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一小时,正当陈晨盼望着鬼子快快到来,两眼都要看穿时,鬼子的骑兵联队终于来了。
三千余骑蜿蜒而至,铁蹄踏得大地震动,鸟兽惊走,世界不得安宁。
从鬼子司令部缴获的文件中,陈晨知道,这支鬼子骑兵的来历。这是一支足以相当于一个旅团的特别加强联队。人马有三千之众。联队长叫若松晴司。
看这个名字,陈晨大感好奇,什么样的小日本,可以称得上是若松呢?还要晴司?(根据日本动宾倒装的习惯,晴司,实际上就是“司晴”。)那么这四个字的意思,连合起来就是像松树一样男人,可以掌管天气的晴雨?这样的名字,真是大得可以。
就日本人那小样儿,配得上这个名字吗?
其实光从番号上来看,鬼子的这支骑兵就不简单,第2啊。这支骑兵队伍早在明治维新时就成立了。因为他们是倭国近卫军,历任骑兵联队长都是倭皇亲点的。并赠与宝剑。用来像征第二骑兵联队,是大日本帝国的一把无艰不摧的宝剑。
联队长若松晴司中佐,这会儿已亮出了他那把御赐宝剑。骑在高头大马上,慢腾腾的走向铁岭。
侦骑来报,说是铁岭的内外这会儿安静如常,义勇军骑兵团已经远去了。
由于担心铁路遭到游击队的袭击,在铁轨下埋个炸弹什么的。骑兵第2联队是靠着四条腿赶来的。
从沈阳到铁岭有280公里之遥,既便是骑马,也是十分辛苦的。再者,关东军司令部催促得急,若松晴司当然是拼了老命赶路。等到了铁岭境内,拼命赶路的骑兵第2联队,已成了强弩之未,全都累得够呛。当他们接到捷报,说是义勇军游击队骑兵已经被打散了时,靠着意志支撑着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战马呼呼的冒着汗,打着响鼻,以比鬼子,更加松懈的步子,缓步而行。
这就是,为什么这支骑兵,最后的八里来路,却花了三个多小时的原因。
终于看到仍然飘着太阳旗的铁岭了。骑兵第二联队,大大的松了一了口。鬼子们想着城里的花姑娘和美酒,战马想着城里香喷喷的炒豆,全都振奋了精神。原本散乱了的队伍,一下子就像被梳理过的一样,变得整整齐齐了。
枪上肩,刀入鞘,战马踏着四方步,日军第2联队,以四路纵队的整齐容,开始向着铁岭城内的新附皇民展示帝**队的英姿。
铁岭的城门大开着,陈晨就藏在城门楼子上。他身体倚着刚搬上来的石头、原木、门板等杂物上。由于铁岭的城池,没有备千斤匣,只好用这些东西代替了。只要扔下去,就能将城门洞给封死。
陈晨拿着望远镜,从日军滚滚烟尘中寻着若松晴司的身影。希望他的长像,不至于让人太过于失望。但最终还是失望了。若松晴司的战马估计是全联队最神骏的,但他的长像,身才,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和他们的老宗祖“三寸丁”武大郎是简直一模一样。大大的脑袋下,找不到脖子,脖子下全都是胸,不知腰到哪去了。
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那他双逞亮的皮鞋,陈晨对鬼子军官这的方面的能力,还是相当的佩服的。长途急行军280公里,皮鞋还能一尘不染。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当然,鬼子不是人,他们全都是蓄牲。面对牲口,是不能用人的思维去衡量的。
陈晨收起望远镜,拍拍身边的一位战士道:“你的步枪借我用用。”
接过枪,将准星对准若松晴司,陈晨要在第一发子弹上多做点文章,在发出战斗命令的同时,将鬼子的指挥官给爆了头。这叫一举二得。
不过,战场总是多变的。当陈晨以为若松晴司就要进城时,队伍忽然停了下来。一名鬼子少佐上前来喊话。
“小鬼子喊什么?”
藏身在陈晨后面的沈团副,懂得日语,他倾耳细听了一会儿道:“鬼子在喊,为什么没有军乐队,没有欢迎的人群。”
“操!”陈晨顿时目瞪口呆,若松晴司的思维,果然不能用人的去衡量,竟然在这战场上,还想着军乐队的锣鼓,要全城百姓,夹道欢呼。这会儿倒哪去搞军乐队去?再者城北的老百姓都清空了。怎么可能拿他们上战场?
“告诉他们!就说,义勇军还在虎视眈眈,为了全城的安全,请若松大人屈尊。”陈晨说完,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片片的往下掉。他手中杀过的鬼子,已经有数千了,鬼子军官也有有数百人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若松晴司这样的。”
沈团副朝向下面喊了一通话。若松晴司非常不满意的撇了撇嘴,然后,命令联队自备的军乐队,走上前去。于是三千余骑,踏着鼓点的节奏,在没有全城百姓的夹道欢迎,没有鲜花如雨的情况下,极没面子的开进了铁岭。
一进入城内,若松就觉得气氛一点不对劲。为什么街道两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样的话,联队军乐手,又吹又敲的,给谁看啊。皇军的荣耀摆给谁看啊。但队伍已经进城,整个联队,被狭窄的城门洞,分成二截,命令不好下达。若松只得继续往前走。
走过了二条大街,联队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不得不停下来。前面出现的一个街垒,将大街给完全封死了。
“这个街垒放得也太没有水准了!”若松他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堆积的沙包,有一人多高,像个水坝似的。将道路完全封死,这不是挡住了守城皇军自己的路吗?
“去,将第五大队长叫来!”若松吩咐着他的通信兵,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摆出帝国陆军大学高才生的样子,好好的给第五大队队长上一堂现场军事教育课。
“二流部队就是二流部队啊,连布个街垒都不会。唉——,太丢皇军的颜面了。怪不得,被几匹流窜的野马,闹得向关东军司令部求援。劳得若松大人,亲自跑一趟。这真是,‘士可忍,猪不可忍。’”(若松的中文,就这水平,不是我打错了。)
埋伏房顶上,窗子后面义勇军骑兵团的战士们这会儿手心都出汗了,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然而,命令开火的枪声,迟迟没有传来。
陈晨这会儿也在发呆呢。他实在没有想到,号称陆军无敌的鬼子部队当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猪头指挥官。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问题。我‘太阳’倭皇家的所有女性!
既然鬼子没有发现,那么,陈晨多等等,最好全部的骑兵都进来,好一锅煮了。
不过,毕竟是有三千多骑,排着四路纵队也有一里多长,当前面的停下时,后面的队伍还有三分之一在城外。由于后队没有得到停止前进的命令,所以,整支队伍,像伸长了的蚯蚓一样,开始一节节的缩短。陈晨等的就是这个缩短的过程,等的时间越长,鬼子的队伍就越密集。这样的话,闭着眼睛开枪,都可以成片的打倒这些鬼子。
由于激烈的战斗随时有可能爆发,所以,陈晨和战士们一样的紧张。当然,陈晨所紧张的东西,和战士们是不一样的。战士紧张于生死。而陈晨则紧张于鬼子的无知。
信号枪,迟迟没有响,进城的鬼子越来越多。后马嘴都啃着前骑的屁股了。
“打吧。司令!”团副建议道。
“那就打吧。”陈晨笑了起来,这是他自进入抗日战场以来,下得最特别,最没有男子汉气概的命令。声音小得如同蚊子,语气也不肯定。如此蠢笨的鬼子,世上罕见啊。将他们给消灭了,以后恐怕再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叭勾——”一声清脆的枪声,以陈晨手中的三步式步枪为中心,四面扩散开去。紧接着,子弹就从若松晴司的后脑勺钻了进去。糊搅一趟之后,由于距离太远,动能消失,最终未能穿过这颗猪头。
枪声就是命令。街道两边的建筑上,冒出了无数的人头。手雷和手榴弹,下雨似的往下落,一炸一大片。而轻重机枪,则狂吼起来,往往一发子弹,就可以穿透二三个鬼子。
鬼子骑兵联队,这会儿露在外面的尾巴,已经只有三四百骑。他们先是遭到一阵手榴弹雨,被炸得七荤八素。接着,如狂风般刮来的子弹,要去他们的小命。
遭到伏击了。鬼子骑兵们终于明白,前面的鬼子,哟喝着战马,往两侧的大街小巷冲去。但没有跑多远,就遇到一人多高的街垒。街垒上架有重机枪,一见到鬼子,重机枪就喷吐出死亡的火焰。后面的鬼子,则向城门冲去。然而,唏里哗拉,落下来的滚石擂木,彻底堵死了他们逃跑的去路。
眨眼之间,上帝就宣判了日军骑兵第二联队的死刑。
陈晨没有去想,被鬼子倚为帝国利剑的第二联队,及其联队长,到了日照大神那里,是不是也要摆军乐队,展示皇军威仪。也不去想,这场战斗下来,士兵们会有多大的伤亡。而是看着,一匹匹在战火中嘶呜惨叫,不时被子弹打穿,被手榴弹炸飞的战马心痛不已。“多好的战马啊。就这么没了。唉——”
战斗仅仅进行了十分钟,鬼子的尸体和战马的尸体就将大街小巷全都塞满了。大量的鲜血流进街道两边的阴沟里,导致阴沟水涨了三寸。
“老沈,你在这指挥,我去打扫战场,哈哈……”陈晨飞身下城,跃马杀出,回头对藏在角落里的蒙古战士一招手,一声如雷的巨吼,就撕裂了长空——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