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意义上的冬季是在一场大雪之后。
那天,天格外的冷,安想硬是将自己裹成了一团粽子才敢出门。
安跃去参加一个访谈节目了,要一个星期后才能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安跃走,安想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连呼吸都比以往顺畅了许多。
与此同时,小雅和小远重归于好,她由衷感到欣慰。
清晨的皑皑薄雾,给远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棉纱,屋前的腊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的话,清冽的香气即便是隔着厚厚的窗户都能闻得到。
两个孩子看到雪尤其兴奋,硬是缠着她要出门打雪仗。
她被缠的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要出去也可以,带上手套和围巾。”
她可不想俩孩子回头被冻坏。
“好。”听她这般说,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各自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穿了厚厚的棉袄并按她的要求带上了围巾帽子和手套。
房门被打开,两人先后跑了出去,那撒欢的样子的,只恨没把脚丫子跑断。
安想跟在他们身后,上气不接下气,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在他们后边儿喊,“慢点儿。”
小远笑嘻嘻的回头,埋怨道,“妈妈你快点儿,简直比蜗牛都慢。”
安想简直哭笑不得,她本来就没什么运动细胞,但被自家儿子嫌弃,还真挺不是滋味的。
卯足了劲儿,咬咬牙,她加快了速度。要知道,被小孩儿看扁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刚要追上俩孩子,她还来不及得意,一个雪球迎面砸来,她连躲的时间都没有,鼻子被砸中,疼得她差点儿没直接蹲在地上哭。
还来不及反应,前方肆意的笑声传入她耳里,她一抬头就看见了alle,他手里还有一个雪球,随时都可能会砸过来。
被偷袭,安想气不打一处来。
她抹了一把脸,随手在地上捧了一把雪,揉成球,然后卯足了劲儿朝alle扔去。
可alle身手比她矫健多了,雪球眼看要砸中他的脸,他只轻轻的将头一偏,雪球直接从他的肩头飞了过去,没碰着他分毫。
“该我了。”alle坏笑着,然后在安想做出反应以前,他手中的雪球已经完成了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正中她的额头。
alle仍的时候也每个轻重,她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
她好像直接晕过去啊,总被这家伙欺负,她这姐姐当的也真够失败的。
alle见安想倒地后一动也不动,心下怀疑,不是被打晕了吧。
心里一方面觉得不可思议,一方面觉得有些愧疚,于是他赶紧上前查看。
谁料,安想竟是诈他的。
他才刚走进她,迎面而来一团白色的东西,在他反应过来以前被砸个正着,而安想笑得得意洋洋。
“被雪球打中的感觉,怎么样啊。”说着,她又是一团扔了过去,最后弄得alle浑身上下全是雪渣。
后来,玩的累了,他们直接躺在了雪地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安想仿佛不那么抗拒有这样的一个弟弟。
“哎,你真的不考虑原谅妈妈?”alle偏过头看她,眼神干净明亮。
“咱能不说她吗。”安想皱眉,原本大好的心情就此被破坏。
“其实这些年她一点也不好过,她一直都在找你。”alle继续道。
几乎每次,他见她都是围绕这个话题,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想好几次都直接将他赶了出去,不留有任何余地。
她其实并不恨她,只是不能和她像正常母女那样相处,因为于她,所谓的母亲,在她的记忆里几乎是空白。
“得,你还是走吧。”安想拍拍身上的雪花,从地上站了起来,眉宇间已经是不耐的神色。
“好吧好吧,暂时不说。”alle颇为无奈,“但是,你迟早都要面对的,不是吗。”
安想没有说话,但她觉得alle说的没有说,迟与早而已,总是要面对的,但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母亲,她和她除了身体里有着相同的血液外,真的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差别。
说什么血脉亲情难以割舍,说什么母女连心,她为什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一纸dna鉴定报告上的数字,对她来说只是冰冷的数据,实质上并不能代表什么的,不是吗。
“哎,听说那个男人回来了,那你还要和安跃结婚吗?”alle话锋一转,自然而然。
但对安想来说,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耐着性子,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当然。”
“其实吧,我个人觉得,那个韩孝要更配你一点。”alle笑望着她,眼中闪烁着奇幻的光彩,让人难以捉摸。
“为什么?”安想好笑道。
在她看来,alle对韩孝不过是见过几次,怎么就得出这样的结论了呢。
但不置可否,alle这样的认为让她的心跳不自觉的漏了一拍。
他们相配吗,可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呢。
“嗯,直觉。”alle俏皮的朝她眨眨眼,她送他一记白眼。
“我是说真的,我直觉一向很准的。”alle补充道,唯恐安想不信。
“无聊啊你。”安想不想再多谈,转身就走。
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竟然来跟她说谁和她更般配,还直觉,根本就是扯淡。
晚上,看了会儿电视实在无聊,她就打开电脑想着要不要和安跃开个视频。
正犹豫,邮箱收到一封来信,发件人是方心童。
安想觉得意外的同时,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不论是许蔚然还是方心童,都算是她的情敌,之前为了韩孝,她们可是使劲了浑身解数。
可眼下,她都已经和韩孝分开了,她们还一个接一个的特意发邮件过来致歉,确定不是故意来刺激她的?
哭笑不得,打开邮件查看,里面竟是一封结婚请柬,女方是方心童,男方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但一眼看上去,应该是个斯文秀气的男孩儿。
看看,就说是来刺激她的吧。
虽是这样想,她却由衷替方心童感到欣慰,她和许蔚然虽然都做过对不自己的事儿,但是她真的已经不计较了。
悬崖勒马,一切都刚好,幸福的刚刚好,她衷心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