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组。”
季韩琛机械地cue着流程，声音里满是疲倦。
看来想要早点飞回家陪老婆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了。
更何况后面还有踢馆练习生没有表演呢！
不久后这里d等级的练习生们就会知道。
她们所不用心对待的舞台，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到时候，哭也来不及了。
……
在选手们的哈欠声中，初评舞台录制渐渐接近了尾声。
如今只剩下两组练习生没有登台表演了。
然而，a班的席位已经坐满。
若再要有a班的选手，那又是一场“恶战”。
“下面有请，71至75号，天宇盛世练习生组合nonamegirls！”
听到熟悉的名字，练习生们瞬间清醒：
——“天宇！天宇终于来了！”
——“来了！孟锦词！孟锦词！”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词词！”
孟锦词和其队友一出场，vivi响亮的加油声，就从宋楚歌身后响了起来。
楚歌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叶苏薇对孟锦词的热烈友谊。
孟锦词抬起手臂，对着观众席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笑得有几分羞涩。
——“啊！词词好甜！”
——“看得出来孟锦词还是有几分害羞，哈哈哈！”
“天宇盛世，你家的？”
连韬看到所属公司的瞬间，下意识望向了季韩琛。
季韩琛拿着话筒轻轻点了点头，整个人突然变得有几分腼腆。
“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
资深网民卫蔚，突然想起自己在网上看到的料，于是对莫瑄梨低声道：“我看超话里说，孟锦词好像还是季pd的徒弟来着……”
莫瑄梨瞪大明亮的双眸，一脸不敢置信：“真的假的？季pd还收徒了？”
“啧，我也不清楚，”卫蔚小表情有些复杂，“就是说，天宇盛世这一批练习生，都是季老师教出来的，听说对她们可严格了！”
莫瑄梨嘟嘴，挑眉点头说道：“那她们肯定很厉害了！”
“哦？”
导师席上，肖念禹已经喝完了第三瓶酸奶，又开始喝第四瓶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兴趣盎然的弧度，挑眉道：“那我要期待一下了。”
台上同样衣服的五个人，不由感到紧张，甚至有两位成员的美腿有些软，都在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无名女孩的每一个成员心里都清楚——
正因为她们和大名鼎鼎的季韩琛季老师是同一个公司的人，而且她们还是有一定成熟的练习生训练制服的公司，所以她们身上所承受的期待，比一般公司的人都要重得多。
“你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场上天宇盛世公司的人，最平淡的莫过于季韩琛。
听到师兄的话，五个白衣红裙的女孩默契地做了一个队名手势：“导师们好，我们是来自天宇盛世的nonamegirls！无名女孩！”
“我是队长孟锦词。”
中间的女孩身材苗条，皮肤白皙，黑色的长发又卷又蓬松，化着显眼的晶亮的舞台眼妆，微笑唇让她看起来十分有感染力与亲和力，同时浑身散发着古典优雅的气息。
无疑，孟锦词是一个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女孩。
“我是舞蹈担当乔希童！”
“我是厨艺担当颜婕！”
“我是vocal司徒涵！”
“我是忙内徐心念！”
五个女孩穿着一致，笑容甜美，各有担当，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的女团风。
尤其是站在c位的孟锦词，几乎在所有人眼中，她已经是一个已经出道了的知名艺人，是和连韬等人差不多的明星存在。
孟锦词脸上虽然挂着她们看来自信的笑容，但是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恐慌。
她的心跳很快，这比她每个月录制公司测评视频的时候，还要紧张一百分。
她心里的负担很重。
她能感受到，所有人的期待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如果没有表现好……她都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
肖念禹：“好，你们带来的的表演是……”
“我们带来的是唱跳舞台《letmedonsloly》”
“哦嗬！”肖念禹抬眉，这首歌啊……他倒是挺期待的。
“你作为师兄，有在练习室里看过她们的首秀表演吗？”艾米忽然好奇地看向季韩琛。
“没有，我一点都没看过，完全是她们自己排的，所以我也很期待。”
季韩琛城实地摇了摇头，但是眼里却有着自豪光芒在闪烁。
他相信孟锦词会给他惊喜的！
“哦，那就赶快开始吧！”连韬道。
“好～”
舞台上的五个女孩笑得都很开朗。
她们各自在位置上摆好了动作，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等待着极慢的心跳声结束。
前奏一响起，五个女孩就手拿着话筒，整齐地做着轻缓的手部舞蹈动作，然后交换着位置。
“thisnightiscoldinthekingdom
icanfeelyoufadeaay～”
队内的vocal司徒涵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唱得又稳又准，眼波勾人。
“fromthekitchentothebathroomsinkand～
yourstepskeepmeaake…”
无名女孩起初的舞蹈无疑很整齐，但是到后来……
座位上的选手们，都不由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这不是天宇盛世的水平吧……”
——“我怎么感觉这么平淡呢？”
——“走位还失误了是怎么回事？”
——“感觉，不是那么好啊……”
正如有的学员所说，无名女孩们的舞台，出现了显而易见的失误——
在所有人同时下劈放大招的时候，舞蹈担当乔希童没有稳住，下意识用手扶了一下地；
在舞蹈走位的时候，有两位成员——颜婕和司徒涵，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在孟锦词开口的瞬间，调已经变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唱了下去；
司徒涵无奈，不得不加入了下一部分，和忙内徐心念一起唱歌，将调子给拉回来……
舞台的存在，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压力，表演者下意识地取悦观众，于是整个人的身体，虽然还是属于自己的，可都不听使唤。
它们开始做违心的动作，或许只是嗓子变了一个音调，或许只是大腿朝相反的方向动了一下，于是就这样……
添进去许多别扭的东西。
然后凝结了无数时间和心血的作品，就这样，毁了。
表演结束后的无名女孩们，都低着头站成一排，丝毫不敢面对导师们阴沉的脸。
“实话说，你们并没有让我感到惊艳。”
苏雅楠毫不客气地率先开炮。
“在我看来，你们的表演很乱，这简直就是车祸现场。”
她的话很平淡，却无疑在无名女孩组合的成员们心上，敲下重重一击！
果然……她们大气都不敢出，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导师们新一轮批评的风暴。
肖念禹也拿起了话筒点评着：“光从舞蹈来看，你们有很明显的失误，徐心念有些抢拍了，然后走位也不成熟，嗯，我不是很满意。”
艾米和连韬没有点评，但是从对面屏幕上他们回避的目光和紧抿的嘴唇来看，选手们也都一目了然地知道了他们心里的评价。
此时，镜头切换到季韩琛的表情。
他看起来非常不好——
脸色阴沉，眸光暗淡。
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良久，他才举起话筒，看向c位孟锦词，冷冷道：“孟锦词，你自己觉得以你今晚的表现，能进a班吗？”
“……”孟锦词紧咬着下唇，不说话。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光滑的地板，鼻头微红。
她有太多处失误了……
她非常厌恶刚才的自己！
以及和现在这个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的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表现得这么差！
孟锦词！你不是要证明自己吗？你证明了个什么？证明了你差的一批吗！？
女孩自嘲一笑。
原来fy八年的练习生不过如此啊……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身上承载的期待。
可是她终究让导师们和粉丝们失望了。
可能从宋楚歌开始表演的时候，她心里就一直想着要如何比宋楚歌和宫落落还要惊艳……
可是或许她和舞蹈担当们编排地舞蹈，最初就不够好……
都是她的错……
孟锦词心里说不出的自责，苦涩的味道在她心中病毒一般蔓延。
“全员a？你们哪里来的自信？”
季韩琛的语气里的温度，达到今晚节目录制的新低。
连其他四位导师望向季韩琛的眸光里，都带着丝丝惊讶。
那可是一向待人温和的季韩琛呐！更何况还是这些女孩的师兄！
他这漠然的语气，更是让无名女孩们，连抬起话筒说话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她们心里都清楚——
没表现好，就是没表现好！
不管你在练习室里做的有多好，可是一站上这个舞台，那些都不重要了！
观众只会看你的首秀舞台是否完美！
不完美那就是……
“练习不够！”
季韩琛长长地叹了口气，满眼满心的失望。
不仅对她们失望，也对自己感到失望。
原来他教出来的学生，自己编舞和练习是这个水平？
“原来你们这一个月，就练习了这么个玩意儿？”
季韩琛讥笑了一声，又瞬间收敛了脸上表情，沉声道：“全员c班。”
——“全c！不会吧！惊了！”
——“我天！”
——“我还以为至少还能有b呢……”
——“孟锦词都没进a？不会吧…我还期待着一场大battle呢！”
——“没办法，谁让孟锦词是队长呢。”
【后期备采】
问：“听到孟锦词是c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元心柠：“就觉得，不愧是季老师对自家艺人，太严格了！”
裴绮：“可能大家对孟锦词她们的期待很高，所以她们心里压力很大，才导致没发挥好的吧。”
“不过按照评判标准和她们首秀舞台的表演，其实c是挺合理的。”
问孟锦词：“自己进c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孟锦词笑了笑，敛去眸中失落：“就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吧。”
“多少有些伤自尊啊。”
“……”
“谢谢老师！”
无名女孩带着愧疚，深深地鞠着躬，久久没有直起身。
一是对不起自己，二是对不起团队，三是对不起老师，四是对不起支持她们的粉丝……
孟锦词到底还是落泪了。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滚落的瞬间，无数人都替她感到心疼。
她可是那个在异国他乡，经历了八年变态般苦练，却没出道的姑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