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眼中泪水滚落而下,口中喃喃:“爸爸,妈妈。”
那雄浑声音也是停顿了片刻,而后继续说道:“你还只是一个婴儿,但我只能把你留在这山洞中,让你独自长大了。这几天时间里,我已经尽可能为你安排好了之后的一切。山儿,你一定要活下来,要健健康康的长大,这是我和你妈妈最大的愿望。”
“如果你现在正在听我说话,那表示你已经打算外出修行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你,究竟有多大?是六岁?七岁?还是只有三四岁?真是可惜啊,我和你妈妈都看不到你长大的样子。”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你要听好。我在说完这段话之后,就会将自己和你妈妈的肉身炼化为七颗丹药,并储存在手镯之中。我们这一族,灵力天赋都很一般,但肉体修行是我们的长处。虽然肉身修行只能靠自己,但你是我们的血亲骨肉,所以我和你妈妈肉身所化成的丹药,会给给你今后的修行带来极大的益处,这也是我们这一族特有的能力。”
“这是我和你妈妈对你最后的馈赠,也算是稍稍弥补一下,我们无法抚养你长大所带来的亏欠吧。另外,手镯中还有一颗明珠,里面蕴藏了我们这一族的所有信息,还有那些三眼虚蛇将你劫掠的前因后果,等你进入结丹境之后,灵识足够强大了,就读取其中的信息,那么一切就都明白了。也希望你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回到南方,回归到族里,毕竟,那里是我们永远的家。”
“爸爸这就要走了,要和你妈妈永远在一起沉眠了。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活着,要好好地活着。”
话音就此消失,那手镯中发出的红光也消失了。
大个怔怔站立着,泪流满面,一动不动。苏同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如此过了半晌,大个长出一口气,抹干眼泪,将手镯拿到手中:“看来我父亲,原本设计的是在我准备离开山洞时,就让这石盒还有手镯自动出现,并告诉我这些。但是可能重伤之下,布置并不妥当,导致阵法出了问题,所以我当时并没有见到这石盒和手镯。”
苏同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大个道:“幸好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取回了我父亲的那缕头发,并回到了这里。也幸好你是聚生之体,才能凭借这缕长发,找到这深埋在地下的石盒。否则我的身世之谜,恐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他轻拂手镯,七颗圆润的红色丹药飘飞而出。大个将其抓入手中,轻轻摩挲,而后又收回了手镯之中。
接着他又动用灵力,祭出了一颗白色明珠。然而让两人吃惊的是,这明珠竟然有着几道裂纹,而且明显失去了灵力波动。
苏同和大个连忙仔细查看,最终发现这颗明珠早就已经崩坏,其中蕴含的信息也早已完全消失。
“混账!”大个一拳砸到岩石之上,“这下倒好,我连自己来自哪族都不清楚了,更别说回归到族中了。还有父母的仇,以后可怎么报?”
苏同一掌拍到他的肩头:“冷静点。你父亲当年重伤之下,在几天之内要为你安排那么多事,难免有所纰漏。而且虽然这明珠坏了,可我们还是有不少线索的,照着线索来,未必不能找到你的族人。而一旦回到族中,相信你小时候被三眼虚蛇劫走的前因后果,都会明白的。”
大个抬头道:“什么线索?”
苏同说道:“首先就是那蓝眼人。他和那些三眼虚蛇有着联系,相信如果以后找到了他,应该也就能找到三眼虚蛇的线索。”
大个闻言,稍稍冷静了些,点了点头。
苏同接着说道:“还有,你的父亲刚才提到过,你的族人应该是在南方。虽然南方无比广阔,但这至少也是一条线索,对不对?”
大个沉默了片刻,又是点了点头:“嗯,也是吧。”
苏同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之前我在森寒谷时,曾听森寒谷谷主说过,三眼虚蛇曾出现在森寒谷附近,而他们修炼的功法又叫《虚阴功》,是极其阴寒的功法。所以应该是森寒谷的冰寒之气,将他们吸引到了这里。”
“段亦德和段雨修炼《虚阴功》,都需要你父亲的头发。段雨曾说,你父亲的头发之中蕴含阳气,可以中和修炼《虚阴功》所产生的暴戾阴气。所以我大胆地猜想,或许修行那功法,对于温度和环境的要求极高,即便是三眼虚蛇修炼那功法,也需要类似森寒谷那种环境,或需要类似于你父亲头发中的阳气才行。”
大个有些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同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一族的身体中,或许有着三眼虚蛇修炼时急需的阳气。如果那些三眼虚蛇仍然还活着,而你又接近他们的话,可能不用你去找他们,他们就会自动出现,来打你的主意。那样的话,要想找出他们来报仇,应该也不是很难吧?”
大个默然想了会儿,而后说道:“你说的,好像真有些道理。”
苏同微微一笑,说道:“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但无论如何,我们并不是毫无头绪,对不对?”
大个在苏同的安抚之下,渐渐恢复了平静。最终他收拾心情,和苏同两人又用树木将这处倒塌的洞穴隐藏了起来。苏同对着这土堆拜了几拜,大个则是深深磕了九个头,又跪了近半个时辰,然后才起身离开了这里。
回到段门之后,苏同从仆人处得知,夏竹已经返回了天鹤阁院,但临走时说会很快返回。
自从修为进入凝鼎境的双耳阶之后,苏同的黑金灵鼎已经稳固了很多,所以一段时间内和夏竹的分离,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刚听说夏竹返回天鹤阁院时,苏同仍是心中一阵波澜,很担心不知何时才会再见到对方。待得听到她很快就会返回时,又是迅速地安下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