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她亲奶奶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害她啊!苏启!董!你们都说说,玉儿她为什么要打你们!是你们做得太过分了!呜呜呜……”
何月娘怒极之后就是痛哭,她哭着指责苏家人,哭着将我护在身后,哭着对官差们说:“官差大老爷啊!我家玉儿没有打她奶奶啊!苏启被打,那是他对玉儿耍,董被打,也是她自作自受,你们可不能听王氏一人说的!这是亲奶奶要害死亲孙女啊……呜呜呜……”
“娘,你别哭了,一切都交给我!把心放宽了好不好?”
我返到何月娘身前,替她抹着眼泪,看着她几乎要疯癫的样子,既心疼又感动,说实话,这一刻,我是真想把她打晕了,然后我一人来处理当前的糟心事,实在是不忍看她被虐至此。
何月娘埋首痛哭,泣不成声:“玉儿,都是娘无能啊!呜呜呜……”
“娘啊,你可别瞎说了,你能耐大着呢!我还指着你养着我呢!嘻嘻……”我轻拥着她,抚慰她的脊背,给予坚定的安慰,“娘,你放心,我不会和官差打起来的,但我可能得去一趟衙门,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全身而退。”
虽然安慰着何月娘,但我也在时刻注意着官差和王氏的动静,我知道,这些官差全是王氏授意苏守信带来的,只怕我不跟他们走一趟,便是要大打出手了,可是打官差,有理也是错,我岂能冲动糊涂?那样的话就会没完没了,越闹越大,姑奶奶我可没那些盐蛋时间陪着他们玩儿。
我这边安抚何月娘,那一边王氏还在给官差“”,洗得为首那人都不耐烦了:“够了!老子做事,轮不到你个老太太胡乱搅合!”
转眼这官差就看向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姑娘,和我们走一趟吧!”
我对他嘻嘻一笑,摆出个最无害的笑容,故作天真地问:“你们真的是官差吗?又是哪儿来的官差?”
那人冷哼一声,接了我的话,傲慢回道:“我们是灰水县的官差!怎么,你个小丫头还敢质疑我们?”
“您说笑了,我一小小农家女怎敢质疑官差呢?不过,你们带我去衙门之前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笑得更加傻白甜,呵呵一乐激将道,“想必官差见识多广,必然不会惧怕我问一个小问题,您说是不是啊?”
拒绝问问题就是没见识,拒绝就是惧怕!不信这官差不点头。
许是王金莲很怕节外生枝,我话音刚落,她就急急对那官差说:“你可不能听她的,这小娼妇尖牙利嘴,只怕你会上了她的当!”
“滚!老子能上一个小村姑的当?你把老子当什么!都说不让你瞎搅和!再敢插嘴!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官差脸色很不好,骂完王金莲,转头对我怒道,“说!你有什么要问!”
“官差!三纲五常你可懂?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嘿嘿,之后呢?官差可知道?”我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臭脸色,静静地看着他。
“……”官差听了我的话噎在那里没说话,一双眼睛霾厉地看着我。
其实我也猜不透他答不出的原因,许是因为没文化,也许真就是因为不想回答。
我笑了笑,不惧不畏地回视他,直接将他想成不愿回答,因为他答了,就是承认我打人情有可原,依理论讲,做长辈的若是脱离五常至行为无状,子女可不顺亦可不孝甚至反抗,那我还有什么忤逆之罪!何况董、苏守康和苏启,他们又算哪门子长辈?
而他若是因为没文化而答不出来,那就等于没见识,就等于惧怕,等于当众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十足的被打脸!
其实这官差长得还是挺周正的,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那种草菅人命的混蛋,但是,人不可貌相啊!呵呵!
“小姑娘果然尖牙利嘴!”他不打算再与我口舌之争,脸色忽地一发狠,招呼另外两名官差,凶恶道:“愣着干什么!把人给老子绑了带走!”
王金莲露出了笑,村民们惊得面面相觑,何月娘再次急了,她不待官差上前,一下子就扑到王金莲身上,抓着她的头发,疯了一样地厮打起来,尖声怒叫的声音都变了调:“不要抓我女儿!抓我!抓我!我才是忤逆不孝!我才残害长辈!王金莲!你不配当玉儿的奶奶!我今天就打死你!打死你!啊啊啊——”
“何月娘你疯了!敢打老娘?!啊——老娘今日就拨了你的皮!”
王金莲岂是好惹的?我眼看着她一爪子就要挠上何月娘的脸,眸光一凝,箭步冲上,我护住娘亲,抬手就是一拳头,砰一下,惨叫声中,王金莲鼻血长流,“腾腾腾”后退好几步,我一把拉住何月娘,生怕她失去理智,可她由不甘心,想甩开我的手再次扑过去。
“娘!你冷静冷静!”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一个护女心切的母亲,但她真没必要坐实自己的不孝之罪!儿媳妇打婆婆,很严重,要判刑的!官差还在呢!
“玉儿!娘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家伙早就请好了官差来抓你,但你被抓之前她还脸上门讹钱!简直,简直太可恨了!五两银子啊!我就是用来打狗也不该给她!不行!我得把银子抢回来!”
何月娘胸口起伏,愤怒地喘着粗气,说话的同时就要冲过去抢钱,我一把拉住她,暗道:不用抢回来,五两算什么!给她好了,就当是她卖命的钱!
王金莲抹一把鼻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怒骂:“官差大爷啊!你们都看见这对臭有多恶毒了!不但把老婆子我打出血,还要抢我银子啊!呜呜呜……快点把她们统统抓起来,下大牢!判凌迟!呜呜呜……老天爷啊!你还有没有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