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回到翰林的郊区别墅为自己这一天的遭遇垂头丧气的,平日里活力满满的元气少女沦落为走路都是拖着两条腿耸拉着肩的颓废小青年。
翰林大为意外,两只眼睛都瞪直了的瞅着精力不佳的安想,问,“这是被霜打了?不应该啊,今儿天气那么好,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翰林话都没说完,安想一记眼刀横扫过去,他立刻悻悻的闭嘴。
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他不跟小外甥女计较,这是他的风度所在。
“行吧行吧,听女佣说你吃坏了肚子,拿了药了吧,那赶紧去床上躺着,没康复就别再半夜起来瞎闹腾了。”
翰林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关心竟然令安想莫名其妙的被感动了个稀里哗啦。
她一语不发的看着翰林,那双大眼睛跟恨不得在翰林脸上瞧出个洞来似的,直到翰林被她盯得浑身发怵,她才懒懒的收回目光往楼上走,双腿沉重,每一步都恨不得将楼给踩塌。
都说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心情会特别的敏感,正是因为这样,安想才会觉得翰林那句半是调侃半是关心的话格外触动她的心,就好似一股暖流忽然涌入,逐渐渗透她的五脏六腑。
她对家人,好像有那么一点儿概念了。
躺在床上,渐渐睡去的她嘴角浮起一抹笑,淡淡的,却是发自内心,发自内心的温暖和触动,足以使她麻木的灵魂,一点一点恢复生机。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没有风,是一个很平静的夜晚。
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的安想觉得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因此想下楼找些吃的。
她下楼的时候发现一楼的客厅还亮着灯,隐隐约约还听得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翰林这是为了不让她继续捣乱安排人值夜班儿了,可她今天是一点儿折腾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想,她瘪了瘪嘴角,无比光明磊落的出现在翰林面前。
她没有想到,她所认为的值夜班的人会是翰佩贞和alle,这未免太兴师动众了,都亲自带家属上阵了的节奏啊。
安想愣了足足两秒,才从三人身上收回视线前往厨房。
眼下,什么都没有她填饱肚子来得重要。
她刚到厨房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以她的经验判断,不是白斩鸡就是香排骨。
她迫不及待走到锅炉前,两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了。
虽贵为吃货,但她一般的素质还是有的,真正的吃货在于绝不轻易在人前表露自己吃货的本质,譬如说安想。
女佣正在忙前忙后,看见她脸上堆满了笑意,“再等等就能吃了,一定饿了吧,微波炉给你热了有鲜牛奶,是专门从牧场那边取回来的。”
第一次,安想觉得女佣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从微波炉取出刚热好的牛奶,热气腾腾,醇厚的香气让她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了一轮。
大概是饿极了,她都没顾着烫一口喝下去险些没把舌头废掉。
好在她没有一口喷出来,否则就是暴殄天物,她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忘了说,刚热好很烫的。”女佣给她递来纸巾,脸上的表情是又好笑又担心。
安想擦了擦嘴角粘上的牛奶,吐着舌头含糊道,“没事儿没事儿,习惯了。”
想起原来和韩孝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莽莽撞撞的,没少吃亏上当烫着舌头什么的。
一时间,她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似乎很长一段时间了,又似乎并没有多久。
那时候分明那么要好的两个人,怎么就这样轻易的分开了呢,外人想不通这道理,安想又何曾想通过。
她只知道,从小算命的就说她感情线复杂,注定一路坎坷,所以和韩孝分开大概也是命定的。
她本不信命,这一次却宁愿是这样的原因导致了他们的分手。
如果是另外的因素,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她想都未曾想过。
从厨房捧着牛奶出来,舌头依然火辣辣的疼,估计一会儿再美味的东西也尝不出味来了,想着,安想不禁为自己的莽撞而懊恼。
于她而言,有两样东西不能够辜负,第一样是美食,第二样还是美食。
费妮将她理解为小时候缺爱长大了缺钙,所以极其的需要美食的滋补。
“姐,你吐着舌头干嘛,学黑白无常啊。”
alle看着她吐着舌头不禁好奇又好笑。
安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含糊道,“你才黑白无常。”
但因为舌头的原因,她说的话alle没怎么听清,于是他问她,“你说什么啊?”
安想不想再搭理他,一个人在餐桌前做好,捧着牛奶就跟捧着宝贝似的,眼巴巴的等着它不烫了,然后一口气将它喝下肚。
alle在她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盯着牛奶,安想感受到他觊觎的目光,双手将牛奶圈起来护在怀中,然后一脸警惕的表情。
alle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说,“姐,你怎么那么幼稚,我又不强你的。”
安想没说话,只用眼神和他交流,似在说,“那你盯着我牛奶干啥。”
alle表情有些无辜,“我只是看你那么宝贝想知道是什么味儿,听说从养殖牧场带回来的,是不是有牛尿的味道,你喝得下去啊?”
因为alle一席话,看着那乳白色的醇香液体,安想忽然没了食欲。
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安想用眼睛瞪着alle那眼神随时要吃了他的模样,alle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在安想警告的眼神下,alle很识趣的走开。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已经学会看人脸色了,尤其是安想的脸色。
当晚,安想饱餐一顿后在沙发上挺尸,那四脚朝天毫无形象的姿势引来alle鄙夷的眼神,“你还是不是女的了,哪有女人像你这么爷们的?”
安想白了他一眼,似在说,要你管我。
alle瘪瘪嘴角,说,“我这也是为你好,我担心你这样嫁不出去。”
alle话音刚落下,翰佩贞的声音响起,“alle不许这么说姐姐。”
alle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母亲,这可是亲妈啊,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是被捡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