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呼拜已毕,刘辨成为皇帝,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少帝。
袁绍一见封禅事了,连忙来到何进面前,向何进建议杀尽宦官,何进想起蹇硕今日射他的一箭之仇,点头同意,当即点齐兵马,向宫中搜寻而去。
蹇硕收拾完了行礼,将立刘协为帝的假诏书装在身上,一路从后道赶往北宫,正行至御花园的时候,忽然看见花树的树荫底下站立着一人。
“蹇硕,你要干什么去?”郭胜从树荫下走出来,神色如常。
蹇硕慌乱中也没有仔细观看郭胜言语和眼神中的细节,因为虽然郭胜身为十常侍,城府也不是一般人可比,但是蹇硕与郭胜太熟悉了,如果细看还是会发觉到郭胜的不一样,但是他没有,这也注定了他今日的死局。
“我等事败,何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早日带了金银逃走为上,快,咱们一同走。”蹇硕哪还有闲情给郭胜多做解释,扔下了这句话之后就越过郭胜离开。
正在两人肩膀交错之时,郭胜突然从袖子抽出匕首,刺进了蹇硕的脖子中。
“啊!”
蹇硕的脸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一脸惊诧和愤怒地看着郭胜。
“哼!”郭胜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我等取了你的头颅才好活命,你居然还想逃?”
说完一刀割下了蹇硕的脑袋,提着就往何后处走着。
“哦!差点忘了!”
郭胜一拍自己的脑袋,转过身来在蹇硕的无头尸体上摸索了起来,半晌,郭胜找到了那张假诏书,装在了身上离去。
郭胜来到了何皇后寝宫的时候张让等人还在向何皇后哭诉,郭胜进来把蹇硕的脑袋往地上一扔,向着何皇后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眼泪说掉就掉,哭得凄惨无比。十常侍,是高级的宦官,基本功必须扎实。
张让一见郭胜成功带了蹇硕人头回来,心中一喜,但是脸上哭得更悲痛,哭诉的声音几乎都难以辨认了。
“娘娘!初始谋害大将军之人只有蹇硕一人,您也知道他自从成了西园军统领之后就越发的目中无人,行事再不通过我等,不干臣等事啊!今日大将军听信了袁绍之言,欲要尽诛我等,乞求娘娘怜悯,救我等一命啊!”
何婉如今已经是太后了,何太后见张让等人苦苦哀求,同时心中暗暗算计了一番,对张让等人说:“汝等无需忧虑,我自当保汝。”
此时,何进和袁绍追杀十常侍等来到了何太后的宫前,何进拦住兵马,对袁绍说。
“太后寝宫不得乱闯,待我前去禀报,你把持宫门,切莫让一个宦官逃了出去。”
袁绍说:“将军只身前往,恐怕有些凶险。”
何进满不在乎:“无妨,料他们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何进一进寝宫,见到十常侍正跪倒在何太后面前,地上扔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几次想要杀死自己的蹇硕,当时对着十常侍冷哼了一声,随后向何太后恭敬地试了一礼。
“大将军此来可是要捕杀张让等人?”何太后对着何进问道。
何进答:“禀太后,十常侍等人扰乱朝纲,更多次企图刺杀我大汉重臣,其中还包括本大将军,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何太后:“那如果本宫硬要保住他们呢?”
“太后!”何进惊讶,“这……”
何太后说:“兄长先放他们离去,本宫再告知兄长理由。”
何进心想,反正张让等人一直在宫中,自己随时可以取他们性命,先放了一时也无妨。
这略一思忖之后,何进走出了宫门,叫来袁绍。
“本初,你等先回了军营,此事待我回去再议。”
袁绍大急:“大将军!事已至此,若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啊!”
何进被何太后顶了一回,心中正是烦闷,哪里听得进这些,一挥手说:“我意已绝,汝勿多言。”
袁绍无奈,只得散了军士,自己奔往袁府找袁隗商量。
何进散去了军队,张让等人得以离去,宫中只有何太后与何进两人。
张让等人出得太后寝宫,纷纷捏了一把冷汗。
张让对众人说:“我等距死只得一步矣。”
赵忠也叹道:“躲过了今天,躲不过今世,何进不除,我等永无宁日。”
何后一看见周围在无外人,一把抓住何进的手臂往座席上一按。
“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何进也皱着眉头说:“妹妹,你就看不出来那张让等人与哥哥已经是私仇?趁着这时带兵进攻,顺手杀尽了宦官不是很好吗?”
何后说:“哥,这事还不是你先挑起来的,再说除了那蹇硕之外其余的人并没有害你之举啊!”
“再者说了,你我兄妹皆出身于寒微,若非张让等,焉有今日能享此富贵?如今蹇硕不仁,既然已经伏诛,你又何必听信人言,欲尽诛宦官耶?”
“哎呀,”何进言语笨拙地对何婉说,“你不知道,这事它,哎呀两码事,它……”
何后不等何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把拉过了何进在他的耳边低声地说:“再说了,今天是我儿登基的日子,怎么能见血?要是十常侍怨魂对我儿作祟,有什么不详怎么办?而且张让等人是先帝近臣,我儿登基第一日便斩了大汉旧臣,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何进一惊,险些铸成大错,吓出一身冷汗。
何太后见何进已经明白了,轻轻拍着何进的肩膀说:“哥哥,辨儿做了皇帝,天下都是我何家的,还容不下几个宦官?”
何进觉得何太后所说有理,诺诺而出。
回到将军府,袁绍等人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时,曹操也在其列,虽然自己上一次进言被何进蔑视而拒,但曹操从来不是什么第一次受阻就会放弃的人。
“大将军,大事如何?”
袁绍散了兵勇后径直赶往了袁隗的府上,向袁隗说了事情的变故,问袁隗会不会影响到家族的大计,自己应该怎么做,袁隗轻轻一笑说:“无妨,大势已成,小小变化挡不住十常侍灭亡的脚步,你只要在何进身边时时提点就好,叫他保持着对付十常侍的念头就好。”
听了袁隗的话,袁绍顿时心中大定,此时见了何进归来,也不心急,关切地上来询问。
“我也想除尽宦官呐!”何进把两手一摊,叹道:“可太后不允我对付十常侍,为之奈何?”
袁绍眉头一皱,何进现在不能对付十常侍,我世家更不能出手,那……
“将军可召四方之英雄,勒兵来京,尽诛阉竖,自然不算将军出手。况且四方来会,不容太后不从。”
“呀!”何进拍手大喜,“此计甚妙!”
曹操一听,心中大急,立刻站了出来说:“此事易如反掌,要荡尽阉竖乱党,只需除其元首,不过张让等数人,如欲除之,遣一狱卒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将呼?”
袁绍自那次被曹操站起来劝谏何进之后就一直在寻找着反驳曹操的方法,现在事态紧急,可能是何进最后一次杀尽宦官的机会,也是世家的最后一次机会。
“孟德啊,对不起了。”袁绍心中默念一声,随后指着曹操把他想到的那句反驳曹操的话说了出来。
“哦~”袁绍故作恍然大悟之举,“我想起来了。”
何进和曹操一同看向袁绍。
袁绍看已经取得何进注意,继续说道:“孟德,乃是宦官之后,怀有私情,必然不会同意尽数铲除阉党。”
何进听了哈哈大笑。
“你!”曹操一听袁绍这番言论,心中怒火滔天,又碍于大将军当面,不得造次。
“哼!”气极的曹操狠狠地瞪了袁绍一眼,拂袖离去。
袁绍心中暗暗地尴尬一汗。
随后,大将军何进向各地州牧派发了文表,召他们领军进洛阳讨贼,接到文表最快的是并州与凉州二州州牧,丁原与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