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白眉鬼脸色一变,一股杀气透过双眼直射远处的男孩。
擂台下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孩子是谁啊?怎么会骑在项大掌柜的脖子上?”
“没见过项家有这么一个子孙啊?难道是项大掌柜的私生子?”
“我呸你一脸!项大掌柜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像你这种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下流胚子那样,搞什么私生子!”
“行了,这时候争什么争,别管这孩子是谁,当着这么多人,折何家三鬼的面子,这下可摊上事儿了!”
“哎,我们这些大人还真不如一个小孩子,明知真相,却不敢说出来,白活了啊!”
项宇行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并没有感觉慌乱,反倒是一脸的得意,满不在乎的对着白眉鬼喊道:“在下项宇行,在这青山镇承蒙父老乡亲看得起,称我一声项大掌柜。刚刚说话的,是我的侄儿。虽说那番话让白眉前辈颜面有损,但我项某可以证明句句属实。如果白眉前辈觉得要把场子找回来的话,那就找我项某吧!”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极有担待。既证实了小孩子说的话,又把一切后果揽在了自己的头上。
人群中不免纷纷起哄“项大掌柜好样的!当得起我们青山镇的一位爷!”
“白眉鬼,你这么大岁数了,难道还要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白眉鬼在台上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恨不得把那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生吞活剥了,但考虑自己毕竟也是在江湖中成名多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双眼翻了翻,看着项宇行回道:“小孩子说话,当不得真,我白眉也懒得和他计较。不过你这位什么项大掌柜,也和小孩子一起犯浑,我白眉倒真的不能轻易揭过了。项大掌柜,何不上台,我们当面把这事解决?”
项宇行身边的两个武师,因为先前没有照顾好宁天,本就担心项宇行会责罚他们。此时见白眉鬼挑衅大掌柜,急忙闪身,挡在项宇行的身前,对着台上的白眉鬼怒目而视。
站在人群中的何家二鬼和三鬼,见项宇行身边跳出了帮手,顿时眼里凶光大盛,二人同时纵身,越过人群头顶,落在两个武师的面前,刚要动手。白眉鬼在台上大喝一声:“住手!这里可是洪山镖局开的场子,我们兄弟几个虽说实力不俗,但也应该多多少少给洪山镖局点面子,叶总镖头,你说是不是?”
白眉鬼的最后两句话,却是遥对着擂台侧面的一家酒楼楼上说的。
台下的观众随着白眉鬼的目光也看向那家酒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洪山镖局的创立者,总镖头叶洪山老爷子已经站在酒楼二楼的窗边,遥看着这一方擂台。
此时,叶洪山面显微笑,双手对楼下广场上的众人一拱手,中气十足的朗声说道:“我洪山镖局借此地设擂广招镖师,承蒙各路英豪厚爱,来到这里一试身手,老夫在此深表谢意!”
叶洪山将目光定在台上白眉鬼的身上,继续道:“何家三杰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老夫也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看来传闻不虚啊!”
叶洪山不愧是老江湖,把何家三鬼的名字唤作何家三杰,给足了三人面子。但后面的话却是话中有话,含蓄的指责今日何家三鬼扰乱擂台赛的霸道行为。白眉鬼也是一条老狐狸,何尝听不出叶洪山的软中带硬。
白眉鬼嘿嘿一笑,对着叶洪山抱拳一揖,高声道:“叶总镖头抬爱了,我何家三鬼闯荡江湖多年,最是讲究一个名节。今日被宵小之徒无端指责,实在有些难以控制心头的怒气,如有冒犯叶总镖头之处,还请您海涵!不过,今日之事,也不能就此作罢,既然叶总镖头已经现身,那就请老爷子做个旁证,我与那个项大掌柜当台对质,务必要还我何家三鬼一个清白!”
看着白眉鬼义正言辞的表演,台下许多人嘘声不断。二鬼和三鬼怒目扫视着人群,仿佛要把所有反对他们的人全都用眼神杀死。
叶洪山见白眉鬼不依不饶,微笑的脸也是一沉,有些不满的说道:“这项大掌柜是我洪山镖局的老主顾,更是我叶洪山的好朋友,白眉老弟,可否给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就在白眉鬼还在考虑如何开口之时,项宇行对着叶洪山朗声说道:“叶总镖头,听项老弟一句话,人们常说江湖险恶,但不管到哪,总逃不过一个理字。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我项某虽不是什么高节之士,但也知道世间公义的重要。既然白眉鬼要和我对质,我就登台会会他,相信在这朗朗乾坤下,定会黑白自现!”
台下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如潮的叫好声,叶洪山见项宇行如此一说,也不好再过于维护,只能点头认同。
项宇行拨开面前的两个武师,迈步走向擂台。早已从项宇行脖子上下来的宁天,跑着跟了上去。
项宇行低头看到宁天,也没有阻拦,反倒拉起宁天的手,一老一少,一起走向擂台。
围观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为这一老一少让路。
片刻后,两人走到台上,与白眉鬼相隔两三丈,彼此面对面对看着。
项宇行首先打破沉默,开口道:“白眉鬼,你叫我上来对质,不知你要怎么个对质法?”
白眉鬼阴冷的一笑,瞥了一眼台下众人,傲气的说道:“眼下千余人围在此处,站出来指证我何家三鬼的人只有你们这一老一小,你们代表一方,而我三兄弟代表一方,各执一词,再继续争下去也没有意思。我白眉提议,既然独龙已经弃赛而逃,我家二弟的功力高低总要有个对手来验证。那就请项大掌柜陪我二弟走上两趟,如果我二弟输了,我三兄弟二话不说,就此离开。如果项大掌柜输了,那就请您当着众乡亲的面承认自己前面说过的话是一派胡言,并当众给我三兄弟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您看怎样?”
白眉鬼话音刚落,台下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人家项大掌柜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武师,怎么跟你们斗!”
“太不要脸了,会功夫的欺负不会功夫的,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项大掌柜,别听他们的,公道自在人心,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项大掌柜,千万别中了他们的圈套!”
台下只有项宇行的两个儿子默不作声,一脸的幸灾乐祸。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老爹可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只懂做生意的商人,论功力,项宇行可是灵宗级强者,比世俗世界里这些漂泊江湖的散修灵师,那可是整整强上了一个层次。
项宇行对台下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对着白眉鬼道:“一切全听你的!”
白眉鬼闻言心花怒放,暗想,这个白痴商人竟然敢和我们兄弟玩拳脚,他以为自己块头大就能赢我们?他也太不把我们修炼之人当回事了。想到这里,白眉鬼对着台下的老二矮脚鬼一招手。矮脚鬼心领神会,腾空跃起,两个起落,便潇洒的落在擂台上。
白眉鬼讪笑着说:“这擂台之上,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一旦动起手来,可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可以买了。项大掌柜,你确定要和我家二弟过过手?”
项宇行刚要开口,身边的宁天一个箭步冲到项宇行身前,双手插在腰间,霸气十足的说:“事情是我惹起来的,话也是我最先说的,这事和项叔叔无关!你们要打,我跟你们打!”
宁天的出现以及讲出的话,让现场再次炸锅。有哄笑的,有叫好的,有劝宁天快点下擂台的。
面对宁天的白眉鬼和矮脚鬼更是又好气又好笑。白眉鬼心想,这个混蛋小鬼也真是不怕死啊,本来看他小,不想和他一般见识,现在竟然主动跳出来找打,真是活腻歪了。
不远处酒楼上的叶洪山也是一怔,虽然有点佩服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有如此的担当,但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叶洪山身边钻出了一个小脑袋,扒在窗边看着擂台上的一幕,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闪动着幸灾乐祸的喜悦。小手朝擂台上的宁天一指,对着叶洪山说:“爷爷,就是这个臭小孩和你孙女我抢糖人,还打伤了赵六!”
叶洪山早就听说自己的宝贝孙女叶琳在街上与人争斗的事,还听说那叫赵六的镖师在冲突中整个手骨被人击碎。现在见叶琳指认出的肇事者,竟然是还没有孙女大的宁天,老人家顿时好奇之心大盛,同时也收敛了为宁天的担心之意,更萌生了要看一看这个小男孩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的想法。
因为先前在街上,项宇行并没有看到宁天一拳击碎赵六手骨的一幕,所以宁天在他的眼里还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见宁天此时跳出来,还公然挑衅何家三鬼,项宇行顿时着急的一把拉住宁天,正色道:“小天,不可放肆!这是大人的事,你赶快下台去项武、项力身边!”
宁天轻轻一甩肩膀,就轻易的挣开了项宇行的大手。这个动作让项宇行大吃一惊。
项宇行暗想,虽然刚刚自己并没有用什么力气抓小天,但毕竟自己的修为也是灵宗,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轻易的就挣脱了呢?难道小天的身上,藏有自己不知的强大能力?
项宇行看着宁天不禁有些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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