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星瀚在老李家吃过饭,便投崖山上走去。这新手村是崖山周边地带,沿着老李指示的方向,再走五里地,就是崖山脚下。
走在这险峻的山路上,李星瀚开始思考家那边的事情,他想,索性没有女孩子哭着喊着要跟他,这下他走失了,也不会引人伤心。至于他所喜欢的女孩子,又不关心他,他处于这个还是那个世界,又有何分别呢?
李星瀚从走上走到中午,便到了崖山剑派的山门,剑派处于崖山苍龙岭的顶峰,险峻难走,有一半路是被一个中年的男子带上去的。
那人引他进了山门,让他在大院中等候,自己去报师父去了。
院子里还有几个人,李星瀚看着他们比划剑术,也是慢吞吞的仿佛健身运动,不知武力值多少。
李星瀚这一年来喜欢刀剑,看到墙角里放着几把剑,便问道:“这个可以看看么?”
练剑的一人道:“可以。”
李星瀚将剑提起来,很轻,又问道:“可以拔出来看么?”
那人又道:“可以。”
李星瀚将剑拔出鞘,手感极佳,心中却狐疑道:“这种剑怎么能实战,虽然有刃口,但是不能爆砍,估计一不小心就得折断。”正翻来覆去地看那剑身的时候,有人道:“霍先生来了。”
李星瀚连忙还剑入鞘,看见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崖山剑派的掌门人霍东林,上去正要握手,霍东林却没有伸出手来,看着他,问道:“找霍某有什么事?”
李星瀚客气道:“听闻霍先生剑术高深,是来求教的。”
霍东林盯着他手里的唐刀看了半天:“是来比剑的?”
“不不不不,”李星瀚连忙道:“是来找您学习的。”
霍东林皱眉道:“是来拜师的?有荐人书信么?”
李星瀚道:“没有,只是自己来的。”
霍东林道:“那你露一手吧。”
李星瀚道:“剑术还不会。”
“那你会什么,来一手就是。”霍东林道:“要是没一手,我也不随便收弟子的。”
李星瀚想起在山下老李曾经说过,没有师门的书信,又没有武力值上崖山,人家不爱收的,便道:“随便打一趟拳,打的不好。”
李星瀚学了六年形意拳,什么功夫都没练出来,因此他也想给这崖山派的高手看看,自己是不是练错了。
他虽然没练出功夫,但是毕竟学了六年,拳架都经过山西、河北的师父校正过,崩拳、白鹤亮翅、炮拳、包裹、狸猫上树回身,再来一遍,这是形意拳中的经典套路五行连环,李星瀚打了一趟。
在打拳的时候,他听到旁边看的人嘀咕道:“这是哪里的拳?”
有人道:“看不出来,武林中没出过这样的拳。”
打完了,李星瀚感觉脸上有些发红,听人们刚才嘀咕的意思,自己可能打的蛮不正宗的。
李星瀚看着霍东林,等他做最后的评论,霍东林似乎并不敷衍地说了一句:“好拳。”
李星瀚看他没太多话说,便直接问道:“这拳我练了六年,没练出功夫来,先生看是哪里练错了?”他这么问,也是要看看这崖山派的高手到底是真高手假高手,要是真高手,总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半晌,霍东林终于说了句:“你只练这个?”
“对啊。”李星瀚道。
“那自然出不了功夫了,”霍先生道:“没有吃过苦,哪儿来的功夫”
“没有吃苦功?”李星瀚道。
“功夫自古是苦功里出,这拳是养人用的,不是用来出功夫的。”霍东林道:“我问你,你练习这拳,可曾累的爬不起来过?可能练得浑身疼痛过?”
“这倒是没有,”李星瀚道:“我们那边,管这叫内家拳,讲究轻着出功夫,拳不打累。”
“可是你轻着出来功夫了么?”霍东林道:“要出功夫,是要流汗的,我打给你看。”
“请指教。”李星瀚道。李星瀚有实战的经验,不过用的不是形意拳,他抱了一个散打的格斗式,向霍东林示意开始。
霍东林本来离他有两米远,突然仿佛紧挨着似得,一步跨了过来,连拳都未出,只是轻描淡写地靠了一下,李星瀚感觉仿佛被汽车撞了,眼前立刻黑了下来,接着又冒金星,只感觉一阵头晕恶心。
李星瀚新下骇然,就是当年练习散打的时候,在武馆吃一记重边腿,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肩打一阴反一阳,后手只在胯中藏。这是李星瀚知道的拳经,后手要做的很夸张,才能练出肩打的劲力,形意拳十二形中的蛇形,练的就是这个。
霍东林刚才用的就是肩打,然而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松自如,仿佛轻轻一靠就将李星瀚打倒了。
“你看着很轻松么?”霍东林道:“都是苦功夫,要成多大的功夫,就要流多少汗,我这里没有拳是轻着能练出功夫的,你愿意学么?”
李星瀚有点紧张,感觉仿佛豁然开朗了:他练习散打只一年多时间,战斗力成倍地增加,并不是因为散打比形意拳高明,而是因为,他练习散打的那年,流的汗比学形意拳的那六年多的多。因此当下便道:“愿意学!”
霍东林道:“要学也可以,你去后山帮我找件东西出来,我便收你。”
李星瀚问道:“什么东西?”
霍东林道:“熊胆、鹰爪、虎皮,随便你弄一件来。”
李星瀚想了想道:“好,给我七天时间。”
霍东林笑道:“我给你一个月。”
李星瀚方才发觉,这三样东西,没有一件是容易弄的,不觉脸红起来,道:“可以。”
霍东林向旁边一人道:“你安排他住宿。”
那人道:“是。”又朝李星瀚道:“跟我来,我叫孙宇飞。”
孙宇飞带着李星瀚找了一间空屋子,去库房领取了一些锅碗瓢盆,被褥之类,安顿了李星瀚,说道:“一个月期限,要弄件山珍出来,不然是不肯收的,这一个月你不要偷懒,没事多去后山转转,如果遇见二师兄,多半他会送你个熊胆,也算你运气。”
“二师兄?”
“是啊,”孙宇飞道:“二师兄是咱们崖山剑派,身法第一流的人物,晚间时分,你看到一个灯笼在山里穿梭,快成一条线,多半便是二师兄了。”
“原来如此。”李星瀚心中忖道:“传闻中民国形意拳大师唐维禄也有这本事,看来是真的了。”
孙宇飞又递来一沓纸道:“这个是给你一个月的支出使用,如果在山上吃饭,可以到食堂吃,不要钱的。”
“谢谢师兄。”李星瀚道。
第二天起早,孙宇飞带李星瀚看了后山的去路,便自去忙了,李星瀚心想,有一个月的期限,却不着急马上就去后山,先下了崖山,到新手村里去转。
下山路上,李星瀚心中忽然想起一事:那天从这里走失,其实是在见了那蓝色小花的地方走失的,如果现在还能找到那里,自己寻摸着,也能回到家里了。而那蓝色的小花,手机里他有拍照,现在电量还未消耗完,拿着照片一问新手村的村民便知。
想到这一节,李星瀚不觉在心中幻想起来:我带着电视台的记者来这里拍个纪录片,估计千万富翁打不住吧。。。。。。
这么想着,李星瀚按捺不住嘴巴的荡笑,歪着嘴角就下山到了新手村,拿着手机给几个人看了,那几人除了对他的手机表示好奇以外,给出了一个统一的答复:这边并不曾有过这种蓝色小花,连上山砍了几十年柴的老家伙都说没见过。。。
看来,想要回去不是那么容易的,就在叹息之际,大灰看见了他。
它不由分说,便跟了过来,李星瀚走到哪里它跟到哪里,这表明了它的态度:此生就只做你的狗了!
这大灰来历不明,李星瀚问了村里好多人,都说没见过,而笔者对此也不甚了解,只知道那大灰却不是一般的狗,而是一条野心勃勃的狗:它做梦都想成为一只妖怪。恰巧经过这里,看到李星瀚穿着奇装异服,留着短发,还以为是个有道的和尚,便跟定了他。
它一直跟着李星瀚,走到了新手村铁匠铺的外面,李星瀚看到门外写着:刀条免费,装具半价,便进去问了一问:“只要刀条,不要装具可以么?”
里面的几个铁匠都笑道:“可以送你个花梨木的刀柄,刀鞘就没有。”
李星瀚笑道:“都有什么刀,我看看。”
“那边都是送的。”一个铁匠指向墙角的方向。
李星瀚走过去,捡起一把,这刀却是真刀,手感蛮沉,看上去应该是单一钢,拣重心靠后的挑了一把,谢了铁匠,却不走,在铁匠铺看了半天磨刀,才往崖山上走去,那条灰狗紧紧跟着,也上了崖山。
走到半山上,李星瀚将铁匠铺送的刀在他原先的花纹钢烧刃的刀上划了几下,刀背能划出痕迹,刃区却划不出,两把刀的刃区硬度应该相似,不过花纹钢的刀身较软而已,李星瀚又将新刀别在树上,弯折九十度,那刀轻轻弹回来了。
原来跟锰钢刀剑性能相似,这铁匠铺能做出这等刀剑,也算不错了。
李星瀚在崖山剑派的食堂里蹭了一顿饭,本想回屋歇息,却是睡不着,到半夜两三点时分,爬起来,往后山去了,那灰狗听见动静,也起了床往后山去,跟着李星瀚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