声道。
都是地上这些小子不老实,不然凌烟早就可以回屋里取暖了。
凌烟站在他旁边,静静的将手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二人谁也没再理谁。
结束惩罚之后,凌烟就拿上计时器离开了。
温临野站在一堆人中,看着她脊背挺直,步伐不缓不急,心里头那块肉,正一点点的开始软化,成了血水一般。
到底哪里出了错!
明明他们亲都亲了,她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
那晚当时他就表明了心意,却换来她冷冷一瞥和疾步而走的背影。
他就那么让她讨厌吗?
这件事,直到温临野二十岁的盛夏,他离开了大院。
也终是没有搞清楚。
凌烟的态度,在他纨绔嚣张的二十年生涯,留下了浓墨重笔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