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郭晓风一刻也不想耽误,因为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希望可以从郭兴福口中得到解答,也有一些事,想和对方商量。所以一回到家中,就直奔了郭兴福的卧房。
仿佛早就知道他要来一般,郭兴福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桌旁,等待着什么。
“你来了!”见郭晓风到了,郭兴福并不感觉意外,“坐!”
后者也没有矫情,金刀大马端坐在了老者对面,“您知道我要来?”
郭兴福微微颔首。
“那您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了?”
“知道!”郭兴福长叹了口气,“不过,在解释之前,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听我说一个故事!”
郭晓风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的等着对方的后言。
“那大概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老者目光投向窗外,陷入了深深的追忆,“在这片大陆上,出现了一个刀道奇才,他仿佛就为刀而生的一般。五岁启丹仪式之后,便开始练刀,当他十五岁的时候,才结丹境后期的他,就已经能称之为刀道强者。在他出生的那座城池,本相强者不在少数,却依旧难逢敌手。本以为他能就此定心,可他,却不满足现状!”
郭晓风听得很认真,也能理解。这样的一位奇才,十年有如此成就,换做任何一个人,也绝不可能会在此止步。
何为修士?修士,本就是一群逆天而行的人。骨子里都带着一股逆劲,又怎么可能安于现状呢?特别是在一个人还很年轻的时候,就跟不可能了!
“为了寻找更强的刀法,他离开了家,离开了他的亲人,独自外出。他离开后不久,江湖上便传出了一个刀魔的称号。没有人知道刀魔长什么样子,因为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
郭晓风神色微动,因为关于刀魔的记载,他在书里也曾见过。不过,关于刀魔的记载,实在是太少太少,只有一些只言片语,证明这个人存在过。
不过,这个人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七八年的样子,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刀魔去哪了。
有些人觉得刀魔得罪的人太多,早就被仇家杀死了。也有人觉得刀魔的魔性消失了,故而不再出现于江湖。
对于刀魔的消失,猜测也是众说纷纭。
虽然已经有了听故事,或者说,听过去往事的打算。可郭晓风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和自己说的,竟然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却又不知所踪的刀魔。
“那个刀道奇才就是刀魔?!”从郭兴福的话中,这不难推测。只是郭晓风很好奇,自己的事,怎么和刀魔扯上了关系。
郭兴福点了点头,“是,他就是刀魔。他离开十年,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一些什么。只知道,当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煞气,犹如千年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他的修为,也达到了一种问道境顶峰,距离至尊果位也只是一步之遥。”
“果真是奇才啊!”郭晓风叹道。
结丹战本相,本已经让郭晓风惊讶的了。虽然没有达到那个境界,可是从书里的各种信息表明,结丹和本相这两个境界之间的差距,却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刀魔十五岁的时候就做到了,也难为后来能闯出如此威名。
现在又得知对方十年的时间,就已经从结丹境后期突破到了至尊门槛之前,这样的进度。在他所得知的人物中,那绝对是第一人。
二十五岁,就已经达到了问道境顶峰。即便在这片大陆上有过其他人,这样的人也是绝无仅有天骄了。
听到郭晓风的称赞,郭兴福却叹了口气,“他的父母,看到自己儿子归来,又有如此修为,都很开心。都没意识到,他们的儿子,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那个刀魔!也没想到,他们的儿子为了变强,执着于刀道,竟然练了无情刀,走了无情道。更没想到的是......”
郭兴福微微顿了顿,仿佛是在想怎么措辞,又仿佛有些说不出口,或者说不想再说下去了。
“无情刀,无情道?!”郭晓风微微蹙眉,心中有了一丝猜测,却又不敢确定,“难道,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斩断亲情?”
老人看着郭晓风,欲言又止,深深地叹了口气,“不错,他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而他的父亲,也被他打成了重伤。好在有高人及时出手相救,不然......他最后的亲人都会被杀了!”
老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心痛和忌惮,显然,这些回忆非常不堪回首。
细心的郭晓风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个猜想,可他,却不想承认,更害怕承认。他不希望,颠覆他心中的那道身影的形象,却又有些不甘心,“那后来呢?”
“后来,高人本打算杀死刀魔,可在他父亲的请求下,最后只是抹去了他的修为与魔性。可是,刀魔在那十年间,造下了无尽杀孽。为了不让刀魔再次成魔,在高人的指点下,他父亲带着他,离开了故土,来到了这十万大山之中。数十年如一日,行善积德,弥补往日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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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风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那不是激动,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置信,一种颠覆一切的难以置信。
看到郭晓风表现,郭兴福也知道,以对方的聪明才智,已经猜出来了,“不错,曾经的刀魔,就是你的父亲,郭天翼!”
“我给他取名天翼,就是以希望他能一飞冲天。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只是,他的做法,偏离了正道!而他母亲的死,让他脱离了魔性的操控,决心痛改前非!这才有了,这么多年,与世无争的郭天翼!”郭兴福语气虽然依旧平静,可眼中闪过的一丝悲凉却没逃过郭晓风的眼睛。
不过,此刻的郭晓风却没心思安慰老者,如今的他,已经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了,“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骗我!我父亲,一直都在行善,他是个大善人,怎么可能是刀魔?这不是真的。求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此时的郭晓风早已没了因为能修炼的喜悦,他的心情很复杂,有恐惧,有不甘,有不信,更多的是不愿意相信。
泪水,止不住的留了下来。这多年,都不曾流泪的他,在这一刻,流泪了。可是,泪水都不能表达他内心那错综复杂的感觉。
在郭晓风心目中,郭天翼的身影是那般的宏伟高大。可今天,却得知了对方最黑暗的一面,搅动江湖风雨,斩杀无数修士,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的母亲,都死在他的手中。
这让他怎么接受,怎么敢接受,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位父亲,日后再见,他还能做到以前那般吗?
郭兴福不知何时走了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肩膀,“风儿,每个人都会犯错。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如今,你父亲已经改了,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刀魔了。今夜,我将这件事告诉你,不是让你去害怕他,而是为了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比修为更加重要,你懂吗?”
也不知道郭晓风听没听进去,只见他双目无神的点了点头。
看到对方如此,郭兴福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好了,今晚就说到这吧!说得太多,你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等你什么时候好点了,我再告诉你后面的事吧!”
“不!”郭晓风回过神来,一脸坚定,“我要听下去!”
郭兴福凝视了他半晌,“好吧!其实,后面也没多少了。大部分,你都知道了。我就先说说,你的事吧!”
“那位前辈告诉我,当我孙儿出世的时候,会接引紫薇帝光。这件事,在你启丹仪式之后,也告诉你了。包括你不能修炼一事,也在那位前辈的意料之中。不过,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连你父亲,我都不曾告诉他。”
“为什么?”郭晓风追问道。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今日也不可能会来询问郭兴福,更不会知道自己父亲是刀魔一事,所以他很想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按那位前辈的说法,你父亲虽然行善积德,可是十年的杀伐,依旧不可能洗去。他需要再用一个十年的折磨,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这样,你父亲才会恢复以前的修为,甚至更进一步!”
“那我这八年,就是代父赎罪么?”听到这样的解释,郭晓风心里不仅没有抵触,反而觉得,有些满足。父亲为自己劳苦这么多年,自己却没机会报答。如今机会来了,自然不会反感。
“可以这么说吧!”
“那......”郭晓风突然想起了幻星刺的事,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你是想问今天的事?”
见被对方看穿了,郭晓风也没否认。
“幻星刺是我埋的,位置是那位前辈告诉我的!他说这样,能让你获得一份机缘!”
听到郭兴福这么说,郭晓风突然有一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
同时,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此能力,真正的算无遗策,连他下脚的位置竟然都算的如此精准。
“哪位前辈是......”郭晓风感觉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却有说不清楚。
老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很神秘,也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