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的女人总是能令对手感到畏惧,可以给对手如山的压力,此刻隐匿了身形却又恍若无处不在的李若兰就是如此。
但是强势女人的弱点也很突出,李若兰看似强势的咄咄逼人,却恰恰给了白胜和萧凤装扮他人的机会。
试想,若是李若兰揪住白胜一人不放,一定要等他回答,他该怎么回答?他简直没法回答。
但是强势的李若兰自动放弃了这个发现破绽的机会,既然她立即把话题转到了“耶律骨欲”身上,理所当然地就有了萧凤发挥的余地。
“你还好意思问我如何勾搭云夏?你把我的爱侣赵楷弄上了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以攻为守是此时的最佳应对,萧凤顺着话题就开始责问李若兰,责问的口实却是早就准备过的。
她用的却是汉语,看似是为了让身边的“云夏”听懂,实则是想让白胜明白她和李若兰交锋的词令是什么,以便白胜能够做出正确的配合。
果然,李若兰的气势为之一沮,咯咯娇笑了两声说道:“骨欲公主何必生这么大气?你的爱侣我用一用又不会用坏,既然你这么想要他,待会儿我还给你就是了。”
这话听在白胜夫妇的耳朵里就是一大利好,因为这至少意味着李若兰不会立即以武力相向。
萧凤按照之前的准备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你用过的男人再还给我,你是在侮辱我么?我堂堂辽国公主何等身份?岂能去拣别的女人用过的男人?”
李若兰依然在笑,但是笑声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欢畅,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酝酿其中,稍稍冷了一些语气说道:“那么请问骨欲公主,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呢?”
萧凤道:“你如此欺辱于我,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些赔偿么?”
李若兰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仿佛无形有质,在洞中四壁也就算了,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两国的邦交呢?”
“这是小事么?这分明是你李若兰看不起我们辽国!我这就去找我姐夫去问一问,这到底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西夏国的主张!”
说了这句萧凤转身就走,这也是之前盘算好的应对措施之一,以退为进。
萧凤刚走了两步,却听轧轧一阵大响,声音是从来时的甬道里发出,甬道里黑咕隆咚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白胜在一旁看得清楚,只见甬道中升起来一块巨石,将甬道悉数封死,虽然边角处尚有空隙,却只容得下老鼠一类的动物通过,人是出不去了。
耳畔李若兰再次娇笑,“骨欲公主何必如此急躁?话还没说完呢,如何就走?”
萧凤看不见来路已经封死,只当听不见李若兰的话语,脚下不停,白胜连忙赶上轻轻一拉,低声道:“甬道封死了。”
萧凤顿时惊惶变色,停了下来,却听李若兰笑道:“云夏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什么事都敢跟外人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萧凤怒道:“李若兰,你究竟想要怎样?难道想囚禁本公主不成?”
李若兰淡淡答道:“囚禁谈不上,只是想跟你讲一讲道理。”
萧凤冷笑道:“你西夏冒犯我大辽在先,还有什么道理好讲?”
“我夏国冒犯在先?好像不是这样吧?”
李若兰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去年贵国耶律合乞部落叛乱,是不是我们西夏出兵平定的?这次耶律莫哥来兴庆府借兵十万对抗金国,我们是不是也答应了?”
萧凤身为辽国军方要员,当然知道李若兰说的都是事实,一时不好强辩。
李若兰又道:“可是你大辽是怎样对待我们夏国的?如今宋夏两国交兵,你身为辽国公主,却一心只维护宋国皇子的利益,置我夏国利益于何地?置辽夏邦交于何地?”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萧凤无可辩驳,就只能抓住眼下的事情来说:“就算你说的这些都对,你也不能囚禁我吧?”
李若兰道:“囚禁谈不上,只要公主你说清楚一件事,我立即放你出去,赵楷也可以还给你。”
至此,二女之间的交锋已经发生了逆转,李若兰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对之前的“赔偿”一事只字不提了。
萧凤的气势再也提不起来,勉强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事情?”
“你只需告诉我,你是怎样联系上云夏的,又是如何通过青凤阁和幽兰涧的,说清楚即可放你出去。”
纵使萧凤再怎么气馁,也不会把这种事情交代出来,只能强硬回道:“无可奉告。”
这样的回答无异于直接破脸,李若兰也就失去了耐心,冷笑道:“那你们就在这里歇着吧,等我再玩一玩赵楷,然后再来收拾你们!”
说完这句,洞中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李若兰再次说话,萧凤就有些焦躁,问白胜道:“怎么办?”
白胜微微一笑道:“好办。”说着一拉萧凤的手,两人回到了那五个石穴之中的一个。
萧凤不知白胜想干什么,只把目光看在他的身上,只见他先是仔细检查了这方洞穴里面的墙壁,然后走到墙角解开了一个男子的穴道:“别想反抗也别想逃跑,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就弄死你!”
那男子醒来后发现不对,当然不肯轻易就范,就在白胜说话的同时开始挣扎,却被白胜捉住了两条腕脉,再无反抗之力。
然后他才来得及认出白胜的容貌,一脸的茫然地问道:“云夏,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