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
徐如芳的声音回荡在徐如意的耳边,这一瞬,她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她就这么上下打量着徐如芳,那视线让对方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好半晌,她才吐出一句,“帮你,你要我怎么帮你?”
她已经是三皇子府的人了,难道她还想要她徐如意闯进三皇子府里头,让人家三皇子放了她吗?
徐如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觉得她徐如意就是傻子,能任由自己拿捏着?
想着这个,她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悦的情绪。
本来还期待着徐如意能帮忙的徐如芳见此情况心里不由咯哒一声,紧接着她脸上浮现一丝苦笑,说:“四妹,我知道我以前是做过很多错事,可现在我想改好了,你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呢?”
徐如意深深的看她,意味深长的说:“你做了错事想改好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怎能帮得上你呢?”
“只要你肯帮我离开三皇子府……”
“够了!”呵斥了一声,徐如意眯着眼睛用危险的眼神说:“这事你休得再提,这入三皇子府当侍妾的事情可是你自己求来的,我没资格管三皇子府的事情。”
“可你是我四妹啊。”
“二姐姐,我充其量只是你堂妹而已,可三皇子是你的夫君,你们之间的事情就是你们自己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凭什么去管?”
别说她只是个堂妹,就算她是徐如芳的亲妹妹,她也不会管这些的,中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果当初徐如芳自己不去攀高支,老老实实找个家世差不多人嫁了,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呢?
徐如意的话让徐如芳变得绝望,她也顾不得丢脸了,一把解下那遮盖着她的身体的披风,指着身体上的伤痕说:“四妹,可是你不帮我,我会死的。”
徐如芳之前的身体一直被披风笼罩,徐如意也只是发现对方的脸色惨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怎知在那披风的笼罩下,她那身粉色的长裙已经破裂的厉害,一条条鞭打的痕迹清晰的印在上面,每一个鞭痕周围的衣物都带着血迹,很明显,她伤的很厉害。
看清楚这些,原本坚决的不打算管徐如芳的事情的徐如意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底满满的都是震惊。她问:“这是三皇子干的?”
徐如芳苦涩的低下头,声音嘶哑的说:“今日他回来之后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又一次把我打成这样。”
“什么?这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徐如芳点头,徐如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她虽然不太想管这件事情,但三皇子对女人动手,这本身就是不对的,更何况他下手还这么狠呢?
想着这,她蹙眉提议道:“你被打成这样,之前怎么不早点说?”
之前?之前她敢说吗?
当初她满怀着得意进了三皇子府,本以为会有受尽宠爱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日子等着自己,怎知这美好的日子没过两日,就就坠入了地狱之中,那时候她也觉得丢脸,不肯在姐妹面前丢分,怎敢说那些呢。
对方表现出来的意思很明显,这一刻,徐如意眯起了眼睛,又说:“之前不好意思说,现在怎么就好意思了?”
徐如芳再度一噎,苦笑着说:“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行了,我知道了。”
“那?”徐如芳忽然浑身一震,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徐如意,企图听到对方说,她一定会帮她逃离三皇子府,顺带找个更好的亲事,然而,她就只听到一句。
“你回三皇子府吧。”
“什么?”
压根就没有想到徐如意会说这样的话的徐如芳震惊的吼:“你好狠的心。”
“我怎么就好狠了呢?”她说什么了吗?莫名其妙!
想着这,她白了徐如芳一眼,冷笑道:“没听我把话说完你激动个什么劲。”
徐如芳咬了咬唇,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是自己嚣张的时候,对她来说,惹怒了对方,她就没有机会逃离三皇子府了。
徐如意可不管她怎么想,径自说:“回去之后就告诉三皇子,若他敢再对你动手,我会对他不客气的。”
“这,这有用吗?”很明显,徐如芳这是认为徐如意压根就没办法威慑三皇子呢。
听闻她这话,徐如意看向她的视线蓦地一冷,下一秒,她冷声说:“既然你觉得这样不行,那就去找本事比我大的人帮你的忙吧。”
总算明白自己刚才那话又惹怒了徐如意,徐如芳急忙说:“四妹妹,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姐只是觉得,你本事那么厉害,还是让三皇子写个放妾书,让姐姐离开三皇子府吧?”
呵,徐如意再度冷笑出声,心道这人啊,就是这样,她一旦退了一步,对方就会得寸进尺,让徐如芳离开三皇子府?她是傻了才会同意对方这提议呢。
内心嘲讽,她再度冷冷的说:“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吧,我若真的让三皇子给你写了放妾书,回头对方要是真有本事登上那位置,你铁定会埋怨死我的。”
顿了顿,她的视线忽然变得玩味起来,说:“现在你还想离开三皇子府吗?”
徐如芳早在听到徐如意说三皇子或许有登顶的机会的时候就心中一动,她开始权衡,她这个时候离开三皇子府真的符合自己的利益吗,要是三皇子日后真的成了皇帝,自己就能当上皇妃了,自己当着舍得吗?
徐如芳这女人性子就是如此肤浅,此时她似乎忘了,在离开三皇子府的时候,她自己是多么的信誓旦旦,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地方去了。她整颗心都被徐如意一句话所引发出来的前景给吸引,再也舍不得就这样放弃。
徐如意看到这女人眼睛蓦地一亮就知道自己没有心软是对的,如果她真的帮了对方,让对方离开三皇子府,对方非但不会感激自己,还会怨恨自己,既然如此,她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她们各有心思,很快的,徐如芳抬头定定的看着徐如意,说:“四妹妹,我决定了,听你的。”
“早这样说不就得了,行了,现在很晚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休息吧,我过会让丫鬟给你送两件衣裳来,顺带上个药。”
徐如意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徐如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疼的厉害,这下子她也顾不得胡思乱想了,忙冲对方道了谢。
这女人的谢意她可不稀罕,这样想,她招来一个丫鬟,让其将徐如芳带下去,然后打了一个呵欠,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榻上面睁着一双眼睛等着徐如意的安逸听到开门的声音激动的侧过脸看向门口,果然就瞧见他家娘子回来了。
他就这么定定的盯着她一直看,看的刚踏进房门的徐如意感觉不太自在。
动了动身体,她眉头一挑,语气古怪的说:“干嘛这样看我?”
安逸支起身子,干笑出声,“我是怕娘子你会受到伤害,对了,这么晚了,谁来找你?”
“还不是我那二姐。”
“哦,她不是应该在三皇子府吗?怎么大半夜的跑过来?难道安晟那厮虐待她了?”
听闻此话,徐如意忽然诧异的盯着安逸看了一会,然后就有些吃惊于对方的敏感了。
察觉到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安逸眯起他那双比起两年前锐利很多的眼睛,说:“莫非我猜对了?”
“对,对,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好了,不提那个了,我困死了,让开一点,我躺一躺。”
安逸忙往床榻里面移动了一下,给自家娘子让出位置来,徐如意躺在上面,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瞧她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打算,安逸也没有打扰她,跟着陷入了安睡之中。
几乎是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醒了过来的徐如意就招来丫鬟问了问徐如芳的状况,听闻那人昨天上完药之后发了烧,看上去情况有点不好,她的心情就有点糟糕。
摸了摸下巴,她嘀咕道:“果然招来了一个大麻烦。”
绑好护膝打打算练功的安逸刚从房间出来,恰好就听到她这嘀咕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他就问了一句,“娘子,你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还不是我那好二姐,发烧了呗?这地方又没有大夫,她要烧的厉害,死在我们这怎么办?”
“她可是安晟的人,死在我们这算什么,给安晟那厮送回去呗。”
“你说的也是。”
沉吟着说了一句,徐如意就这么让小厮准备马车,把还没有退烧的徐如芳送回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中,本因为徐如芳就这么跑的心情愈发的糟糕的三皇子再一次将写坏的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正铺了另外一张纸打算继续抄大安律,就听手下的人来报。
“殿下,北安王府的马车把芳小侍送了回来了。”
“妈哒,那贱人!”再度一把把洁白的宣纸给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三皇子恶狠狠的说:“让那贱人给本殿下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