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911像一辆脱缰的野马奔驰在道路上,许观从来没有开过这么顺手的跑车,只要轻轻的一点油门,就仿佛拉弓而出一支离弦的箭,气流在耳边爆开,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在这辆豪车的帮助下尽快找到陈墨艺。
许观属于无证驾驶,但是他相信没有交警敢查这样一辆跑车,都生怕得罪车内的主人。虽然许观没有到法定年龄考驾照,但是从小在xbox游戏极品飞车以及老爸的循循善诱下,许观的车技也不赖,驾驭起跑车竟然也不在话下,此刻这匹脱缰的马被许观制服地服服帖帖。
在乐都路上快接近松江体育中心的时候,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上班的高峰期快到了,车子们纷纷在十字路口鸣起了尖锐的喇叭,又仿佛野兽的嘶吼,从早晨就互相咆哮着堵车的不快。
许观被堵在车流中难受异常,关乎人命的事情,越拖延一秒,陈墨艺便越多了一份危险。他似乎能想象丰田凯美瑞行驶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陈墨艺被用胶布缠满全身,而歹徒一脸邪魅的笑转动着方向盘开向目的地。为什么是偏偏是陈墨艺?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早晨?
许观心急如焚,他打开窗户透气,即使是坐在驾驶位保时捷的定制皮座位上,他却感觉如坐针毡。
他突然回想起监控里丰田凯美瑞进小区的那个镜头,他好像漏了什么细节,他仔细地回忆、放大,没错就是车牌号,那个车牌号是沪A22350,许观重重地缓了一口气。
他试探性地问道:“希拉腊,能帮我调取全松江的实时卫星监控图来获得这个车牌号的位置吗?”
“很遗憾,许观,你的授权等级不够”脑海里传来希拉腊深感同情的声音,它虽然贵为超级计算机人工智能,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与智慧,但是这一切还是得按照规章办事。
“混蛋,又是授权等级”许观重重地砸在方向盘上也丝毫不心疼,他突然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加入均衡教派,如果加入了他们,凭借教派的力量,对付这几个蟊贼还不是轻而易举,如果陈墨艺因为自己真的遭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许观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这关乎人命啊,不能通融一下吗?”许观做着最后的尝试。
“可以,除非有高等级的专员愿意为你授权。”
许观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胡梓馨的面孔,这个和自己共患难的女人一定能够帮自己,而且身为装备部副部长的她一定有这个授权等级。
许观刚准备掏出手机求助,突然光矩画面亮了起来。
“私人通话频道准备,授权级别F级通过,授权军衔:上校。”光矩画面瞬间通过卫星传来画面,车牌号沪A22350的丰田凯美瑞现在正在杭州湾环线高速上某加油站休息,看不清车内的状况,凭直觉许观觉得他们准备转移陈墨艺。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李青的召唤师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吴旭峰?”许观脱口而出,他对这个拉拢自己的情报部部长记忆犹新,“你怎么找到我的。”
吴旭峰口气淡然又带着点意气风发:“想当年希拉腊的研究可也有我的功劳。”
“所以我是得欠你这个人情了”许观的心情难以平复,杭州湾高速离这里没有多远,凭借保时捷911的强大马力,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人情就免了,小事一桩。”吴旭峰尽量表现出蒙古汉子的豪迈,“快去吧,需要任何帮助,直接在这个私人频道说话就行。”
许观点头,拨动方向盘从川流的缝隙中一个甩尾,保时捷911就像火红的金鱼滑过鱼群一般,经过人行道开进了一个巷子里,身为活地图的他知道一条小路上杭州湾高速。
保时捷911闪掣一般停在加油站,庆幸的是车牌号为沪A22350的丰田凯美瑞还停在一旁,许观下车走近一看,车内竟然空无一人,就好像他们预先料到了许观会来一样。
吸烟室里几个加油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抽烟,许观拉开便利店的大门走进吸烟室。
“那辆车里面的人哪里去了?”许观指了指不远处的丰田凯美瑞。
吸烟室里的三个人眼神木讷,似乎在全身心地吸收烟草的熏香,良久穿着制服的平头男人语气不耐烦地答道:“我们怎么知道,别人去了哪里还得向你汇报。”
许观意识到自己一上来就询问对方有些不妥,而且看自己是个学生别人不愿意搭理自己,于是语气缓和了下来道:“没有,这辆车里是我几个朋友,约我在这里见面,结果我到了这里人却没了踪影,打电话也联系不上。”
“是吗?真的是你朋友吗?”平头男盯着许观的眼睛希望找出一些端倪,许观有些心虚。
“别不信我,你看我聊天记录。”许观掏出手机就要给对方看,他希望赌一把。
“行了,我们也不是怀疑你。”平头男摆摆手道,“这辆车停在这里很久了,我们都没见到车里的人,你要问去问杂物室里的人,他们来得早,应该看到过。”
彼时接近8点钟了,杭州湾高速上的车流并不多,来加油的汽车更是少之又少,一般轮班的工作人员也差不多要这个时候才交班,许观对此深信不疑。
他拉开深蓝色杂货间走了进去,杂货间不到40平方米,灰尘埃埃,一些架子上摆着石油的容器以及简单的汽车配件,他环顾四周,杂货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平头男人所说的工作人员根本不存在。
许观心道不妙,杂货间从外面被反锁的锁舌掷地有声,然后他就听到外面几个男人重重地拉开吸烟室的门飞奔而去。
中计了,如果不出意外,门外几个吸烟的男人正是绑架陈墨艺的凶手,而自己眼拙竟然这么轻易地被他们摆了一道,许观心中懊悔不已。
“希拉腊,这该怎么办?”许观心急如焚,李青沉睡之后,他就只是普通人了,本能便是向希拉腊寻求救援。
“等等~,这个房间里似乎有东西”希拉腊无比冷静的声音使许观缓和下来。
许观用脚将地上的灰尘轻轻移开,稍微光洁的地板上竟然露出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许观顺着血迹走到架子旁边缓缓蹲下,他用手拨开堆在架子底部朝外的杂货,两具裸露的人形尸体露了出来,许观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别慌,如果没错的话,这两具尸体就是原本的店员,而他们的工作服被刚才吸烟的男人扯了下来伪装成店员。”希拉腊迅速地分析道。
许观一直捂着鼻子防止自己反胃,这是头一回接触死尸,好像全身的感觉器官都不听使唤一样瑟瑟发抖。两具尸体的头部都有明显的枪伤痕迹,都是一枪致命,面部表情惊恐,许观想象得出平头男人掏出枪的那一刻这两个人的反应。
许观又把杂货堆了过去,眼不见为净,许观自己被困身其中,自身都难保,他没有心情为了这两具尸体穆哀,他寻思着出去之后得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叔叔,他一个小屁孩可没有处理这件事的能力。
“希拉腊,我该怎么出去?”许观现在最关心的自己能否脱身的问题,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一秒都让许观浑身不自在。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弹簧锁,由于使用时间很长,锁与槽之间的间隙变得很大”希拉腊稍微停顿了下,“只需要一只卡片在这个缝隙中鼓捣两下锁就开了。”
许观凑近一看,这把弹簧锁果然使用有一些年代了,锁把上沾上了微微锈渍,许观掏出自己的学生卡插入锁与槽之间的缝隙之中鼓捣了两下。
“咔擦”一声,看似严丝合缝的锁就这么轻易被打开了,许观怔了一下,比想象中还要轻松。
年久使用的锁因为缺少润滑油的原因只需要一张卡片的鼓捣就能被打开,那么两个在一起的人因为缺少润滑剂又会因为多么简单的矛盾而分开呢?
“希拉腊,你真是天才。”许观欣喜若狂,当他看向吸烟室的落地窗外,那辆丰田凯美瑞竟然还是安静的停在原地,就好像刚才吸烟室里的几个男人凭空消失了一番。
“跑,快跑到那辆车里面。”许观从没有听过希拉腊如此焦急的语气。
“什么?”许观脚下生风,来不及犹豫,他隐约猜到了事况的严重。
超智能计算机也可以以一种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许观的脑海里呼唤道:“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关住你这么简单,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炸毁整个加油站,丰田里有炸弹。”
许观脑子里闪过一道霹雳,没有李青的能力他根本就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炸弹会引爆整个加油站,到时候他可没有金钟罩的保护,他只会被炸得死无全尸。
“10秒”希拉腊播报最后计数,“你100米多快。”
“11秒5”许观是学校的体训生,也是国家二级运动员,这是他电计的成绩,在同龄人中完全可以引以为傲了。
“太慢了,你得达到10秒。”
吸烟室到丰田凯美瑞算上曲线距离差不多100米,而炸弹就绑在车子副驾驶椅子上。
“10秒?我可不是苏炳添,亚洲只有这么一个人突破了10秒。”许观死到临头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
“你不是苏炳添,但你是青队的召唤师啊。”希拉腊的声音字字顿挫,直入人心,“青队才不会希望他醒来的时候自己的召唤师已经变成了肉块。”
是啊,自己日夜思寐,心心念念的盲僧出现在自己眼前,和自己每天相伴,这简直是缘分达到了极致才会有的相聚,许观想起了郑首钧对他说的话:在地球上李青就是你的影子,你的光辉多么耀眼,他的影子就会多么浓郁。既然青哥在瓦罗兰大陆上混得这么好,互为影子的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我许观可丢不起这个脸。
前所未有身体的轻盈,即使是在赛道上装备齐全,状态良好,许观也从没有这个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心里传来,心力量指数不断攀升,许观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孤独风中的一匹狼。
“你不需要担心炸弹的拆除,只要你能在剩余时间内用手触到炸弹,我便能发出电磁波影响定时炸弹的爆炸。”希拉腊打消了许观最后的疑虑。
4秒,许观离丰田还有20米,肢体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3秒,距离10米,许观一个虎扑上去。
2秒,许观抬脚砸碎了副驾驶的玻璃,玻璃碎片在翻飞。
1秒,许观伸出手去触碰定时炸弹。
用手碰到的那一刻,触感太真实了,即使是许观第一次接触定时炸弹,也能充分地感受到它的坚硬,冷冰冰。许观闭上了眼睛。
贡田玉白色储戒上的水晶发出耀眼的光芒,定时炸弹数秒的声音戛然而止。
“恭喜阻止定时炸弹爆炸成功,防止了加油站爆炸所带来的伤亡。”希拉腊温柔的少女声音传来。
许观慢慢睁开眼睛,读秒器停在0.37秒的瞬间。许观激动地跪在了地上,他高举双手口中呢喃:“谢天谢地,谢佛祖,谢菩萨。”
“瞧你那点出息。”希拉腊默默地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