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梅妃的婢女阿青慌慌张从外面跑进来,梅妃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大早就开始咋呼,还有没有规矩?”阿青吓得赶紧跪下请罪。
梅妃拿勺子盛了一勺燕窝,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用丝帕轻拭嘴角,生怕弄花了精心描绘的妆容。后宫的女人虽然锦衣玉食尊贵无双,可终归是以色侍人,美貌是后宫女人存活不可缺少的依仗。
阿青跪在地上低头不敢言语,梅妃一勺一勺极优雅的喝完了一碗燕窝,满意的推开碗,拿出一个小铜镜,仔细照着精致的面容。
看着镜中自己肤白唇红,明眸善睐,得意一笑。对着地上忐忑不安的阿青说道:“阿青,你也跟随本宫进宫这么多年了,什么阵势没有见过,一大早的就大喊大叫,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们这落梅宫多没有规矩?”
“娘娘,实在是出了大事了!”
“哼!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你倒给本宫说说!”梅妃一甩帕子厉声呵道。
“娘娘,奴婢今天早上碰见茹妃娘娘的贴身侍女秋桐,秋桐捧了好几件男子的外袍,说是大皇子要去边疆看望咱们家老爷,衣服是茹妃让人做的给大皇子带去边疆的。”
梅妃面色一紧,“大皇子为何要去边疆看望爹爹?”
“听,听说是,是……”阿青半天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梅妃扑过来,抓住阿青的衣领,怒目圆睁,“你快说,爹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啊?你快说啊!”
“没,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老爷被流寇刺杀,如今昏迷不醒,国主为了稳定边疆战士及民心,特意让大皇子代表国主前去慰问咱们家老爷。”
“什么?爹爹被人刺杀,昏迷不醒?”梅妃一下子就瘫坐到地上,“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爹爹英明神武,什么人能伤的了爹爹?”梅妃怔怔的看着阿青,阿青吓得匍匐在地一句话也不敢说。
梅妃突然就放声痛哭起来。“老天啊!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小七,要是爹爹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可怎么活?”
梅妃自然是知道李鸿对于她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岂止是一个爹爹这么简单。没有李鸿的雄霸一方,南凤国主哪有心思天天哄着她这个痛失爱子天天魂不守舍的宫妃,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嫩草娇花,不知道有多少玫瑰水仙花枝招展、翘首以盼等着南凤国主的雨露恩泽。
哪枝残花败柳没有了娘家做后盾,就是在这后宫枯死,都不知道多少天才会被人发现抬出去埋了。如今这天大的噩耗,叫她本已千疮百孔的芳心如何承受?
天下之事,自古皆如此,几家欢喜几家愁。
锦绣宫这边却是一片生机盎然。茹妃拉着玉箫涵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咛,“箫儿,此去西北,你可要把握住机会了。镇远将军李鸿被流寇所刺,重伤昏迷,醒与不醒尚在两可之间。儿啊,御医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病都一定能医得好的,你切记。”
玉箫涵微微一笑,心领神会的点头,“母妃尽管放心,孩儿明白,此去边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那李鸿能不能醒来,不在于他会不会醒,只在于他该不该醒?”
茹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交代了大事,这才有心思叮嘱生活琐事,“儿啊,此去西北路途遥远,一路上风餐露宿你千万保重身体,你初次出这么远的门,母妃实在是放心不下。”
玉箫涵挽着茹妃的手臂,安慰道:“母妃尽管放心,孩儿又不是小孩子,马上就是要大婚的人了,自己会照顾自己。”
茹妃笑着拍着爱子的手,长叹一声,“上官琼那身子到底怎样?你可找过御医院的御医给她看过?”
“早就看过,您放心,在咱们成事之前,她会好好的。”
“如此甚好!”
不管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楚王府清风苑内却是一片温馨、一片暖意融融。
楚风极配合的站在**前,伸开双臂,任由林采薇给他穿衣,嘴角始终挂着笑意。但细看却能发现他如诗如画的脸部线条微露的僵硬。
林采薇也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干这伺候人穿衣的活,手下动作很慢,但却有条不紊。林采薇给楚风穿上锦袍并仔细的抚平上面微不可见的折皱,才帮他系上了腰带,并调整了两次位置,使腰带正中间的田黄玉不偏不倚正好处在中间的位置,才满意的收手。
楚风满意的夸赞道:“做的很好,第一次做就做的这么好,果然孺子可教。”
林采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的。若不是他身子这么僵硬,自己给他更衣也用不了这许多功夫。这么多年楚风都是自己穿衣梳洗,冷不丁的让别人来做这些还确实不适应,即便是她来做,也仍有些许的不自在。
看在他双手都缠着纱布的份上,林采薇难得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
穿戴完毕,拉楚风到脸盆前,给他净了面,然后让他在铜镜前坐定,拿过篦子仔细给他篦发。
虽然苍白憔悴了些,但难掩其清华无双的气质,鬼斧神工无可挑剔的五官,细看之下更让人惊艳的别不开眼。两道剑眉斜飞双鬓,双眸似星,长发如瀑,线条优美轮廓清晰的薄唇彰显着果敢和执拗,又似藏着无限的缱绻柔情。
看的林采薇不禁俏脸一红,忙别开眼,收回那副没出息的痴然,仔细的为楚风篦发。毕竟是第一次为男子梳头,动作依然很慢。林采薇这才想起当初在去沉香亭的路上,楚风第一次为她梳头的动作也很慢,看来当时定也是第一次。
楚风淡淡勾唇,“如今你算是知道我当初的不易了,难为我当时还被你嫌弃。”
林采薇一噎,樱唇努了努,终是没反驳,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楚风看着镜中已近梳好的发髻再次赞道:“女子在这方果然是有天分,虽然都是第一次做,但确实比我要强上许多。”可随后突然又扼腕长叹一声,瞟了一眼林采薇镜中依然微红的脸颊,开口道:“不过还需要多加练习,看来我真应该早点将你娶过门,假以时日,定然能做的极好。”
越说越得寸进尺,林采薇睨了他一眼,刚要开口,月影端来了一大桌吃食进来,米粥、鸡汤、包子、酱牛肉、各式小咸菜。楚风乖巧的坐到桌前,将缠着纱布的双手摊到林采薇面前。
嘿,这人,真是**不得,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她喂饭?
林采薇坐到楚风对面,假意看不懂。楚风也不恼,勾唇一笑,自己去拿筷子。林采薇忙盛了一勺鸡汤递到他嘴边,楚风看也不看低头一口喝下。
现在这情况,还是**着点吧,若伤口再崩裂了,凭白还是她心疼,喂个饭又能累到哪去?
楚风满意的嘴角上扬,乖巧的一口一口将林采薇递到嘴边的鸡汤喝下。林采薇觉得楚风有伤在身,急需营养,便不给他喝米粥,只将鸡汤和酱牛肉一勺勺的送到他嘴边。
楚风向来吃的很少,且不喜食肉,不像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主。但今天却极配合极乖巧,不管她递到嘴边的是什么,都一口吃下,且难得的到吃了很多。
林采薇虽然干着伺候人的活,心里却不自觉的泛起丝丝甜意,真如他所说,只要是她给的即便是毒药,估计他也会毫不含糊的喝下,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顿早饭竟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饭毕不久,月颖送过来一袋新炒的还热乎的栗子,板栗甘甜的香味登时唤起了林采薇的味蕾。
楚风有意无意的从林采薇平坦的小腹扫过,诧异道:“你还吃的下?”
“当然吃的下。”林采薇抱起整袋子的炒栗子,咔哧咔哧咬了起来。
林采薇从小就爱吃糖炒栗子,可自从到了这以后,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忙的她应接不暇。她都快忘了这炒栗子的味道,也不知道楚风是怎么知道她爱吃炒栗子的。
林采薇吃炒栗子很有技巧,用牙齿轻轻一咬,栗皮就从中间裂开,可里面的栗子却完好无损,轻轻一剥就能完整的将栗肉取出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咬的,力度拿捏的刚刚好。楚风好笑的看着她,在吃上面真林采薇绝对是行家。
“甜么?”
“甜。”林采薇嚼着栗子含糊不清的回答。
“好吃么?”
“好吃。”
“我也要吃。”
林采薇大方的将整个袋子都递给楚风,“那,给你。”
楚风却不接,只将双手摊到她面前,“你剥给我吃。”
林采薇忙里偷闲白了他一眼,嘿,这人使唤她还上瘾了,“你的手算是白长了。”
楚风欺身过去,双手圈住她的楚腰,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哑着嗓子说道:“现在你还觉的我的手是白长了么?你给剥不给?”
林采薇俏脸一红,利索的拿起一颗栗子,银牙一咬,栗子皮咔哧一下从正中间裂开,纤指轻轻一挑将完整的栗子拿出来托在掌心,笑着递到楚风嘴边,“那,给你。”
楚风笑着低头,可还没到嘴边,林采薇突然小手握紧,转了个方向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楚风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推到身后的软榻上,身子紧跟着覆下,低头吻住她粉嫩柔软的唇瓣。林采薇一愣,刚吞进嘴里的栗子还没来的及嚼碎咽下,唇瓣就被人吻住。
就在她一愣神之际,楚风长舌轻巧的探入她檀口之中。林采薇的小舌刚一触碰到楚风芳甜的舌尖,身子随之激起一阵战栗。大脑轰的一下瞬间空白,身子软软的瘫在楚风的怀里。媚眼含春,娇不胜怜,艳若朝雾,灿若云霞,任由他采撷口内的覆雅美好。
楚风却没有过多的与她痴缠,舌尖带动她的丁香小舌略微纠缠了几下,轻轻一卷,将她口中还未嚼碎的栗子混合着她口内芬芳的津液一起卷到自己口中,便起身放过了她。
清泉般的眸子轻轻闭上,认真嚼着口中的栗子,品味的极其认真。“嗯,果真好甜,我竟不知道糖炒栗子可以这么甜!”
林采薇羞红着小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觉得有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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