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要不想知道，干嘛还费这么的劲问你？
楚安瑾暗暗腹诽，面上却是扯动嘴角，扬起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谄媚笑容，“那要看你肯不肯说，要是不方便说的话，我也不勉强。”
小妖精，又在那里装模作样。
顾少琛了然一笑，低头脱了她的鞋，半跪在地上，替她的脚擦着药。
楚安瑾顿时惊呆了。
难以想象，这是一直以来高冷不羁的顾总裁会做出来的事情。
怔怔地看了他许久，她突然不着急着让他回答了，而是静静享受着此刻两人难得的静谧。
好像从一开始，两人就一直互掐，像现在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的画面从不曾出现过。
嗯……今晚，算是难得的夜晚吧。
“那天晚上，”顾少琛给她擦完药，却是没有收拾东西，而是起身坐在了她的身侧，将她白皙的长腿架上了他的膝盖上面，揉捏着她的脚踝，有活血散瘀的作用。随即，他抬起眼帘，淡淡地起了话头，“我想对你负责。”
其实，顾少琛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违心。相反的，在他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之后，反而觉得如释重负。
虽然他身处这个位置，所有人都披着一副面孔来迎合他。
但是……
他不介意为了她冲动一回，也不介意为了她，这一次换他来迎合她。
“咳咳……”
楚安瑾闻言，却是直接被自己给呛到了。
皱着眉头，楚安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是给她这么一个答案，只能讷讷的问，“顾……顾少琛，你没事吧？”
顿时，顾少琛的黑沉了下来，一张完美轮廓的俊脸在此刻隐约还能看到冒着一阵阵的白烟，冷得骇人。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顾少琛内心郁闷了，不过就是跟她说了一回实话，结果她倒好，盯着他的样子活脱脱一副他脑袋被砸后的蠢样。
他刚刚真的脑抽了，才会跟她说出这种话。
“如果那天晚上你不消失的话，确实有这个可能。”
如果……
简单的两个字，就把他刚刚的深情全盘抹灭。
他眼神中的严肃，令楚安瑾顿时有些退怯。
如果早知道他会把话题绕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刚刚打死她都不会脑袋一热就这么脱口而出。
悔哪！
微微扯了扯嘴角，楚安瑾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是吗？”
“那你呢？”顾少琛却是幽深的眸子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执拗的接着问道，“如果重头再来，那天晚上你还会不会逃走？”
楚安瑾努了努嘴，微抬眼帘，清澈的眸子回视着他的，可平时对他伶牙俐齿的本领在这一刻完全失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顾少琛也难得的好耐性，任由她这么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并不急着催促她回答。
半晌，她在他灼人的注视下，幽幽地别过脸去。
她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他。
因为于她而言，“如果”是一个多么奢侈的词汇。
“你看着我，”见她回避的态度，顾少琛伸手掐着她的下颚，深沉的话就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般，“当着我的面回答我，那天晚上如果再让你重新选择，你还会不会去凌家？”
男人阴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那云淡风轻的脸，薄而冰冷的愠怒不言而喻。
“即使那晚我不走，我依旧是凌子骁的未婚妻，这是我们都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呀。”眉头紧锁，楚安瑾咬着嘴唇说道。
顾少琛扬起嘴角，轻蔑了笑了出来。
她倒是懂得模糊焦点，绝口避开了他刚刚那句话的后半段。
然而，什么未不未婚妻的对于顾少琛来说根本狗屁不是，重要的是她怎么想，而凌子骁根本就不是两人之间的问题。
松开她的脸，顾少琛沉声对她说道，“可是你根本就是打从心里厌恶凌子骁，你凭什么拿他作为敷衍我的借口？”说着，他也开始激动了起来，朝着他讪然一笑，“楚安瑾，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拿我当傻子！”
“顾少琛……”在他朝着她冷笑的那一刻，楚安瑾浑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嚅嚅地唤着他的名字，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凌子骁我跟他有一年多的感情，这些都是你无法否定的，我希望你可以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就当成全我跟凌子骁好吗？”
“成全？”顾少琛忽然嗤笑了出来，“楚安瑾，你竟然要我成全你跟凌子骁？你脑子没摔坏吧？”一把将她的腿往前一推，他豁地站了起来。
身子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她整个人随即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慌忙之中伸出双手抵着才堪堪地稳住了身子，皱着眉头，她敛起眼里的悲伤，“那天晚上，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错误？”顾少琛阴沉的双眸盯着她，冷笑着说道。
他眼里的狠戾和冷冽让她感到心慌，紧握拳头，她的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我、爱、凌、子、骁！”
她故意说得一字一顿，为了说服顾少琛，也为了说服她自己。
“你爱凌子骁？”难得的，顾少琛竟然笑了出声，不再是往常那般阴沉的扬起嘴角，却是比他那样子笑更加恐怖十倍，“你说你爱凌子骁？如果没有蓝眼泪，你还会爱他吗？”
终于，顾少琛说出了他内心最深处的话了，也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彻底撕下所有的伪装，开诚布公地把蓝眼泪搬到了台面上说。
陷入癫狂的男人，是没有一丝温文柔情可言的，“那是不是只要我把翡翠玉戒指给你，你也可以深情不渝地爱着我？”大掌掐住她的下颌，顾少琛一把将她推到在沙发上，长腿顺势覆了上去。
“顾少琛，”楚安瑾慌张地喊着，此刻的他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吓人，尤其是他眼神里的阴鸷更是令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惊，“唔……”
她想开口阻止他，可失去理智的他行动能力却是一如平常的敏捷，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便已经堵上了她的唇。
炙热的唇舌闯入她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带着一股泄愤般的意味，说不出来的粗暴。
从未有过的恐慌铺天盖的席卷而来，楚安瑾浑身是伤的状态下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只能任由他这么肆意的在她的唇上宣泄着他的怒火。
顾少琛的唇辗转地嘶啃着她的薄唇，一路从她的下巴蜿蜒而下。
她浑身颤抖着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地想去撕毁她的伪装，剥开她的保护色。
遒劲的大手直接按住了她的双臂，他猛地朝着她的颈窝咬了下去。
直到，他的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抬起眼帘，他已经收拾起自己失控的情绪了。
此时的楚安瑾犹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浑身战栗着防备的看着顾少琛，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止不住地往下落，可她却是紧咬着嘴角，不让一丝啜泣声溢出来。
她无声的哭泣，反倒是让顾少琛明显地感受到了她的倔强与悲哀。
抬手拭去她的泪珠，可她却是在他的手碰到她的那一刻，整个人不住的往后瑟缩。
“我不会碰你了！”顾少琛浓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在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恐慌之后，沉沉地呼了一口气，随即侧过身去抽了一张纸巾，代替他的手擦去了她的眼泪，“这总行了吧？”
别过脸去，楚安瑾拒绝了他的触碰，对他明显示好的态度也充耳未闻。
一阵挫败，顾少琛不知道原来她耍起小脾气的时候还能这么幼稚，正准备伸手替她把凌乱的领口拉好，可她却是先他一步开口了。
“我还没做好任何改变现状的心理准备，最起码目前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出轨背叛凌子骁的事实，”楚安瑾的话里带着一丝嘲弄，就是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还是在嘲笑自己，抑或是……凌子骁？
这点，顾少琛也是不得而知。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她此时的感情非常的复杂，他完全没办法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丝丝的真假。
没错，他想知道，她对他以及凌子骁的感情，到底孰真孰假。
可是她一直模棱两可的态度，却是让他越往下深究，就越是云里雾里的。
顾少琛没办法接受备胎式的恋情，尤其是她把他当成备胎！
“那天晚上的事情起因在我，毕竟确实是我先拉着你的，你质疑我的目的这无可厚非，但是……”她顿了一下，抬眼望着他郑重的说，“这并不代表我跟凌子骁两人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我们两人对于这段感情的保护确实都有些漫不经心，以至于……渐行渐远。”
她郑重其事地向他解释着她跟凌子骁的感情，看似在跟他扯清关系，实则却又暗暗透露出跟凌子骁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
很复杂。
但不可否认的，这样复杂的她却完全符合此时她呈现的模样。
低头睨了一下她凌乱的衣服，顾少琛敛眉，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一丝平时没有的嘶哑，“楚安瑾，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天晚上潜入凌家的人，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